“呔”一聲猶如猛虎長嘯的怒喝傳來,楊七爺馬步不動,穩如泰山,單手持拳,一拳猛得轟向了僵硬行屍,屍體跌倒在地時,楊七爺迅速鎖住他的四肢,随後又将他翻過來。我和胖子皆是非常愣神的看到,楊七爺通紅的手掌居然在屍體的雙足吸出了一樣圓棱形的長狀物品
而我們這一邊,也已經到了尾聲,随着一陣寒氣從韓朵的眼睛鼻子處散出,胖子終于松了口氣,将銀針給收了起來。
“七爺,這是什麽東西?”我緊盯着七爺手中的兩條棱形長物,這兩樣東西好像冰塊,散發着寒氣,有一種讓我感到非常不舒服的感覺在裏面。
七爺冷哼一聲:“撅符,歪門左道”哐當一聲,他雙手攥緊,将這兩樣東西給一把捏碎。
見他臉色不善,我也不好多問什麽。隻得背起韓朵,胖子抱起那昏迷的孩子,一夥人開始走下了山。
公路上随手截了一輛的士,四人鑽進了出租車裏,讓司機載我們回禅易堂。
在正廳放下韓朵時,牆壁上的時鍾已經劃過了淩晨兩點。楊七爺坐在廳子正中的搖椅上,臉色一直很陰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東西。
我從房間裏拿來了小煤爐子,放在韓朵的旁邊燒燃,韓朵身上的寒氣很重,須得借助火的熱氣來驅寒。
我正好想問胖子,爲什麽會出現的這麽巧合時,楊七爺卻沉着臉,率先朝我問道:“海生,你是怎麽去到那地方,撞着那東西的?”
“哦,是這樣子的,我和我朋友是爲了尋找有關于兇殺案的線索,所以我們才會去……”雖然詫異,可我還是将事情的經過給楊七爺詳細的說了一遍。我沒有絲毫的隐瞞,從韓朵受邀,到童緣灣無辜往死的孩子……這些,都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楊七爺。
楊七爺一整晚的表情都很怪,看着他,我想起了當初來禅易堂朝我們下蠱的那位老婆婆。不知道爲什麽,我總覺得這兩件事有聯系。因爲,在我印象中,楊七爺向來是性急如火的,臉上鮮少會出現如此怪異的凝重。
“這一件事,你和小強都不要管,小強,你打一個電話給你爸,讓他馬上回來,馬上……”楊七爺的表情凝重之餘,還多了幾分緊張。
“爲什麽?”我不解的問道:“爲什麽我不能管?”
楊七爺撫摸着胡子,踱着小步走回了偏堂,把我晾在了廳裏。
狐疑的我隻能将眼睛轉向了胖子……。
胖子聳了聳肩:“你别看我,說實話,我比你還含糊,從一始終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切,你就吹牛吧。你如果不知道,又怎麽會和楊七爺這麽及時的出現?”以我的智商,絕不可能相信他的話。
胖子攤着手,一臉無辜的說道:“我是真不知道,我和七爺護送着骨灰回佛寺,回到半路的時候,七爺莫名其妙調轉方向就跑。胖爺我丫的追了他一個晚上,等追上他時,就看到你和這潑辣的小妞了。”
胖子告訴我,他和楊七爺是準備去湖北武當山的黃龍洞潛修的,因爲那兒草藥多,武當山上的道士對于醫字一脈的鑽研尤爲精湛。七爺雖然是法教出身,可跟道教幾位有名有望的道長關系也不錯。收了胖子這徒弟,就準備帶他去交流交流吧。
誰知道,半路上,七爺和胖子遇上了一行僧侶,僧侶七爺也認識,是東郊佛寺的一群和尚。他們去參加水陸交流會,結果爲首的主持在半路上,非常忽然的圓寂了。念在以前的交情,七爺暫且放下了去湖北的打算,轉而和這些僧侶一起,護送高僧的骨灰回寺。
結果,回到深圳,快要到達人家的寺廟時,楊七爺又非常忽然的調轉了一個方向。轉向的速度連好比開上九十邁的奔馳,快得連胖子都反應不過來。
“胖子,你說七爺忽然調轉了方向,那你有沒有發現到什麽奇怪的現象?或者在七爺忽然掉頭時,附近出現過些什麽人?”我猜想,七爺應該是看到了什麽。
胖子想都沒想,立即點頭說道:“有,七爺在忽然掉頭奔疾的時候,曾經盯着地上看了好久,我在跟上他時,曾經回過頭朝那地上看了一眼,結果看到了一行白色的細小東西。”
用胖子的話形容,那一行白色的細小液體,好像男人的那東西,但是這味道,胖子一聞就知道,裏面有女人的天葵血,很陰很邪、
“我說……胖子,你不覺得惡心嗎?”我全身感到陣陣的惡寒,更讓我五體投地的是,胖子居然還拿着一個面包和一杯牛奶,嚼得那個叫有滋有味。
胖子拿着面包,神色卻不變,他白了我一眼道:“你有沒有去過殡儀館,人家沾滿屍油的雙手就那麽随便擦了一下,拿起一個蘋果照吃。我又不像你,壓根就沒沾到過那玩意,爲什麽不敢吃東西。”
“我算對你胖爺服得五體投地了。……慢着,你剛才說什麽?”我緊盯着胖子問,他剛才好像說,我沾到了好像男人精子的那東西?
胖子不說話,隻是指了指我的後背。我脫下外套一看,差點就吐了出來。黑色的外套如今卻是白花花的一遍,衣服上一聞,還有一股讓人感到作嘔,想吐的味道在裏面。
我沖進了洗手間,好一陣狂嘔,胖子的抵抗力是我拍馬也難及的。一想到自己沾上這惡心的東西這麽久都未曾有一點兒知覺,我全身就是好一陣惡寒。
從洗手間裏出來,胖子卻是在書櫃上尋找着一些東西?
“胖子,你在找什麽?”我問
胖子遞過來了一本發黃的書籍,我攤開一看,立即就将書扔了回去。生平最讨厭就是民國之前的排版,豎着來,還是往右移動閱讀,看着就心煩。而且這書爛的可以用來擦屁股了,誰看的到他寫得到底是什麽玩意?
“人死之後,三魂歸天,七魄歸地。肉身爲屍,但三教九流,旁門左道中,卻有異于趕屍一脈的馭屍。”胖子撿起地上的古籍,朝我說道:“剛剛七爺說到的撅符,這裏也有說。”
我一下子緊張起來,往七爺的房間看了一眼,随後便緊盯着胖子問:“說什麽,書裏怎麽寫的。”
胖子道:“撅符者,又爲厥,謂足逆冷也,凝于足者爲厥。厥符爲三十六門符典之外的符箓,以冰爲載體,天葵爲祭,而後貓爲魄……”
前面兩句是醫理,可以忽略不計。但是後面這兩句,我卻稍微聽出了些端倪,趕屍駕屍,說白了就是移魂走魄,人死之後,魂入住身體,叫附身,魄在身,無魂就叫詐屍,有道之人來駕馭,就叫馭屍。
“有沒有關于這撅符更詳細的内容,比如說祭煉之法和破法?”我皺眉問到
胖子瞪大了眼睛,滿是不解說:“這書上沒用記載,而且,你也不應該問我呀?”
我問他,那我該問誰?胖子将手指了指我
“我……?”我瞪大了眼睛,這關我個屁事,馭鬼我會,說到馭屍,我隻剩下給屍馭的份。
胖子挖着鼻孔,朝我說道:“陰山法教,号稱是玄門至陰之教,馭鬼馭屍,即使比辰州趕屍一脈都毫不遜色。”
胖子這話提醒了我,的确是這麽一回事?可是,我學的陰山法根本就不全,别說我,就算是我師傅李楓,頂多也就傳承了陰山法教五分之一的貨。文武二法中的武法都沒學到多少,又何況這博大精深的馭屍之術。
“切,不學無術。”胖子鄙視了我一句,給我留下了一個長長的背影。
在這一刻,我有一種想把他揍扁的沖動,但一想想昏迷的韓朵,我還是忍住了。
我和胖子走到床邊,我摸着那個昏迷孩子的頭,問胖子:“大胖,你看看這孩子是怎麽了?會不會出什麽事呀?”我有些擔心。
胖子呵呵一笑,非常笃定得說道:“放心吧,這孩子隻是種了江湖術派裏的迷香,很快就會清醒過來。隻是這韓朵……”
“韓朵怎麽了?”胖子話未說完,我就更加緊張的追問。
“切,早猜到你和她有一腿。不過我卻沒想到你們勾搭的這麽快?”胖子挑着眼眉,猥瑣的笑道
摸着韓朵冰冷的四肢,我卻沒有心思再和胖子開玩笑,我催促他:“别鬧了,快想想辦法吧,你不是說已經幫她把寒毒逼出來了嗎?爲什麽她還沒醒呀。”
“切,你以爲她是葫蘆娃轉世呀,就算被逼出了寒毒,可寒毒畢竟在她體内走了一遍。換任何一個正常人,别說被寒毒走一遍,在冰箱裏睡一覺都會攤事。”
胖子正說着,禅易堂外卻響起了一陣緩和卻十分清晰的敲門聲。
“去開門吧!”胖子朝我說。
我放下了韓朵,走到門口,打開了大門。然而,開門的那一刻,我卻驚呆了。
門口的外面居然站着一個十分“妖娆”的女人,妖娆的過分,大冷天的穿着一套絲襪裙子,披着件大紅的外套,身上噴着雖不知名,卻十分濃郁的香水。乍一看,你會覺得這是一個妙齡少女,可仔細一瞧……估摸都有四十好幾了,臉上的粉底塗了厚厚的一層,白的吓人。
“請問,是陳海生先森嗎?我是剛才和你通電話的麗麗哦。”她忽然朝我一笑,伸出一隻手搭上了我的肩膀:“先生,你先付賬,我再進去好嗎!”
我:…無語線…
這是什麽一種情況,什麽電話,什麽付賬,我剛才都做什麽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