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好啦,現在法事已經做了,我們都回去等消息吧,三天……”看到韓朵臉色漸漸變黑,我連忙先聲奪人,伸出了三隻手指:,相信我,不出三天,周真真一定會準時還一批錢給你的。”
韓朵的臉色,這才漸漸的由陰轉晴。不過,她依舊是那很臭屁的樣子,稍微給了我一點好臉色之後,立馬又變回了原來那冷淡的模樣,奪過我的桃木劍,收拾好神壇的東西,就準備走人了,連招呼都不打一個。
“哎,我說小米粒,你就打算這樣走人了呀。”我追着她跑了出去,她似乎是被小米粒兒這個名字氣着了,一轉身,鼓着腮幫子氣鼓鼓的望着我:“你叫誰呢,我告訴你,不許你這樣叫……”
哐當一聲響聲傳來,韓朵的聲音戛然而止,轉而驚愕的看着我。隻見一塊瓦片從屋頂上掉落下來,瞬間砸破了我的額頭,鮮血孱孱的從我頭上流了下來。
“呀,你沒事吧。”韓朵驚叫一聲,連忙着急的朝我跑了過來,瓦片砸的我有些恍惚,差點忍不住就摔倒落地,幸好韓朵及時扶住了我
“你……你剛才沒有在祖師壇前打卦嗎?”韓朵扶着我訝然的朝我問。
我有點哭笑不得,就剛才這情況,誰還來得及問祖師爺,就耽擱那幾分鍾的時間,你都差點發飙走人了,要是我再打卦問祖師爺,恐怕留你都留不住。
當然,我也沒有想到自己會這麽衰,n年都沒用過一次催債法術,結果用一次就中招了。身爲一個道士,我感覺這非常可恥的,當然,也是非常倒黴悲催的。
我們這行人,通常靈覺都非常靈敏。自己感覺到會遇上危險時,都會立即念一遍藏魂咒,所謂藏魂,之前說過,也謂之藏身,将魂魄藏在天涯海底,借以避過禍端。
可是剛才那瓦片掉落下來時,我居然沒有半點的察覺,這情況對我來說非常反常。唯一的解釋,就是我催債沒有得到祖師爺的允許,現在事後他對我懲罰了。
不然……一塊瓦片,何以能夠把我砸的這麽暈,胸口還郁悶着想要跳出來,簡直慘過懷孕的孕婦。
蜂鳴聲在我腦袋裏漸漸的響起,意識有些混沌,我幾乎聽不清楚韓朵在和我說些什麽,身體和心髒都被一種說不出的無力和嘔吐感充斥着。
直到過了好久好久,這種感覺才慢慢的平複了很多,等我清醒過來,覺得沒那麽難受時,就發現我居然坐在了公園的長凳上……
旁邊那個在大樹下擺着張椅子的大媽正眯着眼,拿着理發鏟好奇的盯着我,小眼神兒一直往我頭上瞄,一邊瞄,還一邊不停的捂嘴直笑。
大媽你幹什麽?我臉上有花嗎?
我下意識的往自己臉蛋上摸了一把,囧……居然真的有朵小紅花蓋在我的光頭上,光頭配紅花,這尼瑪的該是有多**呀!
拿下這朵小紅花過去了十幾分鍾,周圍的人還是不停的捂嘴直笑,特别是當我看到身邊那流着兩行鼻涕小毛孩,一邊舔着棒棒糖,一邊咧着嘴朝我直笑時。我簡直感動了人生灰暗,前途渺茫,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或者找條毛巾啥的上吊自殺了殘此生算了。
這坐着的地方似乎是一個公園,身後一個大湖,那邊亭子裏有很多老頭子或是在下棋,又或是在打牌,這邊的大樹底下,則是各種各樣的理發攤子。而路的兩旁,幾乎清一色都是一些擺攤算命的。
我剛清醒過來沒多久,就有一個流着山羊胡須,看起來是仙風道骨的老頭子,半眯着眼朝我跑了過來,捏着手指掐算着朗道:“日有紛紛夢、神魂預吉兇、莊周虛化蝶、呂兆望飛熊。”朗誦完之後,他猛的一下抓着我的肩膀,小眼神兒像哥倫布發現了新大陸一樣驚奇
“哎呀,哎呀,不得了,不得了,這位兄弟,我看你額有朝天骨,眼中有靈光……将來一定能夠成就一番大業。不如你報個八字,讓我批下流年,看看面相,指點指點你如何。”
我汗……這年頭,出來混江湖的都這麽不專業嗎?念着周公解夢的口訣,一下子跳躍到了相面。緊接着順勢而行,忽悠人去批八字流年。
忽悠也就罷了,丫的還這麽不專業,我額頭有個屁的朝天骨呀。如果說胖子在這裏,這番話說出來還可能有人信,畢竟胖子的額頭的确凸起一塊骨頭。可是,我的額頭别說骨,整一就光滑的一片,小包都沒有一個。再者……我的左眼明明用個眼袋纏起來了,尼瑪的你對一個單眼瞎說在他眼睛裏看到了靈光,這簡直比虞姬撇棄了霸王,轉而和貂蟬百合還扯淡?
豆大的汗滴從我額頭上滑落,這不是熱的,而是被惡心的,從這老頭子的嘴巴裏吐出那一番贊美的話,我幾乎都開始懷疑我自己變了個人。我真的是陳海生嗎?恐怕照一照鏡子,鏡子裏該出現個黎明哥哥的帥氣身影吧。
在我忍不住即将暴走的時候,一個俏麗的身影忽然站在了老頭的背後,猛的一下拍住了白發老頭的肩膀。
“曾老頭,你跑來我的地盤混飯吃,忽悠我的朋友,這似乎有點兒過分吧……”韓朵的手裏還拿着兩瓶葡萄糖飲料,但嘴巴裏說出的話惡趣味不減。那老頭兒一見韓朵,吓得肩一慫,連忙縮回了自己的地盤,蹲在隔壁三米遠的一張小凳子上坐着。其飛奔的姿勢,走路的速度,标準快捷的令人感到不可置信。
韓朵似乎感到很得意,仰起頭得意的笑了幾下,她轉過身,将手中的葡萄糖遞給了我一瓶。
“呐,拿着,我剛買的,喝下去人會精神點兒。”
恰好,我喉嚨也是感到挺幹渴的,就毫不猶豫的接過了韓朵遞過來的飲料。剛咕噜咕噜的喝下一小口,韓朵就說了
“對了,陳海生,催債的那筆錢還得一個月才能結算回來給我,錢一到手,我往哪兒送去給你呀?”
我搖了搖頭,說這不着急,你先拿去給小賓賓用吧。
說完這句話,彼此之間都有些沉默了,因爲彼此之間實在是找不到話題,貌似就剛才,我們大家還是死仇來着,剛一呼吸的時間,大家卻忽然間變成了朋友……這态度的轉變,實在是讓人感到十分的不适應。
“我……我先走了,下次有空的話,我再找你玩吧”我撓了撓頭,半響才憋住這麽一句話。
“恩,慢走”韓朵依舊這麽惜墨如金。
“對了,你記住,這段時間千萬不要再用法術了,你神魂被傷,還沒恢複過來,繼續再用法術,你是在耗損自己的生命……”剛走兩步,我又回過神繼續提醒了韓朵一句:“記得,千萬要記得。”
韓朵依舊輕道一聲知道了,可是她的眼神告訴我,她壓根就沒放在心上。
是不能放在心上,還是現實的無奈迫使着她不能不繼續這樣下去。或許,在她那看似大大咧咧,目空一切,猶如大男人性格的身上,有着常人無法想象的壓力,壓得他根本就辦法透的過氣。
其實,我們都是一群被命運壓得不得不低下頭顱的人而已……我在心裏暗暗歎了口氣,擡起頭,望了頭頂的天空一眼,天空很蔚藍,但蔚藍隻停留了不到一分鍾,馬上就被烏雲遮住了光亮,變得非常灰暗。
“小子,你看夠了沒有?”我正感歎着時,一個雄厚的聲音從我……上面傳來。緊接着我發現,丫的不是烏雲遮住了藍天,而是有個熊一樣的男人遮住了我。
這男人真的好像一隻熊熊,那鼻子整一就是熊鼻,體型至少過一米八,我望着天空的時候,他整個人恰好朝我湊了過來,那圓圓的大腦袋直接遮住了我的視線。
“沒看夠,你誰呀你,連人家看天你都要管……”話到一半,我戛然而止。
似乎,有點不對勁。
除了這體型粗壯,身形高大的“熊哥”之外,我的四周,忽然多了好多好多的人,他們呈半圓形的,将我和韓朵圍在了一起。
這是要幹啥……我又不是胖子,沒騷擾過哪家大姑娘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