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韓朵的旁邊,我産生了一種錯覺,如果不是韓朵的臉頰裏挂着兩行清淚,那麽這幅模樣,百分百就像電影裏的小太妹拽着吊兒郎當的流氓痞子,嚣張且欠揍的說:“你打我呀,來打我呀。”
不過,韓朵畢竟是韓朵,她不是外強内幹的小太妹,而是幹脆果斷的女霸王。
韓朵不停的叫嚣着:“你打我呀,來呀!”那胖子愣住不敢動手,叫嚣了多幾句之後,韓朵直然了當,幹脆果斷的朝胖子沖道:“好,叫你不聽偏得犯賤,你不打爺是吧,那爺就打死你。”
說完,在我還沒回過神的情況下,韓朵直然了當的搶過那胖子手裏的磚頭,哐當的,直接一下往胖子的腦頂拍了過去。
那胖子嗷的一聲,蹲下身子,雙手抱頭不停的躲閃。可韓朵猶不解氣,拿着那塊闆磚不停的敲,不停的敲,敲的那胖子渾身是血,狼狽不堪。
我兀自愣住,目瞪口呆的看着這一切,良久都沒有回過神。
這小妞,依舊是不能用常理來推斷。死要錢的來還是那麽暴力的過分。
“姑娘,姑娘,别打了别打了,你看看,我是你以前認識那個胖子嗎?你仔細瞧瞧,以前你認識的葉偉,臉上有我這顆痣嗎?”那胖子抱頭亂竄,慌忙間,朝韓朵求饒道
這時,我也跑了上去,勸韓朵道:“别打了,再打下去會死人的。”
我的勸解和那胖子的解釋,幾乎是同一時間說出來的。韓朵頓時放下了闆磚,愣神着朝那胖子盯了好半響,之後才訝然道:“啊……你真的不是以前那飯館老闆,可是,除了那顆痣外,爲什麽你們會長的這麽像”韓朵有些迷糊,就算知道自己打錯了人,開口的第一句話也忘了給人說抱歉,反而好奇的問起了胖子的身份。
“哎喲,姑娘呀,你認識那個是我孿生大哥,我叫葉良,是他的孿生弟弟,小飯館我剛剛頂下來沒多久的。”胖子擦着額頭上的血,委屈的解釋道
“那這闆磚呢……你?”韓朵拿着從葉良胖子手裏拿過的闆磚,憶起剛剛自己才用闆磚敲了葉良的腦袋,連忙一下子扔開了。
“這闆磚,哎喲,我是用來敲那死狗的。這狼狗是我大哥留下來的,我本想留着這狼狗看家,誰知道這狼狗這麽兇,見人就追呀。”葉良解釋之餘,還不忘摸了摸自己頭頂上的大包
據葉良解釋,樂樂和幾個孤兒院的小孩到他的小飯館裏撿客人喝完的酒瓶子。他本來想拉着這幾個可憐的小孩吃一頓飯,誰知道這些小孩見到他就跑,之後,守門的狼狗沒拴緊,狗性大發朝樂樂追了出去。
葉良怕出事,連忙追了上來。當他看到韓朵懷抱着樂樂,并且注意到樂樂腿上被咬的牙印時,就怒從火中燒,撿起闆磚準備教訓那隻大狼狗。誰知道……韓朵直接誤會了他,沒等他解釋,就直接罵了一通,還搶過闆磚往他腦袋上使勁的敲。
葉良被敲的滿頭是包,額頭上還流着血,望着我們委屈道:“我又不是我大哥,你們孤兒院的小孩這麽可憐,我怎麽可能放狗咬他們。”
“我以爲你是以前香味公社飯館的老闆。真對不起,對不起韓朵這時候知道事情的原委,手足無措的朝葉良道歉
葉良倒是無所謂的擺了擺手,憨厚的笑道:“先别管這些了,先把孩子帶回我家飯館吧。用米水洗洗,被這瘋狗咬了,要趕緊處理。”
葉良上前去,抱起了蹲在地上的樂樂,笑呵呵的摸了摸她的頭,然後領着我和韓朵回他的飯館裏面。
飯館不大,屬于中形的那種,雖然葉良的口音像深圳本地人,但是經驗的卻是外省口味的飯館。我想,葉良應該是給了加盟費,所以這個品牌的飯店允許了葉良挂着這牌子的名頭經營。
我們抱着樂樂回到飯館的時候,一大幫的孩子遠遠的透過窗戶看到了我們,接着就竄了出來,朝韓朵圍了上來,一個個歡樂的叫着:“米粒姐姐,米粒姐姐。”
他們的聲音就好似天使般純潔,但是,我卻差點忍不住笑了出來。米粒……這個名字就算是小名也太out了吧,不僅out,還非常的搞笑。聽到這個名字,丫的我就不知道爲什麽,腦海裏總是想起我小時候吃剩飯,臉上挂着幾顆小米粒的模樣。
和這群孩子,還有韓朵走進飯館,一進到裏面,韓朵就愣住了。因爲整個飯館,隻有一桌人,全是些髒兮兮的小臉蛋,而飯桌上擺放着魚肉熱騰騰的菜肴。
“葉老闆……你這是?”韓朵瞪大了眼睛,訝然的看着旁邊的葉良。
葉良擺擺手,很随意得答道:“不要拘泥這些東西,值不了幾個錢,我家媳婦今天生日,恰好你們孤兒院的孩子來了,我幹脆就煮了一桌菜,大家一起吃。”
“哎……這一個個孩子,看着就揪心喲,瞧他們這小身闆,都多久沒吃過一頓飽飯了呀。”葉良摸了摸旁邊一個孩子的頭,歎息道:“咱們先不要說這些沒用的東西了,快給我看看這孩子的傷勢吧。”
“嘿嘿,現在我徹底相信不是同一個人了,以前開飯館的那胖子可沒這麽大方好心,抱歉呀,老闆”韓朵歉意道
正在這時,一個胖乎乎的女人端着菜走了出來,打斷了韓朵和葉良的對話“老公呀,你可算回來了,房東剛才和我說,讓我準備好下個季度的房租,他要提前收……哎喲,你的額頭怎麽流血了。”她一看到葉良的額頭還流着血,忙不疊的跑了上來
“哎……我知道了!先别管這些,錢那裏我在想辦法就是了,周轉不過來,我去問大哥借一點點。”葉良擺了擺手,跟他媳婦解釋說,額頭上的血是自己不小心碰到的。
葉嫂子幫葉良包紮好額頭,有點疑惑的問道:“大哥,老公,你大哥肯借錢給我們嗎?你也知道他是個怎麽樣……”
“哎,叫你别管就别管,沒看到孩子的腳在流血嗎?快到一邊去,照顧好吃飯的小孩子,其他的事不用你瞎操心……”
葉良罵了他媳婦幾句,然後蹲下來,和我們一起查看孩子的傷勢
挽起樂樂的褲腳。在樂樂的小腿上,有兩排非常清楚的牙齒印,還透着泛黑的顔色。
葉良一看這情況,就說不行,要連忙送醫院去,可韓朵卻讓葉良給他端一盆米水過來。
葉良很不解,但還是叫自己的媳婦去洗米,端了一盆米水過來。
米水端過來之後,看着韓朵從口袋裏拿出了兩枚硬币,我開始明白韓朵這是要幹什麽了。
這是農村裏的一種土法之一,叫做刮毒,洗過的米水,配合硬币和紅線,就能夠把傷口的毒給刮出來。
說起這米水,用處實在是大着,神奇到讓人無法相信。
我有個同學,初中的時候臉上長滿了痘痘,一年之後,當我再次見到他時,臉上的痘痘全沒了。由于當時我也在青春期的關系,我也長了痘痘,用過一些洗面奶也沒有用,我就朝他請教起了祛痘的辦法。
他給我的答案很簡單,每天早晨,堅持用洗米的水洗臉,什麽護膚品都不需要。之後有個因爲用腦太多,導緻頭發未老先白的同學将這辦法靈活應用,放到了洗頭上面。同樣是一段時間過去,他的頭發居然恢複起了柔潤關光澤的色彩。
韓朵這個方法是農村裏祛毒常用的。雖然有點不科學,但自打小,小孩子要是打架被咬了,或者被動物咬了,都沒說去打什麽狂犬針,一樣是用這種辦法熬過來的。
當然,其中的風險是有的,但是如果配合治犬症的符箓來用,傷害一定能降到最低。
韓朵在細心的給樂樂刮毒,而我則和葉良走到了飯館的另外一張桌子上。這是我主動要求的,因爲我覺得葉良是個善良的人,我很有必要幫他一把。
爲什麽這麽說?因爲這飯館實在是十分怪異。現在是下午一點多鍾,也就是人們下班吃午飯的時間,葉良飯館的四周有不少家具廠和工廠,但是,進到葉良飯館吃飯的人卻寥寥無幾。
會造成這種情況,要麽就是葉良的飯店出現過誠信問題。要麽,就是東西不好吃。
可是以葉良的性格,我相信出現誠信危機這可能性不大,至于說東西,我嘗了,味道一流。
既然如此,那就極有可能是風水出了問題。
其實在我走進葉良飯館的時候,就有一種感覺,這感覺是一種互相排斥的磁場。等我仔細的瞧完店鋪内外的布局,終于,我發現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