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偏房的時候,我一直在想,這件事情真的和姚文巨有關系嗎?
或許,是楊守義手下的人收錯了消息?
雖說之前鐵符被挖出時,我們都分辨出這鐵牌是來自民間法脈中的犁頭巫家。可是,誰也沒将這鐵牌和姚家聯想到一塊去。畢竟民間法脈不像正統道觀,靠的是父子,徒弟相承。徒弟,有可能是外省慕名前來拜師的,學法之後,又将巫家傳到了别的區域。所以,民間法脈的傳承是不限制于一個地方,一個姓的
犁頭巫家也一樣,雖說姚家屬于犁頭巫家的傳承世家。可是,不排除貴州雲南等地的民間,仍舊存留着犁頭巫家的傳人。如果僅僅以犁頭巫家這四個字,就斷定楊家陵的事實姚家所爲,這的确是太武斷了一些。
隻不過,按照楊守義說的,姚家的确和楊家起過利益紛争。而且姚文巨某個漆黑的半夜也曾派人來過楊家村。具體的是做什麽沒人知道,但如果這真的屬實的話。那楊家陵的這件事,極有可能是和姚家有關。甚至,姚家極有可能就是此事的主謀。
坐在屋子之中,我百思不得其解。想了許久之後,我想這樣繼續自己想下去也不是辦法,或許,我們是不是應該去找一下姚文巨?
湧生出這個念頭之後,我就把心中的想法和胖子說了一遍。不料,胖子卻搖了搖頭,否定得說:“且不說你是不是真的能問出些端倪,再者說了,如果這事真是姚文巨做的,你覺得他會跟你坦白承認嗎?
胖子說的确實有理,試問如果你去問一個壞人,你是壞人嗎,這件壞事是你幹的嗎?隻要不是傻子,我想都不會承認。
在我按耐下了去找姚文巨的沖動之後,胖子卻說了這麽一句話,他說這件事,說不定真的和姚家有關。
我問他:“你是怎麽會有這個想法的?”胖子說:“你還記得孫淼嗎?那個載我們來的司機。”我說記得,怎麽了,孫淼有問題嗎?
胖子點了點頭,再問我:“你回想一下,在車上的時候,孫淼問你要去哪,而當你說出了楊守仁的名字時,孫淼的反應是怎麽樣的?”
我仔細想了下,孫淼的反應從一開始就很平淡,連一絲詫異都沒有,隻是哦了一聲,就帶我們來到了楊家的大宅。
“是的,很平淡,平淡的過分那種。”胖子沉思着和我說:“你想想,如果姚家和楊家因爲賭場的事發生過利益的紛争,那身爲姚文巨的心腹的孫淼是不可能不知道這事的,甚至,作爲心腹的孫淼,一定在這場争鬥中幫姚家搶奪過利益。既然是這樣,那爲何提起楊家的時候,他的臉上連一絲詫異都沒有?”
頓了頓,胖子繼續搖頭,緩緩說:“如果這事和姚家無關,這隻能說是孫淼的性子天生冷淡,單如果有關?就隻能說明……”
“孫淼在刻意掩飾……”我望着胖子,幾乎是和他異口同聲說出了這句話。
“恩”胖子點了點頭,道:“所以我們現在什麽都不可以做,不然一不小心就會引起雙方的敏感。如果真的要做些什麽,那我們也隻有靜觀其變!”
“也隻好這樣了。”我歎了口氣,坐在椅子上抽了根煙。
沒過多久,青松叔也朝我們房間走了過來。青松叔說,今天晚上我們三個還得再去楊家祖陵守一個晚上。畢竟那些保镖打手始終是普通人,如果真對上術士巫師之流,是根本不夠看的。
經過那一晚的教訓,我和胖子都不敢再大意,而是提前準備好了家夥。雖然有青松叔在身旁,可我們并沒有打算依靠他。同樣的,青松叔也希望我們遇到困難時,有獨自應變的能力,隻有這樣,我們才能夠成長。
所以,如果韓朵和吳飛再度出現的話,對上他們的,一定是我和胖子兩人。而我們要提前準備東西,就是爲了克制他們兩個。說到這,可能有人想問,他們兩個的實力似乎比你們高?你們準備法寶就有用嗎?
其實,韓朵和吳飛的實力并不一定比我和胖子高。而且,退一步說,即使他們的實力比我和胖子高。但在我們這一行,不是說你實力高,你就絕對占優勢,絕對能赢。凡事,皆有弱點和變數。
比如說韓朵召喚出來的山精鬼魅,雖然淩駕于一般的兵将之上,但是緻命的弱點就是火。吳飛的煞神旗,隻要你小心一點不去看旗上的眼睛,就可以破他的法。
因此,任何的法術,任何的人,即使有着高于我們數倍的實力,但是也一樣會有弱點,在刀槍不入的敵人,也一樣會有緻命的罩門。
就拿我自己本身來說,其實修煉陰山法以來,我也有一個緻命的弱點罩門,但這罩門很隐秘,我不說,也沒人知道。如果讓我和一個入門修行淺薄的道家弟子鬥法,那絕對是我占優勢。可是如果在鬥法中被他知道了我身上弱點的話,他就能找到克制我的辦法,最後的輸赢結果,誰也說不定。
道家的傳說之中,流傳着這麽一句話。天生大道四十九,獨留一線生機,人與争之。你可以認爲道家的這句話好似神話故事一樣不靠譜。但我告訴你,事實就是如此。
大道不圓滿,留下的這一絲是生機,也是變數,任何的陣法,都不是絕對的死陣,都有生門變數,任何的強者,陣**法,也一樣有變數。包括人的命運,神算子也好,鐵口斷生死也好,任何的蔔測法都不敢打包票說自己蔔測的百分百準确,其原因就是因爲這一線生機,一絲變數。
蘸着筆墨寫好了針對韓朵和吳飛的符箓,又收拾好了八卦鏡,銅錢劍等法寶,吃過晚飯之後,我們在楊守仁手下的護送下,重新回到了楊家祖陵。
這一次,除了我和青松叔胖子三人之外,墓陵還守着數十個訓練有素的彪壯大漢。雖說這幾個手下都是專門從一些機構雇傭來的,有幾個更加可能是雇傭兵。但是,如果真有我們解決不了的,或者是遇上了鬼怪,他們根本就不夠看。
當夜幕悄然降臨時,這幾個保镖守在了墓陵的外圍,我和胖子,青松叔則端坐在了楊家祖陵旁,在我們的身前,還有青松叔以石子擺下的陣法。
約莫是醜時的時候,那楊家墓中的靈相再度現身,從河裏開始往上凝聚,以楊家陵左側爲起點,霧氣在四周蔓延,最後凝聚成了一股好像蛇形的物體。
月光輕輕的灑下白芒,灑落在這條如同蛇形的物體上,最後一點點的融入了霧氣裏。而經過溫養,蛇形靈相開始越加濃郁。四周的植物,似乎也飄出一股氣息,朝這大蛇靠攏。
這一幕除了我和胖子,青松叔之外,在場的那些保镖是看不到的。當然,青松叔是一定比我們看的更加清楚些的。
騰蛇靈相僅僅待了一個時辰,便再度消散。今天晚上,騰蛇吸收天地靈氣的過程非常順暢,沒有半點的阻擾。
我們大家一直在墓陵守着,誰都沒有離開過,天際出現了一絲曉白時,看一看手中的手表,已經差不多過了五點。
想來一定是吳飛和韓朵料到我們加強了防範,所以不敢再來搗亂了。
我這樣想着,以爲這一晚就這樣平安無事的度過了,不料,當我放下手表擡起頭時,遠處卻猛然傳來了一聲慘叫。
這一聲慘叫,是守在西北角的其中一個保镖發出的,他離着我們有數百米遠。因爲楊家的祖陵四周還有着一些險峻的山,和鮮爲人知的山洞。所以保镖們除了将重點放在楊家祖陵的中心,也分散了人力,去守這些山的出口和山洞,盡可能的守住一切可進入楊家祖墳的通道
周圍的保镖一聽到慘叫聲,便立即朝這方向跑了過去。但随之而來的,卻是更多人的跌宕起伏的慘叫聲。
“爸,爲了預防跟昨晚一樣,是敵人的調虎離山計。你留在這兒,我和海生去看看。”胖子說完,和我拿起家夥,朝聲音的來源處跑了過去。
五六點鍾的時候,是我們精神最松懈的時候,守了一夜,大家都累了。敵人選擇這個時間下手,當真是選對了一個好時機。
我和胖子憋足了勁,幾分鍾的時間,就來到了發出慘叫的地點。在周圍的地上,還橫七豎八的倒下了幾具屍體,無一例外臉色烏青,口吐鮮血。
前方的一處小山口,我們看到了一個正在和保镖纏鬥着的黑衣人,僅僅是一瞬間,保镖被這黑衣人一個拍打,便立即倒地身亡。
這打法,已經不是一般的武法點打了,簡直就是超脫玄打之上的五雷恨打,一擊斃命,無比陰損。
我們趕到的時候,黑衣人也瞬間打死了那纏着他的保镖,我們看到了他,他也看到了我們。似乎不想和我們纏鬥,黑衣人立即轉身,朝另外一個方向逃走。
“追……”胖子一聲大喝,毫不猶豫的跟了上去,我緊跟其後,兩人不折不饒的追着這神秘的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