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亮,回到楊家大宅時,楊守仁已坐在楊家的大廳裏,他臉上的表情很陰郁,似下雨的陰天。在他的身旁,還坐着一個身穿白色西裝的中年人,我剛一進門,看到這中年人時,還以爲是見到了沈源甯。
像,實在是太像了,臉上同樣戴着一副眼鏡,那股溫文爾雅的書生氣質,和沈源甯同出一轍。唯獨不一樣的,沈源甯的氣質僅是雲淡風輕,溫文儒雅。而這個中年人,除了有股書生氣質之外,還有一股憂郁的氣質,看起來心事重重,
神衰憂郁者,總共大緻上有四個表現,第一個是年壽橫紋,位置就在額頭正中,突兀的顯示幾條褶皺的皺紋,這個面相說明命主十事九難成,事事不順,且有耗材的情況出現,很容易因生活絕望而輕生。
第二個便是印堂,印堂暗黑,且生雜紋之人,說明難以控制自我的情緒,心裏脆弱,很容易承受不住壓力而情緒失控。
第三爲魚尾紋,眼角處衍生魚尾紋的人,消極憂慮,自己給自己壓力,導緻神滞氣衰。
第四爲皺眉肌,雙眉的中間,出現數條豎起的皺紋,便是面相上的皺眉肌發達,皺眉肌發達者,說明其人的壓力很大,内心憂郁,屬于那種很喜歡把東**在心裏,卻從不向外人道出來發洩的人群。
而我如今見到的這位中年人,便是屬于第四種。發達的皺眉肌使人看着他時總是感覺他在緊皺眉頭,使得他儒雅的書生氣質上,還顯露出了一股憂郁。這種面相并不是一時憂郁,而是從小到大,這人的性子就是如此,所以才會根深蒂固的顯示在臉上。
“王大師,你們可是抓住敗壞我家祖陵的賊人了。”身坐正廳的楊守仁,一看到青松叔回來了,便着急的迎了上來。
直到這時,我才知道。原來,楊守仁是知道這事的。
青松叔搖了搖頭,苦笑着道:“我試問做的算是非常隐秘,甚至于我派遣小兒和侄子去守護楊家陵時,也是小心翼翼,謹慎萬分。但這賊人實在是神通廣大,也不知從哪兒得到了消息,居然調虎離山引開了我小兒和侄子。”
楊守仁一聽,便是急壞了,但青松叔末尾說了句:“幸好我侄子及時意識到情況不對,及時折返,才破了那賊人的陰謀時”楊守仁懸着的心才安定了下來,安定下來的楊守仁就是向我好一陣道謝。
這時,站在楊守仁身旁的那個中年人說話了。
“我已經調查過有關于祖陵中出現的那塊鐵牌,這是雲南巫術,好像是犁頭巫家的東西……咳咳。”中年人話說到一半,便是連聲的咳嗽。
楊守仁互相給我們介紹了一番,這時我們才得知,原來這中年人是楊守仁的弟弟,楊守義。
“在挖出了這塊鐵牌之後,我便打了電話讓守義暗中調查。沒想到這暗中下手的賊人藏的倒是挺深,動用了諸多關系,查了許久,倒是一點兒頭緒都沒有。”楊守仁拄着拐杖,重重的歎了口氣。
其實不用想也知道,犁頭巫家這麽多年來都是在民間隐秘流傳的。其隐秘性簡直不遜色于民間的各**脈,如果憑一塊鐵牌就能準确找到下咒之人,這才真是奇怪了呢!
楊守義在一旁安慰楊守仁道:“大哥也不必這麽費心,隻要我們肯去查,終究會查到線索的。任何想殘害我楊家百年基業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楊守義重重的拍了拍桌子,神色破怒。
楊守仁巍巍站起,望着楊守義歎了口氣:“我已經老了,說不定也沒多少日子了。從今天起,外頭的生意全部交給你做主,你多加費心照料一下。”
“大哥。我……”楊守義一聽這話,便是不由急了。不過他還沒說完,就被楊守仁擺手打斷了
“我知道你的性子,不喜歡與人勾心鬥角,隻想靜靜的當一個教書的老師。可是,睿兒還小,楊家這一代隻剩下你了,你不來守,誰來守。難不成讓我百年之後,将楊家祖輩留下的心血都付諸東流?”楊守仁重重的跺了跺拐杖,乾綱獨斷道:“這件事,就這樣定了。”
而楊守義看到兄長發怒,也隻好悻悻然的将嘴巴給閉上。
這兩兄弟,當真是十分奇怪。兄長看着弟弟的眼神裏,居然無時無刻充滿了愧疚。而當弟弟的,居然是個不愛錢,隻喜歡靜靜教書,當一個脫離權力世俗的閑人。
當這兩兄弟互相較完勁之後,楊守仁又和青松叔商讨了下有關于楊家陵的事情。爲了安全起見,這段時間還得多派一些人鎮守祖陵。隻等那地中的靈相恢複了元氣,才能将人撤離。
可是,事情剛說到一半,一個黑衣漢子急沖沖的跑進屋子,在楊守義的耳朵裏悄悄的說了幾句之後,伴随着楊守義皺起的眉頭,屋子的氣氛瞬間靜谧。
誰都可以看出,此刻,楊守義的心情可謂是十分沉重。
“阿義,可是發生了什麽事情?”楊守仁扭頭朝楊守義問
楊守義凝重的點了點頭,說:“我派出去的人查到了有關于巫家的消息,有一個犁頭巫家的嫡系傳承者,就在宜昌附近。而且,這個人還和我們楊家發生過矛盾!”
楊守義的話讓大家紛紛側目,先是犁頭巫家四個字非常敏感,在就是楊守義說這人和楊家發生過矛盾,如此這般說來,這人極有可能就是禍害楊家的主謀。可是,這人和楊家到底發生過什麽紛争?有這麽大的仇恨,偏要置楊家人斷子絕孫嗎?
楊守仁急促的問:“是哪家人,快說?”
楊守義道:“是姚家人,他們是白巫的傳承世家。而且,姚家的世子也來了宜昌。”
楊守義這話一出口,屋子裏的其他人還沒有反應。我心頭便是猛的一跳,整個人差點彈起。
犁頭巫家的傳人,又是姓姚,而且就來了宜昌。楊守義口中這姚家的世子,會不會就是姚文巨?
我剛想追下去問,可剛一站起,就被身旁的胖子狠狠壓了下去,胖子用眼神示意我不要輕舉妄動。
想想也是,我現在如果追問他是不是姚文巨,楊家兄弟定然會詫異我爲什麽認識姚家的人,說不定還會對我産生反感,我這樣做,并沒有太多的意義。現在唯一可以做的,就是靜靜的聽,看看能不能從楊守義的話中聽出些端倪。
楊守義說完之後,踏前一步道:“我手下的人查到,楊家好像在一個夜裏,悄悄派過人來過楊家村鎮。哥,你說會不會是上次賭場的利益紛争,我們陰了姚家一把,搶了賭場的控制權,這楊家心頭記恨,所以才派人……”
楊守義儒雅的臉上露出凝重的神情,話裏頭也留了個長長的疑問教給楊守仁。這時候,我更加确定他說的姚家人就是姚文巨了。犁頭巫家,姚家世子,還有賭場這個敏感詞,除了姚文巨,還會有誰?
楊守仁聽了弟弟的詢問之後,皺着眉頭,緩緩閉上了眼睛。沉吟了約莫有幾分鍾,楊守仁這才睜開眼睛,神色不悲不喜的道:“守義,繼續派人去查。查到什麽,及時向我彙報。不是姚家人還好,如果真的是姚家的人……”
楊守仁猛然停頓,渾濁的眼神忽然閃現了一抹精光厲芒,一聲冷哼使我心頭一顫,這看起來垂暮的老人似乎也是一個狠角色,這氣息,簡直就像是征戰沙場的百年老将。
“如果真是姚家的人,那我拼盡百年基業,也要讓姚家斷子絕孫,雞犬不甯。”楊守仁一字一眼,平靜的緩慢的放出了一句狠話。
語調平緩,不悲不喜,但個中滔天的殺氣,卻讓人打心底感到發毛。聽者如遇六月飛霜,全身發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