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胖子憋足了勁,朝着青松叔站着的地方跑了過去。青松叔看着胖子跑過來的身影,嚴肅的臉上也湧現了一種似是非是的微笑,溺愛的神情像是在看一個長不大的孩子。
“爸,”跑到青松叔的身邊之後,胖子就歡快的叫了一聲。我站在胖子的身邊,也恭敬的叫了聲叔。
在青松叔的旁邊,還站着一個大約有六十多歲的老頭,這老頭氣色紅潤,眉毛粗大,雖然頭發蒼白,拄着拐杖,但身形卻絲毫不顯老态,精氣神比起剛才那位臉色紅潤的管家,也是過之而無不及。隻是這老頭的眉宇間卻掩藏着一絲擔憂與疲憊之色。眉宇中爲印堂,印堂之憂,出自于心慮,非體表勞累所緻。
這老頭……我看着怎麽覺得這麽怪呢!特别是他那雙眼睛,一大一小的,好像我在哪兒見到過,這叫什麽名堂來着?
“這兩位定然就是王師傅的高足吧!”老頭笑呵呵的看向了我們,用高足一個詞形容了我們兩個人。青松叔點了點頭,算是默認了他的話,而後又指着那老頭朝我們說:“叫楊叔叔,或者守仁叔叔。”
原來,這老頭就是楊家的家主,那個樂善好施的富翁,楊守仁。
不過,我怎麽看,他的面相都不像是樂善好施之人。
我和胖子叫了聲楊叔叔好之後,恭恭敬敬的站在了青松叔的身後。趁着楊守仁和青松叔交談之際,我扯着胖子後退了幾步,疑惑的朝着胖子問:“胖子,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楊守仁的面相,分明是個自私虛僞的人,他怎麽可能會是你口中所說的大善人。”
從我第一眼看到這楊守仁,他給我的感覺絕對不是大善大慈。
雖說他的右眼眉頭顴骨隆起,和耳朵長的齊圓,長了副代表着權柄權勢的将軍骨,但他的腦勺後下,也長了一副後山骨。
所謂将軍骨,乃是骨相中難得一見的貴骨,骨相也爲人相中的一相,如果說人相有十分,面相則占六分,身體占四分。而骨相,則占了面相兩分,身體一分。在相學之中,骨與肉相互依輔,如同人體氣血應和,不能分開。這就是所謂的肉聲血而藏骨,其象猶土生萬物而成萬物也。
在相學中,骨分五行,也分貴賤,靈地有稀少貴者,骨自然也有。比如說:人左邊眉角上那位置,名爲日角,右眉上爲月角,在兩者中,有一塊長得直起而又突起裝的骨頭,名曰金城骨,可看出一個人的官運。印堂到天庭有一骨叫天柱,若是骨從天庭長到底部,說明此人會做大官。而将軍骨則指月骨連接耳腳,和耳朵齊圓。是骨相中權勢的代表,不一定當官,但卻威震四方,混黑有聲望,混白有名望。
而後山骨,說白了就是反骨。南方中的俚語,反骨仔形容的就是那些養不熟,在關鍵時候反咬你一口的白眼狼。三國中,差點被無故斬死的蜀國大将魏延,就是腦後生反骨之人。而諸葛亮斬魏延的原因,隻有一句:“吾觀魏延腦後有反骨,他日必反吾,故而斬之。”
由此可見,這楊守仁雖然有權望威勢,但卻未必是個忠義之人。而且他的眼睛……爲什麽總給我一種怪異的感覺。
當我将心中的疑惑給胖子說出來,并且皺着眉頭看那楊守仁的眼睛時,胖子湊過來小聲的嘀咕道:“你是想說,他的眼睛是雌雄目吧!”
“對……沒錯,就是雌雄眼!”胖子的話,簡直就是一言驚醒夢中人。雌雄目,指的就是眼睛一大一小,類似于象形眼中的陰陽眼。當然,相學上的陰陽眼,隻是一種眼的種類,并不是說這種眼就一定能看見鬼神。而雌雄目者同樣長得一大一小,這種面相能聚财,富甲天下,但天生狡猾多端,貪婪奸詐,永遠以利字當頭,哪怕你讓他爲了利益在背後捅人一刀,他也也會捅得毫不猶豫。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青松叔一定也看的出?爲什麽……”
“爲什麽還會來替他看風水,處理陰宅地基是吧?”胖子将我的疑惑給說了出來,他說完之後,我便是猛得好一陣點頭。
誰料,胖子卻搖了搖頭,望着我歎了口氣:“你這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
我不解,便逮着胖子使勁的問,我說錯了嗎?
胖子搖頭說:“你沒錯,可是你忘了相學中的一句金玉良言。”
在我疑惑的注視下,胖子緩緩的道出了四個字:“相由心生。”
“相由心生,相由心生!…………”我仔細的呢喃着胖子說的這四個字,些許困惑與不解。
胖子看着我困惑的模樣,笑了笑,随後道:“有心無相,相涿心聲,有相無心,相随心滅。先天的面相雖然主了性格和富貴貧賤。但是,人的面相卻是可以改變的。”
“你說的,是用心去改變,對吧!”我頓時開始由些許明白。
“對,沒錯,就是由心去變。如若一個人開始學會行善,多暴戾的人也會變得和善,多兇惡的面相都會往好的方向發展。如果一個脾氣暴躁的人肯去學會修身養性,那麽他給人的感覺,未必不是一片平和。”
胖子給我解釋完了之後,又悄悄的附耳過來,用手擋住嘴巴,低聲朝我說:“這楊守仁的前身雖然不堪,但他晚年之後的确做了很多善事。不管是捐錢給貧困山區建小學,出資出力幫助貧困山區的孩子和病人。又或者是捐錢供養道觀,想求一個明師入道,他都是真心的想悔改。所以,你看着他的面相才會覺得怪異。這就是因爲他用自己的善心,在逐步改善了自己的面相。”
“不信,你看他的雌雄目,是不是由一大一小,慢慢變得兩隻眼睛同樣大小了!”胖子這麽一說,我再仔細一看,好像真是這樣!
“咳咳……”背對着我們的青松叔忽然間咳嗽了兩聲,吓得我和胖子連忙擺正了姿态,不敢再說悄悄話。
在背後議論别人總是不好,雖說我拉着胖子往後退遠了些,楊守仁或許聽不到我們的竊竊私語。但是,以青松叔的耳力,定然是一目了然的。
我和胖子都不敢再議論楊守仁了,身體站得筆直,半響不敢動。
楊守仁一直站在青松叔的身旁,也不知在低聲說着些什麽,但他的神情可以說的上十分焦慮和擔憂。而青松叔聽着他的話,也是時不時的皺了皺眉頭。
楊守仁的祖墳在離我們十多米遠的山坡下,左右兩側皆是茂密的樹林,而且這茂密的樹林間有一條小溪橫貫而來,類似于陰陽八卦的那條中心線,溪水潺潺而來,此水是爲有情水,亦是朝案山而來。山向我有情,來水向我入明堂而蓄,一剛一柔,一動一靜,山水都配合的恰好好處,恰到好處的符合了陰陽之理。
青松叔向前走了幾步,背手于腰後,居然指着前面的案山朝我和胖子問:“小強,海生,你們來說說,這是個什麽地?”
這地形看似熟悉,可我一時間也想不起來,還是胖子對這風水堪輿之術熟悉,青松叔剛問完,胖子想都未想,立即張口答道:“爸,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應該是犯師地。”
“什麽?犯師地?……”胖子這一說,我猛然之間才想起,這地的地形的确與傳說中的犯屍地同出一轍,相差無異。頓時,我也是狠狠的吃了一大驚。
這地……居然是傳說中,風水地師點之必死的絕地……犯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