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胖子各自捏着符咒,追着這隻蟑螂來到了後山腰處,到了山後小池塘那位置時,這侏儒卻忽然失去了蹤影。
隻不過他藏得再好又能怎麽樣,我一早就在引魂香上動了手腳。他不出現那好,一旦出現,就算在怎麽跑也逃不出我那靈敏的鼻子。
“出來吧,你準備在上面待多久”我跑到旁邊的一株老槐木下,饒有興緻的朝樹上望了過去。
雖然在槐樹上看不到這侏儒的身影,可是一株老槐樹居然散發出檀木的芳香,這未免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所以,根本就不用猜,侏儒鬼百分百就是藏身在這槐樹裏頭,隻不過這種鬼物極其精通藏匿的手法,即使開了靈眼的道士,也未必能夠百分百的尋出他的身影。
“出來吧,再不出來我就潑尿了哦!”我一邊說着,就準備解開褲帶。
猛然一瞬間,枯朽的老樹杆上有個影子若隐若現,随後沒多久,這個影子以迅雷不及的速度朝着……胖子撲了過去。
“唉喲,燙死我了,燙死我了!好痛好痛。”
下一瞬間,這個侏儒躺在地上不停的翻滾着,一邊喊痛一邊使勁的往嘴巴裏吹着寒氣。
這一眨眼的時間,快得讓人回不過神。首先是這個侏儒被我吓的從樹上跳了出來,緊接着飛撲到胖子的肩膀上。
煤炭晦嘛,唯一的本事就是吸走人的财氣和福氣,給人帶去黴運。人的氣運強盛衰弱,特征在肩膀額頭的三把火上。而鬼魂如果要侵蝕人的身體,首先他的氣息就得強過人體身上的三把火。
隻不過,這侏儒鬼似乎找錯對象了!且不說胖子的流年氣運并不衰弱,而且胖子的另一重身份是個道士,練的又是法脈中霸道純陽的華光法!你若說練華光法的人陽氣不盛,我想沒用哪一個法脈的人陽氣是盛的。
所以,這侏儒在觸碰到胖子肩膀的那一刻,立即被胖子身上的三把火燒的呱呱大叫,跌倒在地上使勁的吹氣。
我暗暗大笑一聲,然後以着侏儒爲中心點,腳踏禹步,畫了個金剛圈,防止他逃走。
“兩位上仙饒命,饒命呀!小的隻是聽到戲台敲鑼的聲音,才按捺不住跑回了老家,并不是特意的冒犯幾位上仙,請你們饒命,饒命呀!”這侏儒跪倒在地上,朝着我和胖子使勁的磕頭稽首。
若問這侏儒的态度爲什麽忽然間轉變那麽快?
因爲……胖子他老人家已經從袋子中拿出了道袍。即使這侏儒再笨,應該也猜出了我們的身份。
“我問你……爲什麽要跑到戲台底下吸人家的财氣,而且,你們陰間人不是有個規矩,看戲的時候絕對不允許動戲台上的演員嗎?你爲何要跑到那戲台上去搗亂,還砍傷了戲班裏的兄弟?”我指着在地上不停磕頭的侏儒責罵道
“冤枉呀,上仙,小的隻是藏身在那老王家的地底下。今早被那香味饞的不行,這才偷偷的現出身來吸個幾口,直到今晚聽到敲鑼打鼓的演戲聲,這才又偷偷跑了出來。天地良心,小的隻是吸吸财氣,連隻螞蟻都未曾踩死過,怎得和害人扯上關系了捏。”侏儒鬼不停的磕頭求饒
我和胖子皆是狐疑的交換了個眼神,如果這侏儒鬼交代的真是事實的話。那他隻不過是今天早上被引出來的而已,根本和前些日子發生的戲台傷人無關?
想到這,我上前一步,指着地上的侏儒鬼厲聲問道:“我且問你,既然你說自己未曾傷過人,那爲何你卻流連人間吸取财福二氣,爲何不進那奈何橋,閻羅殿,投身那六道輪回中?”
侏儒鬼臉色發苦,哭喪着臉道:“禀兩位上仙,若是能進那六道輪回,博個投胎做人的機會。小的豈會在陽間做這孤苦伶仃,沒家沒親的孤魂野鬼。實在是小的有迫不得已的苦衷,離不得那老王家的根基地,若無人來解救,小的生生世世也隻能遊蕩在老王家的祖地,做這孤苦伶仃沒人供奉的無主孤魂。”
侏儒鬼說到煽情處時,已是潸然淚下。
“呔那孤魂野鬼,有何冤情速速報來,讓青天大老爺給你做主!”胖子手掐着劍指,做了個關公跨馬的姿勢。……顯然,他已經看戲看上瘾了。
雖說我也很好奇且疑惑,可是胖子這姿勢,實在是讓我狠狠的惡心了一把。更讓我沒有想到的是,這侏儒鬼居然雙手合十,非常合作的朝着胖子作揖道:“禀青天大老爺,小的原住胡村的河邊……家中有房也有田”
在我目瞪口呆的注視下,這兩貨居然當場玩起了快闆……草泥馬的,要不要這麽**。
“早晨放牛耕田去,夜晚披星歸家來,誰料小人命不好,三更打燈上茅房,一陣陰風燈熄滅,小人失足掉糞坑……掉糞坑。”這侏儒鬼一邊唱着,雙腿登登的連續後退了好幾步
“可憐小人福薄輕,二十三時便歸西,更有無良徐木匠,抓的小人來囚禁,來囚禁……”
這侏儒鬼唱到興起時,已是完全停不下來的節奏。我聽的一頭霧水,壓根就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麽東西。
胖子似乎很是受用,聽這侏儒訴苦聽的連連點頭。
“上仙……小的說完了!”侏儒鬼又是連續唱了好一大段,這才畏手畏腳的跑到胖子身邊。
“恩”胖子閉目養神,颔首輕點,似已了然于胸
“喂,你聽懂了我可沒聽懂,能不能給我翻譯一下。”我輕輕戳了戳胖子
“啊?”胖子詫異的轉過頭,居然撓着後腦勺道:“我還以爲你聽懂了,準備讓你給我翻譯一下。”
我……你就不能不裝逼嗎?沒聽懂你風騷個什麽勁。
…………………………
“那啥?哥們你能不能重複一遍,最好是言簡意赅,一聽就懂!”半響之後,胖子上前,臉帶羞澀之色,頗不好意思
侏儒鬼:……
雖然我看不清楚他的臉色,但我猜想他現在的臉色一定和我一樣,滿頭黑線,心頭肯定有股狠狠把胖子給踹死的沖動。
侏儒鬼深連連後退幾步,深呼吸一口氣。我估摸着他是在平複情緒。沒過多久,他便朝胖子說了這麽一句
“哦,我生前掉下糞坑摔死了,死後離不開那戲台!”
胖子:“…………”
“恩,不錯,言簡意赅,可圈可點。隻是空有皮骨,不夠豐滿,若是再豐滿一些,那這效果定然是極好的”胖子閉着眼睛,一臉裝逼樣
侏儒鬼……
“滾你媽的,你們兩個都給我好好說人話,不對,是一個好好說人話,一個認真說鬼話,别在給我扯那亂七八糟的玩意。”
壓抑,**裸的壓抑,和這慫貨呆在一起,我懷疑遲早要不是人格分裂就是被他生生給玩殘。
在我震天蕩地的爆喝下,胖子終于汕笑着正了正臉色,而這侏儒,也認認真真的說起了自己的過往。
侏儒鬼本姓胡,單名一個仁。生前也僅有那麽闆釘點兒高,在一個月黑風高摸不着五指的夜晚,胡仁打着燈籠上茅房,一陣噼裏啪啦的舒暢之後,胡仁提起褲子走出了茅房。
走到村後化糞池時,一陣陰風吹過,吹熄了胡仁手上提着的燈籠,緊接着胡仁一腳踏空,掉下了化糞池被活活淹死,成了胡家村首位上茅房被淹死的冤死鬼,死的那時,胡仁也隻有二十三歲,可謂是“天妒英才,英年早逝”
而這時候,胡仁又說起了令他鬼生轉折的另一件事。
話說那原來的戲台,原本是一處大戶人家的住宅,這位大戶人家可謂是十村八寨出名的好色鬼,吝啬财主,好色如命的同時,也吝啬的好似一毛不拔的鐵公雞。
這位大戶人家的家主也姓王,五百年前和胖子也是一家。而這位王财主的名字,居然和胖子驚天的相似……
這位好色吝啬的财主,姓王,名爲湘
王爲湘,王偉強……
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