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他媽的居然是一隻手。
是的,這朝我迅速爬來的這玩意的确是一支怪手,有人的肘子般長,五隻手指長出了又長又硬的指甲,指甲上翻着黑黃之色,手上的皮膚猶如老樹的樹皮,皺皺的,特别是他手腕末端的位置上,更是長滿了密密麻麻的根須,不仔細看的話,還一位這是一棵類似人形的怪樹。
這不由自主的讓我想起了倩女幽魂之人間道裏的一幕,國榮哥哥進到一間破廟之中,在一個大水盆裏洗澡,忽然間,有一隻怪手在屋檐上露出了片角。接着,一個液體式的木乃伊從屋檐上露出了身形,那粘稠的液體,一點一點的滴落下來,貌似還滴到了我的女神小倩身上。那一幕,實在是惡心的很。
眼前這隻怪手,和倩女幽魂時那屍魃出現的一幕何其相似。
隻不過,電影裏的屍魃是半液體的,而出現在我眼前的這隻怪手,卻是如同老樹般的顔色,是完全實質的。
而且,他的速度極快,才一眨眼的功夫,就幾乎從門外爬進了我的身前。
來不及去想這玩意到底是什麽來曆,我抱着小常勝一個打滾,滾到了破廟的一個角落之中。
砰的一聲巨響,借着電筒微弱的火光,我看見怪手定在了剛才我待的那地方,他的五指已經深深的陷入了地闆之中。
忽然,他猛然一握,五指并攏,瞬間掀飛了一陣石屑,将這厚重的石灰地揭開了三寸之深。
望着地上那深深的指痕,我腦海之中不由閃過一絲驚恐。這特麽的到底是什麽玩意,詭異的來還如斯恐怖。
“叔叔,它過來了,它朝我們跑過來了!”小常勝躲在我懷中驚恐的大叫着,而抓飛了石屑的怪手,居然扭轉方向,再次朝我和小常勝爬來。
它爬行的模樣很怪異,雖然是五指豎起,快速的在地上爬行,但這模樣給人的感覺卻是一個人在直立行走。隻不過不同的是……這個“人”長了許多隻腳。
此時的我身處死角,已經避無可避。望着那怪手急速的朝我靠近,我也隻能拼死的拿着華光法印往前一印。
噗嗤的一聲,手上傳來了極其滾燙的感覺,法印印在了怪手的食指指甲上。華光法印不愧是華光大帝的專屬法印之一,繼承了五顯帝那霸道的風格,印在怪手的指甲之上時,怪手指甲瞬間就冒出了青煙,以奔雷不及的速度迅速倒退了出去。
看着怪手逐漸的消失在門外,我終于松了口氣。
可是,就在我暗自松了口氣的同時,小常勝忽然又驚呼道:“叔叔,小心,他朝你的左邊來了。”
與之同時,我的靈覺似乎感應到了一股戾氣在我左邊湧來。一刹那,本能的反應讓我将右手拿着的法印一抛,左手接過的同時,便是狠狠的朝着前方的漆黑處印了上去。
果然,雖然看不到怪手的模樣,但是,我的确感受到了法印上炙熱的氣息,以及抗衡時傳來的劇力。
“叔叔,他朝你右邊來了!”
“呵”一聲大喝,法印往右
“叔叔,他現在在你的左手邊!”
“呵”
“叔叔,他在你的腳下面!”
半個小時之後,我已然忘記了和這怪手鬥争了幾個回合,就連手腕上的關節都已隐隐發疼。但是,我仍舊不敢大意,拿着法印仔細的感應着四周的動靜。
“小常勝,它現在在哪兒。”我拿着法印踹着大氣,向小常勝問道。
“叔叔……”小常勝的聲音忽然有些顫抖:“它……它現在在我的頭上”
什麽?我心一緊,暗道一聲不好,朝着小常勝的位置飛撲了過去。在那圓柱之上,似乎有東西朝着小常勝飛快的爬了下來。
噗嗤的一聲,這一次,不是法印和怪手交鋒,而是我在抱着小常勝翻滾的時候,被這怪手劃破了後背。
背上傳來了一陣火辣火辣的感覺,讓我如受火撩,疼的不可開交。
也就在這一瞬間,我忽然暴走,憑着感覺,在黑夜裏跳起,猛的大喝一聲敕令,用力的将法印順着下方蓋了下去。
我不知道那怪手身在何處,我隻是憑着感覺,希望可以借法印來定住他。
幸好,老天爺還是眷顧着我的。在法印蓋下之時,一陣反彈的力感便立即讓我清楚的感覺到,我壓住了他。
法印上傳來了炙熱的火氣,順着這微弱的火光,我看到法印下這隻巨大的枯手。它的五指手指在不停的掙紮,奮力想把蓋在他身上的華光法印給甩開。
随着它的掙紮,手上傳來的壓力也越來越大,最後,我閉着眼睛,盡量讓自己不要去想這怪手的惡心模樣,一屁股朝他身上坐了下去。同時,我兩隻手死死的握着法印,咬緊牙關和這怪手僵持着。
随着我倆的僵持不下,法印上的火光也越來越盛,怪手在不停的掙紮,不停的哀嚎,但是在法印的逐漸壓制之下,它已然落入了下風。
隻要我再堅持片刻,這怪手便會被法印上的法印活活燒死。
想到這,我不由自主的加重了力道。
然而,就在我咬緊牙關,再度發力時。卻發現自己的手腳一陣發軟,緊接着,心跳居然跳的越來越快,天地間一陣暈眩,讓我情不自禁的想墜倒在地上。
“這怪手……有毒!”腦海中出現這個念頭的瞬間,怪手奮力彈起,若不是我壓制的及時,還真被他逃了出去。
我很清楚自己身上的這種感覺,這是中毒的表現。這怪手的指甲上應該有着很強的毒性,麻痹了我的大腦神經。
我很想睡覺,甚至乎眼睛越來越模糊,眼前的景象,好像在不停的重疊。
可是,我知道我不能睡,不僅不能,我還得支撐多一會,至少,我得等小常勝走之後才能把法印松開。
“小常勝,你快點走,不要管叔叔,拿着電筒,快逃。”我緊緊攥着法印,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朝着小常勝喊道。
我不知道小常勝現在在廟宇裏的什麽位置。我隻能拼着最後一絲力氣提醒他。,我的耳朵裏出現了嗡鳴,甚至乎,我能夠感受到有一股濃稠的液體從我耳朵裏流了出來。
這是血,我的耳朵已經流出了血。這意味着毒性已經迅速在我身上蔓延,已經快侵蝕入我的心髒了、
這一刻,我沒有多強烈的求生意志。第一時間想到的,不是該如何從這怪手的手上逃出去。我隻是想盡自己的全力,拖多一點兒時間,讓小常勝能夠及時的逃出去。
在我的腦海之中,不停的回複着一個念頭:“小常勝,快走,快走。”或許,這個念頭我已經叫了出來,隻是我已經分不清楚現實和虛幻而已。
未過多久,我感到自己已經沒有力氣支撐下去了,閉着眼睛,我松開了握緊法印的手,倒了下去。
或許,我會做一個長長的夢,一個永遠都不會醒來的夢,夢裏,我可能會有一個像小常勝這麽可愛的孩子,他纏着我,不停的哭,不停的鬧!整天有事沒事的在我面前瞎吵,給我制造噪音,讓我不得安甯。我可能會用不吃飯肚子會生蟲的謊言騙他,可能會跟他說,如果你不把碗扒幹淨,以後取的老婆就是滿臉的痘痘。
可能,我會把那些騙了一代又一代的謊言延續下去。抱着他,看着門前枯樹枯萎了又發芽,而我,坐在小橋流水人家,看着嬉鬧的他慢慢長大。等夕陽落下時,我已老了,眼裏,心裏,哭的笑的也全是他。
迷茫間,我似乎找到了憧憬的生活,心裏滿是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