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幾個女人驚恐的尖叫,大廳内響起了一刹刀鋒入肉的聲音。
寒光一閃,紙人關二哥的青龍刀在悄然無息的瞬間,收割了一個無辜者的頭顱
這頭顱的主人不是陳正,在刀鋒即将劃到陳正脖子的瞬間,陳正旁邊的那黑衣保镖猛得把陳正往後一拉,然後自己擋了過去。
血如湧泉般從黑衣保镖的斷頭處噴了出來,飛濺到現場所有人的身上。這血腥的一幕,吓得在此的幾個女生面容失色。定力較差的司麗晶更是臉色蒼白,嘔的一聲吐了出來。
危機并沒有随着人頭的落下而消除,反而越加猛烈。
當紙人割掉一個頭顱時,速度不減,順勢握着青龍刀朝着陳正的方向沖了過去。
一個個黑衣保镖,一個個死士,奮不顧身的站在陳正的面前充當着活人靶,被這紙人無情的收割了性命。
“小心,”第五位保镖倒下,這時,陳正已經退無可退。
我一把将他給拽了過來,然後一個轉身,用背對着在空中來勢洶洶的紙人。
這紙人如此兇猛,我也不會笨到去送死。在我感覺到身後一陣刺背的寒意靠近時,我就立即使用了法術中的金蟬脫殼。
留下一件西裝方方正正的停在空中,我便立馬帶着陳正後退。
噗的一聲,紙人從西裝的中間沖了出來,緊接着關刀飛舞,一件西裝頓時化作了漫天紙屑。
瞧着滿臉殺氣,朝我飛撲而來的關二哥,我頭皮發麻之餘也在思考着對策。可是他的速度太快,來勢太兇,根本不給我時間去思考對策。
“锵”
紙人迅速的來到我跟前,就在死神臨門踏進一腳朝我微笑時。空氣中猛然亮出一道刺眼的寒光,锵的一聲,如銀光劃過天際,将這紙人給攔腰砍斷。
暗夜幽靈……範無常終于出刀了。
此刻的範無常絲毫不見了往日的懶散,猶如一顆風雨難撼的萬年老松,全身上下散發着滲人的寒意。他的身影徹底融入了黑夜之中,給人一種朦朦胧胧的視覺感,好似存在……但又無法将他看得清晰。
又是嗖嗖幾聲,斬斷紙人的範無常再次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出刀,刀光閃爍間,紙人化作漫天紙屑,随空飛舞。
危機,在這一刻終于宣告解除。
範無常神情肅穆的站在我和陳正的面前守護着,周圍的保镖迅速将我們圍成了一個大圈子,全神貫注的盯着四面八方,小心翼翼的防備着,擔心寂靜的大廳會再次出現暗殺者。
“走開……”讓所有人都意料不到的是,站在保護圈中的陳正突然吼了一聲,很突然得推開了所有保護着他的人。
大家都瞪大了眼睛,不知道陳正這是在幹什麽。
“阿敏,你沒事吧。”陳正神情急切的跑到董玉敏的身邊,擔心的在董玉敏的身上摸來摸去,看看是否哪兒會有損傷。
此時的董玉敏臉色更加蒼白,依偎在陳正的懷中,小聲的啜泣着
“正,剛才真的吓死我了,我以爲我差點就失去你了。”
“沒事的,我一直在這裏,一直都在這裏!”陳正拍着董玉敏的背,小心翼翼的撫慰道。
“陳正,你還是跟我們回去吧!我們警察局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就在先前發生襲殺的瞬間,所有的黑衣保镖都立即回防向陳正靠攏,自然而然的,也就忽略了那些便衣警察。
陳默這妞又恢複了昔日威風凜凜的模樣,還撿起了槍指着陳正的腦袋,聲明陳正一定要跟她回警察局。
胖子在一旁哭喪着臉勸陳默:“我說姑奶奶,這時候你就别添亂了。”
陳默冷着臉,惡狠狠的盯了胖子一眼:“關你屁事,你給老娘閃一邊去。”
紙人剛剛覆滅,大廳又瞬間陷入了僵持。一衆警察用槍指着陳正,一衆黑衣保镖也用槍指着便衣警察,誰也不肯先放下槍,就這樣一直堅持着。
與他們關注的不同,我現在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先前已經碎裂的紙人身上。
“紙人控兵術。”望着地上的紙屑,我若有所思。
說到畫符調兵,我陰山派在道家中可謂是獨樹一幟。但是剛才的紙人,根本與我陰山派的草木皆兵就不一樣,也不是作爲一個媒介讓鬼魂附身,反而……真的隻是一個紙人。
我的大腦迅速的翻轉,仔細的回憶着有關于這種法術的資料。猛然間,我想起了民間一個幾乎已經沒落的法脈。
紙人流……
天下法脈,無非出于道巫佛三家,但是其中的分支實在是多的數也數不輕。除了茅山,天師道,全真一些出名的道教之外,還有着許許多多的民間法脈不爲普通人之所知。
紙人流便是這些不爲人知的其中一個法脈,這個法脈摻雜了道巫兩家的法術,但更偏向于巫家。不僅會普通的符箓法術,而且還擅長控制紙人。紙人抱碗,紙人斬首,紙鶴傳音……凡是和紙扯上關系的法術,幾乎都有涉及。
不過……聽說紙人流制作的紙人刀砍不死,槍打不碎……。
糟了……我心猛得一凜,朝着離紙屑最近的陳默驚呼道:“陳默,你快閃開。”
陳默轉過頭,愕然的看了我一眼:“你說什麽。”
說時遲,那時快,地上的紙人在一個呼吸間迅速重組,紙屑在空中一陣盤旋之後,他再度變成了一個三寸長的關二哥。滿帶殺氣的一舉青龍刀,騰空躍到了陳默身前,刀鋒一閃,就準備往陳默的腦袋砍去。
撲通一聲,胖子的潛力再度爆發,如同一陣飙風,飛撲到陳默面前,抱着陳默就是一個懶驢打滾,堪堪的避開了紙人關二哥淩厲的一刀。
隻是這關二哥雖然沒砍中陳默,但去勢不減,依然向前飛撲而下。
待在陳默背後的幾個便衣倒黴了,被關二哥淩厲的刀鋒無情的收割了性命。
此時的關二哥就好像漫畫中的鐵壁阿童木,拿着大砍刀從敵人的心髒處沖了出來,每一次沖鋒,都無情得收割了一個無辜受害者的性命,蓬起一陣飛濺的血花。
範無常擋在了陳正的面前,拿出軍棱刺準備再次出刀。雖然這紙人處處透着詭異,但範無常絲毫不見畏懼,拿着軍棱刀往那一站,冷冷的盯着飛來的紙人。
隻要紙人一到範無常身前,範無常就會舉起手中那把收割了無數性命的冷血軍棱,将紙人五馬分屍。
“沒用的,這是紙人流的紙人控兵術,隻有用火才能燒死。”眼看着紙人在空中一個回旋,殺氣騰騰的朝範無常飛撲而來。而範無常此時也舉起了刀,冷冷的盯着紙人。
我連忙着急的提醒他,據傳聞,紙人控兵還有個不爲人知的神奇之處,那就是相同的用法對紙人隻能用一次。第二次之後,紙人會對你的攻擊徹底免疫。除非雷火二術,否則無法将紙人給徹底消滅。
聽了我的話之後,範無常楞了半響,伸手去懷裏就準備掏打火機。
可是這時候,紙人以迅雷不及的速度飛到了範無常的面前。
眼看着範無常陷入了危機之中,我心頭不禁閃過一絲懊悔。對敵分神,這可謂是兵家的大忌。
而導緻範無常分神的罪魁禍首,就是我……
範無常曾經救過我和胖子的命,我怎麽可能眼睜睜的看着他死。所以,在心頭出現那絲懊悔時,我立即朝着範無常沖了過去。
我的腦海中一切空白,甚至沒有去想怎麽去對付這殺氣騰騰的紙人。隻有一個念頭在我的腦海裏不停的盤轉,那就是救下範無常,即便是犧牲自己的性命,也要把它從紙人的刀鋒下給救下來。
“一極二化三真火,拜請師祖囊中火鴉施真火,陰陽順令行,真火從指施……敕”千鈞一發之際,胖子口誦真火咒,手掐劍指,瞬間擋在了範無常身前。
劍指的指尖處隐約可見一縷赤紅色的火苗,迎着沖刺而來的刀鋒猛得向前一指,噗嗤一聲,刀鋒與胖子的劍指在空中互相撞到了一起。
隻見胖子悶哼了一聲,交鋒之後連連倒退了好幾步,而殺氣騰騰的關二哥,此刻已化爲黑色的灰燼,飄散一地。
紙人終于被胖子的指尖火給摧毀,隻不過,胖子的兩根手指也被紙人的刀尖劃破,正往外不停的滴着血。
“偉強,你沒事吧!”司麗晶迅速的走向胖子,拿起胖子的手指着急的問道。
本來還一臉凝重,生龍活虎的胖子瞬間變得像受了重傷的垂死病人,撫着心髒,有氣無力的倒在了司麗晶的胸膛上可憐兮兮道:“晶晶姐,我看我不行了,以後你一個人一定要好好的生活,我在天堂一定會變成天使的翅膀好好保護你的。”
司麗晶:“……”
衆人:“……”
良久之後,一聲歎息在大廳中響起,範無常悠悠的歎了口氣:“雖然現在是生死悠關的時刻,可是,我不得不說……死胖子你真的好賤。”
就連一衆保镖也不約而同的點頭附和,覺得範無常的話說得非常有道理。
而姚依容則是将臉朝向我,臉色古怪道:“我覺得你剛才說錯了,偉強哥不僅在二的道路上努力堅持着……他還坐着戰鬥機在賤的道路上一路沖鋒。”
“噗嗤……”躺在陳正懷中的董玉敏被姚依容這句話樂得破涕爲零,情不自禁的笑了出來。
望着自己的媳婦笑了,陳正那擔心的臉龐上終于湧現了一縷笑意。
危險過去,我終于大大的松了口氣。
我蹲下身子,仔細的看着地上的紙灰,灰燼中一抹細微的東西卻引起了我的注意。
這是幾縷一半烏黑,一半發白的頭發。即便紙人已經化爲了灰燼,但這幾縷頭發卻絲毫無損,靜靜的藏在灰燼之中。
這是……我撿起這幾縷頭發,仔細端詳着,腦海中似乎有一絲明悟,但是無論我怎麽使勁得想,腦海中似乎已經卡住,始終都無法整出這法術的脈絡。
正苦思的瞬間,眼角似乎瞄到一件黑不溜秋的玩意從窗口處飛了進來。詫異的我轉身一看,這黑不溜秋的玩意好奇怪……有點像小型的菠蘿蜜,也有點像電影裏的……手雷彈。
手雷彈……卧槽,我終于想起了這是什麽東西,這黑不溜秋的東西明顯就是警匪片中常用的道具手雷彈。
“小心……快趴下。”範無常臉色一變,朝着衆人驚呼道。
随着這聲驚呼聲落下,屋子裏轟然響起了一聲震耳欲聾的雷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