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該不會是準備把正哥給抓了吧?”我悄悄得朝熙熙融融的賓客望了幾眼,并沒有發現什麽異常。更無法分辨的出那些是赴宴的,那些是喬裝的便衣。
陳默吃了一驚:“誰說我要抓陳正的?”
“額,你不抓正哥,混那麽多人進來幹嘛?”
陳默望了四周一眼,然後湊近我耳邊壓低了聲音道:“猛虎幫的龍頭東北虎死了,就在昨天晚上淩晨三點的時候死的,我們調查過,他臨死之前曾和東陵的頭号紅棍範無常發生過沖突。現在道上的人都懷疑東北虎是陳正殺死的。”
”啊,東北虎死的,怎麽死的?”。我先是吃了一驚,然後又皺眉問陳默道:“你懷疑東北虎是陳正或者範無常殺死的?”
“不,”陳默非常肯定的搖頭:“陳正不可能是東北虎殺死的,他不會做這樣的蠢事。所以,陳正是最沒嫌疑的人。”
陳默的話引起了我的好奇:“東北虎死了,陳正就可以獨霸澳門的黑道,明眼人都能看出陳正是最大的受益人,怎麽到你這兒,陳正就變了最沒嫌疑的人呢?”
陳默搖了搖頭,嘴角劃起一絲似乎像是在嘲笑我無知的微笑:“你不知道澳門的局勢,東陵與猛虎幫看似争鋒相對,實際上,他們都是在保持着一種平衡,一種各方大佬和我們警方都希望看到的平衡。”
見我陷入了迷茫,陳默隻好耐着性子繼續給我解釋
“在澳門這個城市,黑幫的底蘊早已根深蒂固,與澳門各大賭場的利益緊緊相連。如果黑幫被連根拔起,定然會損及賭場的利益,一旦所有的賭場關門,澳門的經濟就會瞬間陷入癱瘓。”
“但是,站在生意人的角度,絕對不希望自己隻有一個生意夥伴。也不希望澳門隻有一個黑幫可供自己合作。因爲這樣,籌碼就會被無限的吊高,嚴重的甚至會使自己受控與人。澳門的各方賭場大佬都是精的不能在精的老狐狸,又怎麽會允許這樣的情況出現。”
喝了口紅酒,陳默繼續低聲爲我釋疑:“其三,黑幫的存在主要是爲了求财,而我們警方要的隻是和諧,隻要目的不沖突,兩者是可以共存的。黑幫的曆史比我們警方的選舉還要久遠。我們警方沒法徹底的鏟除他們。因此,我們要将他控制在一個可控制的範圍之内。我們絕不允許任何一個幫派獨大,一定要保持着這種微妙的平衡。”
“所以,一旦猛虎幫覆滅,正哥就會成爲澳門所有大佬和警方的敵人。以正哥的睿智,他絕對不會做這樣的事情。”半響之後,我終于明白了陳默話裏的意思。
明白的同時,我也爲澳門的渾水感到暗暗心驚。
這一招,**裸就是古代縱橫家和君王慣用的合衆連橫。拉一個,打一個,當一方處于弱勢時,就幫助弱勢的一方去打壓強勢的一方。當強勢的一方快要覆滅時,就毫不猶豫的鎮壓崛起的那方。
總之,無論你狗咬狗也好,賊打賊也罷。我都要将這種局勢拉扯到一個平衡點,不讓任何一方傾斜。
而這一切的幕後操盤手,明顯就是警方和澳門各方勢力的大佬。
“照你們這麽說,猛虎幫覆滅了,警方和賭場的各方大佬很快就會對陳正下手了?”平複了下剛剛的震驚,我繼續和陳默的探讨,先前的一番話讓我忽然之間懂得了很多東西。
“不,”陳默伸出了芊芊玉指,在我面前做了一個no的姿勢。
“在我們沒有把握控制局勢之前,我們絕不會對陳正下手。至少以過往的局勢看陳正這個爲人還是比較正派的,東陵在澳門百姓的心目中比無惡不作的猛虎幫要好的多。”
“那你們來這裏的目的?”饒了半圈,我又頭暈了,既然不希望陳正出事,那他們警方混進宴會幹嘛?難道就隻是來這吃頓飯?這扯淡的理由别說我,三歲的小孩子都不可能相信
“我們混進來的目的?”陳默目光一凝,嚴肅道:“是爲了保護陳正。”
“東北虎身死,道上的人都以爲是東陵幹的。我們收到消息,東北虎的弟弟下山虎糾結了猛虎幫的殘餘之衆人,請來了南越的雇傭兵,準備在陳正的生日宴會,也就是今晚,殺了陳正祭奠東北虎。”
陳默的食指輕輕敲着桌面,皺着眉頭,俨然成了個運籌帷幄的女諸葛:“如果陳正一死,澳門的黑道就會瞬間陷入混亂。香港和泰國的黑幫也會趁機滲入澳門,還有以前在猛虎幫和東陵壓制下的各大小幫派也會趁機鬧事。……這結果,将會使澳門陷入一個很長的動亂時期,我們警方承受不起。。”
這澳門的水還真不是一般的深,就跟八卦陣一樣九曲十八彎,兜來兜去讓人腦筋轉不過來。幸好我和胖子隻是來這看風水的,如果讓我們像這些上位者一樣整天絞盡腦汁鬥來鬥去,估計人未老,腦已經殘了。我仰着頭望天,無聲苦笑
“對了,還有一件事。我覺得很有必要告訴你。”陳默的臉色在一瞬間變得有些慘白,似是想起了什麽可怕的事情。
正當我奇怪她的表情怎麽會變得這麽快時,她卻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告訴我:“東北虎的屍體我們檢查過了,他……他就和小巷中的女屍是一樣的死狀。臉上遺留着未退的驚恐,但身體上卻完好無損,沒有一點兒傷痕。我懷疑……”說到這兒,陳默失驚無神的打了個冷顫,面帶驚恐道:“我懷疑,殺死東北虎的兇手,就是那天我們在巷子中遇到的怪物。”
陳默的話讓我莫名其妙的想起了那詭異的蛇嬰,身體也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
“唉,這不是陳大美女嗎,你怎麽也會在這裏?”正當我準備再次詢問陳默時,胖子卻忽然之間如同攝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