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頭的陳默已經脫下了警服,換上了一身純白色的休閑服,肩膀上斜挂着一個休閑的小包,從警察局裏走了出來,看這模樣,應該是下班準備回家了。
我們兩人尾随着她一路前行,爲了不讓她發現我們跟蹤她,我和胖子都刻意得把距離拉遠。
這時候,陳默在小街的十字路口停了下來,我倆正詫異着時,她卻直奔一旁的臭豆腐小攤,買了兩大串的臭豆腐,美孜美孜的吃了起來。
這妹子……口味還真獨特!都說男怕榴蓮,女怕臭豆腐,沒想到她還跟别人反着來!
咕噜咕噜……胖子摸了摸癟下的肚皮,望着陳默手中的那兩串臭豆腐,不自禁得咽了口唾沫。
“好餓呀!”胖子咽了口唾沫,雙眼放光的盯着前面的臭豆腐小攤。
我推了他一把:“唉,能争氣點嗎?我們是來跟人的!”
胖子癟嘴,摸着肚皮委屈道:“跟人也得顧好五髒廟呀!”
“卧槽,你還好意思說,要不是你死賴着要跟着這陳默,這個點小哥我都去吃宵夜了,哪會在這兒蹉跎時間。”我抱怨道
“我這不也是日行一善,替有災難的善信消災解難嘛?這是功德,尤其對你這身有五弊三缺的人來說,是無量的功德。功德可改命,行善可解災,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胖子雙手合十,孜孜不倦的教導着我,如果不是因爲他提醒太胖,我會毫不猶豫的懷疑他特麽的就是大話西遊裏的唐僧轉世。
“還說……人家女的都跑了!”就在胖子大噴口水的瞬間,陳默已經吃完了豆腐,轉身拐進了一個小巷
“卧槽,都是你,在這浪費個毛的口水,還不快點跟上去。”一個道貌岸然的有道全真瞬間變成了一個口吐髒話的流氓,而且這流氓還忒無恥,将本應屬于自己的責任推到了我的身上。
我……尼瑪的,到底是誰在亂噴口水來着。
在心裏腹诽了兩句,我跟在了他後面。
等到我們轉進那個黑不溜秋的小巷時,卻發現周圍的環境有些眼熟,定晴一看,這不是先前我們發現女屍的那個小巷嗎?
而當我們跟進這個小巷時,陳默已經不見了蹤影,整個小巷除了我和胖子之外,空無一物。
“怎麽就會跟丢了呢?”胖子小聲自語着:“就她這小身闆,怎麽逃得過爺這24k純钛金眼。”
站在一旁的我聽了這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尼瑪的,還24k純钛金眼,我看是瞎金老花眼還差不多。
我本以爲他的自戀應當到此爲止,沒想到剛自戀完,他的猥瑣又跑了出來。
“海生,你替我瞧瞧附近有沒有女廁”
我……你找女廁幹嘛!
“你想想呀,才這麽一眨眼的時間,拐進了小巷之後就不見了人影。肯定是吃了麻辣燙之後腸胃不好跑廁所去了呗,”胖子非常嚴肅:“别說是女廁,就算是刀山火海也阻攔不了我們那顆拯救花季少女的心。”
嘿嘿!……說到最後,胖子的眉頭挑了挑,極度龌龊的搓了搓手
“死胖子,不猥瑣你會死嗎?”我強忍住内心升騰起的暴怒,将那點兒想把他暴揍一頓的想法強壓下去。
深呼吸,深呼吸!雙手由上往下,深呼吸了幾口氣之後,我語氣平靜的朝他說:“既然沒找到,我們就回去吧!”
“别……就這樣回去,你不覺得太沒耐心了嗎?咋說我們倆一個華光的嫡傳弟子,一個陰山的親傳門人,怎麽可以被這麽小的挫折難倒”
“那你還想咋樣,難不成真讓我陪你去找女廁所呀!”剛忍耐下去的暴怒再度升騰。
“不用找了,我在這裏!”這時候,清冽的聲音在巷子中響起,陳默的身影從巷子的拐彎處冒了出來。她雙手抱肩,依在前方不遠的牆壁上,一臉輕蔑的看着我們。
“就你們這點丢人的小伎倆,連隻狗跟不了,還想來跟蹤本姑娘!”陳默眯着眼睛,仰着頭,從鼻子噴出了口氣。
“妹子,你怎麽能這麽說呢?雖然我們萍水相逢,你也不用把自己比喻成狗呀!你這麽貶低自己你爸爸媽媽知道嗎?他們知道一定會很傷心的,就算他們不傷心,我知道了我也很傷心的。一個大好青春的花季美女,怎麽突然間就變成了路邊髒兮兮的流浪狗呢?”胖子非常痛苦的捂着心髒,望着陳默的眼神裏滿是痛心,似乎在痛心她爲什麽這麽不愛惜自己。
“胖子,你是再說那種脫毛的狗,還是沒毛的。”我永遠是個快樂的補刀匠,狠狠的再一次痛擊敵人的心髒。
“你們兩個,真的夠了!你這死胖子,先是占我便宜,現在還唾罵我,我不揍得你媽都不認識你,我就不姓陳……”那一頭,陳默的額頭青筋直冒,俏臉變得煞白。
隻是……這罵人的話爲啥這麽耳熟呢?對了,這是我被胖子惹火之後,暴揍他的前奏。
“死胖子,你給本小姐拿命來”陳默二話不說,握着拳頭沖了上來。
“卧槽,死海生,你這嘴還能再損點嗎!”抱怨了我兩句,胖子也隻能硬着頭皮迎了上去。
我倚在布滿青苔的牆壁上,挖着鼻孔鄙夷的看着王大胖。損嗎……小哥我似乎都是一直在迎合你吧
一眨眼的時間,兩人已經戰到了一起。不得不說,陳默這女警的确有兩把刷子,與胖子這體型相差了幾倍的壯漢打起來,還絲毫不落于下風。
她用的是警隊裏常用的擒拿格鬥術,重點針對頭,肘,膝,踝,指……等等重要的關節,這種格鬥術源于少林的小擒拿手,但又異同于少林的小擒拿,因爲這種格鬥術,是在實踐搏鬥中發展出來的,更加簡單而淩厲。
隻是,她不賴,胖子也不是吃素的,攤開雙手來打,他還真的不是胖子的對手。
即便她使出了渾身招數,可胖子仍舊不動如山,漫不經心的對敵。
原因無他,胖子因爲體型的關系,所練的武術也都是硬功,筋骨關節的位置都經過了淬煉。除非是太極這些重柔克剛的武術,或者是羅漢七傷這些以硬拼硬的硬功。否則無論多麽花哨的招式,對胖子都起不到多大的作用。
陳默和胖子對打,那就是雞蛋和石頭碰撞,對方沒傷,自己的雙手倒是痛死了。眼看着自己所有的招式都使出來了,可胖子仍舊如同一座小山似的不可撼動,這陳默也急了,也是側拳用肘關節狠狠的砸了下胖子的脖子,随即立即抽身而出,狠狠的一個直踢,朝着胖子的小腹踢了過去。
隻不過……這一次她真的失策了。
就在這腳踢到胖子肚子的那刻,王大胖嘻嘻哈哈的神情一變,随即像個虔誠的佛信徒般雙手合十,雙膝微微下頓,穩紮馬步。
轟隆一聲,巨響過後,陳默如同斷線的風筝倒飛了出去。而胖子仍舊保持着垂頭合十,雙膝下頓的姿勢
這正是内家功夫裏的一門手藝之一……彌勒肚(棉花肚)。相碰的瞬間,瞬間爆發積蓄已久的力量,再結合打來的力量反彈回去,他和鐵背山一樣,都是古武術裏極其隐秘的一門功夫。
然而,我還是低估了陳默的本事,被彈飛的瞬間,她居然以力借力,雙腳在牆壁上如同燕子般輕點兩下,随即一個反轉,重新落地。
落地之後的陳默仍舊沒化去那股力道,臉色煞白的倒退了幾步。
然而,作爲勝利方的胖子卻沒有露出喜悅的表情,反而瞳孔放大,一臉驚恐的看着前方。我随着胖子的視線望去時,頓時整個人都愣住了。
在陳默的背後,上空約有兩米遠的位置上,出現了一個幽綠色的詭異身影。兩個大頭,吐着鮮紅的蛇信子,那雙有着蛇瞳的眼睛微微眯着,他望着視線下方的陳默,嘴角劃起了一個半月的弧度,露出了一個獵人捕捉獵物時的陰森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