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的祖師爺,那豈不是華光大帝嗎?眼前這灰鼠竟敢自稱爲華光,難不成,華光大帝真的就長這慫樣?
腰間别有葫蘆将,囊中派出火鴉兵,這爲華光派請師咒的一段。如果這灰鼠說的是真的,那這未免也太毀三觀了。
如果不是,那這灰鼠的見識也不少,居然知道華光大帝麾下有火鴉兵馬。
眼前這灰鼠仍舊在朝着胖子張牙舞爪,自稱爲華光派的祖師爺五顯華光大帝。胖子也不生氣,隻是一臉笑意的看着它。
期初,這灰鼠冒充的隻是華光大帝,但它後來看到這招對我們沒轍,轉了轉圓溜溜的眼珠子,居然冒充起了玉皇大帝。
文昌帝君,關聖帝君,如來佛祖,觀音娘娘,幾乎能冒充的都被這老鼠給冒充光了,就連我陰山派的祖師爺陰山老祖,也不可幸免的中槍,成爲了這灰鼠的捏造的身份之一。
姚依容倒是新奇,看到老鼠會說話,第一感覺不是害怕,而是……更加的溺愛,還問胖子賣不賣,多少錢她都願意出。
到了這時,我總算知曉了這老鼠的來曆,能吐人言,很明顯就是修出了靈竅。而且說謊話都不眨眼睛,冒充起大神來還如此大言不慚,這很明顯就是出馬仙中,灰仙的特點。
想到這兒,我還真的有點無語。安徽這地方說靠近東北也有上千公裏的距離,爲啥這仙家一個接一個,敢情安徽都成第二個東北了,開始盛産仙家了。
“嘿嘿,小老鼠……胖哥我長這麽大,就沒吃過會老鼠肉,這一回,終于能嘗嘗鮮了?”胖子搓了搓手,舔了舔嘴唇。
“啊……死胖子,你要幹嘛?”姚依容正準備一把将這灰鼠抱起,卻被我一隻手抓住。
我朝她搖了搖頭,讓她把手放開。胖子的表情這麽假,很明顯就是在吓這老鼠的,我和胖子相處這麽多年,自然知道他不是閑得這麽無聊的人,他這樣做,必定事出有因。所以我不僅不攔着,反而還很配合的恐吓那灰鼠:“嘿嘿,胖子你說的有道理。聽說以前廣州有家專門做田鹿(老鼠)的餐廳,主菜就是田鼠,隻不過後來關門了,想來真是遺憾。”我照樣畫葫蘆,學着胖子雙眼放光的盯着灰鼠,垂涎欲滴道:“現在,看來我們可以如常所願了!”
灰鼠被我們吓得一個激靈,終于卸下了僞裝
“你不能殺我,我是大合堂的八梁之一,你殺了我,上仙會替我報仇的。”
這老鼠被我們一吓,徹底的暴露了身份。
“什麽,你是大合堂的八柱之一”我頓時吃了一驚,一個完整的出馬堂口通常都設有四梁八柱,這隻是一個統稱,關鍵有多少分支一般人也說不清楚。我隻是隐約的知道,四梁指的是胡黃常蟒四位仙家,而八柱則多了,掃堂,壓堂,傳堂,圈堂,風水堂,醫堂等等。不是弟馬根本就分不清楚其中的關系。大合堂,也就是薩滿教的分支之一,那搶走貓仙的方信就出身于大合堂。這麽看來,這灰仙的出現說不定就是那胡奶奶或者是方信指使的。
我這樣想着,一時之間也忘了地上的灰鼠。
那灰鼠見我沉默,以爲我害怕,又立馬嚣張起來,雄赳赳道:“知道怕了吧,不想被我大合堂的千萬仙家圍攻,那你就乖乖的放了本大仙。”
“閉嘴,你和那搶走貓仙的胡奶奶究竟是什麽關系。”我使勁往它額頭一拍,恐吓道:“再不說實話我就活煮了你。”
“說吧……,不說的話,胖哥我今晚就來一頓田鹿大餐。”胖子再次搓了搓手掌,還假裝擦了擦口水。
灰鼠禁不住我倆的一恐二吓,瞬間便道出了實情。
果不其然,這灰鼠居然真是那胡仙派來跟蹤我們兩個的。他說我們把大合堂的貓仙打的半死不活,大大侮辱了大合堂的威嚴,胡仙派它來跟蹤我們兩個,便是要弄清楚我們的落腳地,有朝一日便來找回場子。
那灰鼠說完之後,再次轉了轉圓溜溜的眼珠子,咳了兩聲道:“本仙勸你們還是束手就擒吧,我大合堂的仙家都往安徽趕了過來,過兩天就到這裏了,如果你們還想活命,感覺把本仙給送回去,說不定本仙還能向胡奶奶求情,饒過你們一條狗命。”
“混賬……”我怒不可遏,狠狠的一拍地闆。
這大合堂的胡仙簡直是欺人太甚,門下仙家犯了錯,殺了人不僅不追究,還過來要找場子。這是什麽世道,拳頭大就是真理嗎?
忍不住心中的不岔,我當即怒罵道:“這混賬的胡仙,混賬的大合堂,不僅搶走了殺害青青的兇手,竟然還敢這麽嚣張,老子一定要讓她嘗嘗我陰山令旗的厲害。”
“胡奶奶說,你陰山派早就已經沒落了,比我們當灰仙的還不如。如果你不想被滅了道統,我勸你趕緊投降,說不定胡奶奶大慈大悲,能饒過你。”灰鼠雖然縮在一個角落裏,但那語氣依舊盛氣淩人。
“放你娘的狗屁”我一拍,把那地上綁着的灰鼠給甩了出去。
我雙目赤紅,直感覺到一股逆血往喉嚨上湧上來。
什麽時候,我陰山派竟然淪落到了如斯境地,居然有人說我陰山派連一隻過街老鼠都不如。自法教中出現了我陰山道統,哪個不是敬畏萬分。即使是那道教之首,符箓之宗的天師道,也不敢對我陰山派放這樣的狠話,揚言要滅了我們的道統。
難道真的是大象身死,蝼蟻就忍不住的爬上來分食嗎?
“海生,你冷靜一點。”胖子向怒火中燒的我出言安慰。
我冷冷一笑:“冷靜,你叫我怎麽冷靜,現在有人揚言要滅了我陰山道統,踩着我們陰山派揚名立萬,拉屎都拉到我頭頂上來了,你這叫我怎麽冷靜。”
我轉身抓起了地上的灰鼠,惡狠狠的盯着他,語氣森然道:“告訴我,你們龍鳳堂在安徽的什麽地方?”
灰鼠禁不住我的驚吓,瞬間就把堂口的地址告訴了我。
“好,很好。你替我回去轉告胡仙,不用她來找我,我馬上就會去找她,讓她給我等着。”我壓着沖腔的怒火,狠聲道
說完,我放開了綁着灰鼠的繩子,任由他就這樣離去。
“海生,你冷靜一點,那大合堂的仙家不少,你就這樣直沖沖的去,簡直就是送死?不如,我們先回去找我爸……”
胖子還沒說完,我就揮手打斷了他:“你爸,青松叔是華光派的,不是我陰山派的人。即使青松叔來擺平了,正的也不是我陰山派的名。”
胖子還欲和我争辯,這時候,角落裏傳來一絲虛弱的聲音。
“哥……”是夢雪,她醒過來了。
我揮了揮手,讓胖子先去照顧夢雪。接着,我拿着陰山令旗,走了出去。
“等等,陳海生。”
我轉過身,發現姚依容咬緊嘴唇站在了我的身後。
我問她,你有什麽事嗎?
她走了上來,輕輕的說了聲:“謝謝”
我搖了搖頭,說不用
“等等”
“你還有什麽事嗎?”我不耐煩道
“如果你要去找那什麽大合堂的晦氣,記得帶上我,我能幫上你的忙的”姚依容揚起了拳頭:“我不是那種不講義氣的人,你幫了我,我一定要幫回你。”語氣铿锵有力,絲毫不見膽怯。
這一次,我輕輕笑了笑,再次跟她說了聲不用。
或許,在這一刻,我心裏已經開始改變了對她的看法。
隻是,這是我陰山派的事情,旁人根本插不上手,何況她雖然武術不錯,但根本就不是我玄門中人
想起青青死在我眼前的慘狀,想起龍鳳堂的欺人太甚,我咬了咬牙,邁步朝着墳墓的方向走了出去。
你号稱仙家千萬,我陰山也有陰師陰将,今天,即使我損壽請師,也得護我陰山道統。
即使法力低微,我也必須捍衛,不懼牛鬼邪神,隻爲陰山曾經有着旁人隻能仰望的輝煌。隻爲後世陰山弟子,能提起脊梁傲骨,擡起頭,無畏的走在華夏的每一寸土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