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那道生門,門後漆黑一片,手電光好像都被淹沒了一般,墓室之中**氣息極重,我們突然闖入,地上揚起一層細灰,宛如鬼魅翻騰,手電光一照之下煞是吓人。
此一間墓室也和上一間完全一緻,中間有一高台放置有一口木棺,高台兩邊各有蓮花燈台,四周牆壁皆有陽刻往生經文,每一面牆壁各有三根柱子,柱子上置有長明燈燈座,石柱上刻着麒麟麋鹿以及其他山石人物。
我們三人小心翼翼走進去,二哥愣了兩秒,隻是冷哼一聲說:“這殿和前殿有什麽不一樣,估計也是一件值錢的東西都沒有。”
我說:“這是劉氏家族先祖墳墓,你能不能别老是惦記那些東西?”
二哥說:“俗語有雲:賊還不走空呢,何況你我二人現在頂着陰陽莫先生的名号,這進了寶殿沒有順到一兩件東西,出去豈不叫人笑話?”
我一邊瞪眼看他,說:“話真多。”一邊斜眼瞟月狐的母親。我這二哥什麽都好,就是做事說話大大咧咧的,這話怎麽能在月狐的母親面前亂說,無論親疏遠近,這畢竟是劉氏宗族神聖之地,我們貿然闖進來已然大不敬,現在還說這些,那就是故意打劉氏家族後人的臉了。
月狐的母親卻并未将我們的談話放在心上一樣,隻是用手電筒到處查看,也不知道她在看什麽。
二哥見我一臉嚴肅的燈塔,似乎又在看月狐的母親,知道這樣說不太好,也就不再繼續說,而是将心理面的想法付諸行動,開始四處搜羅有價值的東西。
我則走到牆邊上,觀察牆上的刻字,看了幾行,都是一些及其無聊的往生經文。
就在這時,月狐的母親突然說:“好奇怪,這件墓室爲何沒有侍奉陰官?”
我說:“沒有也正常,依照伯母所說,這九龍飨屍的格局須得有九間陪葬墓室,如果每間墓室裏都有一位侍奉陰官,又有陶俑,這算起來至少再加上墓主人,豈不是死一人就得陪葬十八人之多,你們劉氏先祖舉家南遷隐世于這崇山峻嶺之中,初來不過幾十人,死一人就陪葬十八人,怎麽可能,再說了,這宗族之内死人,怎麽還會讓宗族之人陪葬呢……”
月狐母親一聽,突然恍然大悟一般,說:“對啊,不可能,這不可能,宗室族譜裏面記載,當年望公先祖隻帶着二十七人遷往雲南,這二十七人全是劉氏宗親,要是望公死了就用十八人來陪葬,那怎麽可能?”
二哥蹲在牆角正在翻看那些陶罐,估計也是聽着我們的讨論,這時便說:“不能用劉氏宗親陪葬,那就用其他人來陪葬呗,有什麽好奇怪的。”
我倒是對這些沒有半點好奇之心,現在唯一讓我挂心的無非就是我們能不能擺脫月狐三叔劉江,此人心懷叵測,要是我們在這墓室之中被他帶着人抓了一個正着,那在龍柏村民的眼中可就是百口莫辯的“大罪”了。
我問月狐的母親能不能先找到先一個出口再說,關于侍奉陰官的事情我們可以推後點再說。月狐的母親恍若沒有聽到我的問話,隻是凝神靜思一般站在那高台上的木棺面前。
二哥這時也附議說:“大姐,我們真的不能再拖了,要是劉江那家夥進來,隻怕我和我兄弟以後就要跟你們劉氏老祖宗同床共枕了。”
我說:“你說什麽喪氣話,呸呸呸。”
月狐母親突然說:“你們不知道葬制嚴苛相當于宮廷制度,何況九龍飨屍的格局非同尋常,并不是想怎麽葬就怎麽葬的,既然花了功夫,下了本錢,怎麽可能不按照标準來,你們再幫我打開這口木棺,我看看到底是不是侍奉陰官也死在了棺材裏。”
我和二哥現在惟月狐母親馬首是瞻,哪裏敢說一個“不”字,她說什麽就是什麽。我們兩兄弟隻好拂袖露股,再次準備開棺。
要說在這之前,我們十幾年間從來沒有揭開過死人棺材,但這會兒不到十分鍾的時間裏,我們又要揭開第二口棺材的蓋子了,這真是不來就不來,一來湊一塊兒,真叫人叫苦不疊。
兄弟二人也是棺材左右各站一人,兩人對視一眼一起用力,比起那狼墓石棺來,要揭開這木頭棺材闆實在是輕松得很,伴随着嘎吱聲,棺蓋緩緩打開。
棺蓋錯開一條縫,我們還沒往裏面瞧一眼,月狐的母親已經俯首去看,隻看了一眼便驚聲道:“怎麽可能?”
我和二哥聽她聲音有異,心中也開始犯嘀咕,兩人使勁将棺材闆掀翻在地,手電筒往裏面一照之下,隻看得目瞪口呆,這棺材裏那裏有人,連那陶俑也不見了,棺材底上隻有一個深不見底的洞口,黑漆漆的,不知道有多深,一股徹骨的寒氣直往上冒。
就在這時,墓室外傳來腳步聲和人聲,雖然及其微弱,但是我依然感覺聽得分明。
我說:“他們來了,我們不能再呆在這裏了。”
二哥說:“來了?那我們還是趕緊走吧。”
月狐的母親一臉茫然,似乎沒有聽到我說話,喃喃自語說:“侍奉陰官難道也是禦嶺力士,先祖被騙了……”
我沒工夫再等她發怔,耳朵裏隻聽得外面腳步聲傳來,似乎已經快到近前了,隻好催促她快給我們想辦法。月狐的母親不知道也不說話,翻身跳進棺材,探身瞧了一眼那洞口,隻見下面還幽深得很,猶豫了一下,從身上解下一乾坤袋,裏面放着一根長繩,她将長繩一頭系在自己身上,另一頭給我,說:“我先下去,待會兒我會給你信号,若我牽動繩子三次,則代表一切順利,你們可以跟着下來。”說完她就鑽進了洞裏。
我忙問:“若是有危險呢?”
月狐母親說:“我會割斷繩子,你們就好自爲之吧。”
我雙手緊緊攥着拿繩子,心中不由得祈禱起來,要是月狐的母親在裏面遇到了兇險,别說我們私自闖進劉家阆苑的事情要受到追究,就是月狐上,我們也沒法給她一個交代。
二哥從墓室角落裏将一個陶罐摔碎,拿來兩片陶片,将其中一塊遞給我,說:“他娘的,要是把我逼急了,待會兒就動手,我們可不能任人宰割。”
我将陶片藏在胸前的包裏,說:“大不了被打一頓,哪裏有這麽兇險,不過能跑自然還是跑了最好。”
正說着,手中繩子突然一緊,我整個人差點都被拉進洞裏。看來月狐的母親遇到危險了,我連忙讓二哥幫忙,兩人拖着繩子往外拉,哪知道剛拉出來幾米,繩子突然一輕,我們兩人同時一個倒栽蔥從台子上載了下來。
“繩子被割斷了?”二哥翻身起來,一邊摸着頭一邊問我。
我連忙再次拉繩子,果然沒了力道,心中大呼不妙。
二哥問我:“咋辦?”
我說:“前有月狐母親需要救助,後有追兵要緻我們于死地,當然是往前不往後,快進洞。”
二哥忙問:“要不要把棺蓋蓋上?”
我心想,反正此去不可能再往回走,蓋上就蓋上,這棺材底部的洞口既然是當年侍奉陰官逃生所用,我想他一定是早有準備,不可能墓室封閉之後才開始挖的,那人心急如此深沉,怎可能沒有逃出生天。
于是我二人連忙将棺蓋蓋上之後,一前一後快速遁入那幽深地洞之中,隻希望月狐的,母親可以堅持到我們下去相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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