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後腦勺受了重擊,加上原先吃下去那一肚子下了藥的酒菜,暈過去之後早已人事不省。不過也不知道爲什麽,本應該昏迷兩三天的我,一會兒就又有了知覺,隻不過我根本動彈不得,隻感覺渾身無力,似是中了江湖中傳聞已久的“化骨綿掌”。
二哥就更加不用說了,他壓根兒都不知道我們中了月狐三叔的奸計,到現在爲止,依然像頭豬一樣是睡着的。
當我醒過來的時候,正有人将我往一個洞裏拖拽,二哥應該就在我前面,也有人正拖着他往裏面走。周圍一片漆黑冷氣森森,隻有拖拽我們的人頭頂上戴着頭燈。
我悄悄睜開眼看了一眼,發現這地方乃是一個磚石通道,周圍的磚石上蛛網密布,潮濕的水汽幾欲滴出水來。
往甬道走了二十多米,前面那人說:“可以了吧?”
拉着我衣領拖拽的人說:“可以了,一會兒就讓全村人瞧個真切,嘿嘿。”
那人又說:“你說三叔幹這事,到底是爲個甚,這兩人真是倒黴,遇到三叔這樣智謀的人,毫無反抗之力就着了道。”
拉着我衣領的人将我往地上一扔,喘了口氣,說:“這王八蛋,剛剛那一腳把牛娃踢得站不起來,倒也是個狠角兒。三叔的事你不要管,你忘了當年那件事……”
“噓,你不想活了,還提當年那件事。”另外那人似乎吓了一跳,連忙壓低聲音說。
一直拖着我的這人似乎就喜歡托大,那人這麽說反而顯得他膽大,不由得冷哼一聲說:“怕什麽,都過去十三年了,現在這裏又沒外人,說說還不行嗎。”
“劉黃豆,你要說可以,可不要在我面前說。”那人似乎真的很害怕提起十三年前的事情,較真的說道。
原來拉着我衣領把我拖進來的人叫做劉黃豆,隻聽得劉黃豆也怒說:“劉竹竿,你這膽子也太小了,不就是殺個人嗎,況且又不是我們殺的,看你怕成這樣,如今這裏還不是擺着兩條人命,怎不見你害怕?”
劉竹竿說:“你懂個屁,三叔隻不過想誣陷這兩人破開阆苑之門,盜取墓中寶藏,可沒想殺人,當年……那人是什麽身份你還不知道嗎?屁可以亂放,話可不能亂說。”
“走了走了,懶得跟你瞎扯淡。”劉黃豆似乎也反應過來這話不可亂說,不由得打起了退堂鼓,連忙拉着劉竹竿沿着進來的甬道退了出去。
我連忙試着站起來,哪知道這一動,隻覺得渾身乏力,根本站不起來,試了幾次也是如此,此刻已經沒有了光源,眼前更是一片漆黑。
我摸索了半天,從身上摸出來久未用過的手機,隻可惜試手機早已經自動關機,如今強行開啓,隻怕也支持不了幾分鍾。心中焦急的我隻能向二哥求救,二哥是吸煙之人,身上定然帶着打火機。
我喊了兩聲:“二哥,二哥。”
隻聽到甬道之中傳來嗡嗡回聲,卻不聽見二哥應答。我躺在地上煞是害怕,不由得扯開嗓子又喊了兩聲,這才聽到對面有了動靜,似是二哥醒了過來。
我說:“你終于醒了?他娘的,我雖然醒了,卻沒有半點力氣,你能站起來嗎?我們趕緊離開這裏,時間耽擱久了必沒好事。”
對面腳步聲響起,似是二哥向我走來,然而他卻不說話,這是爲何?我正待要問,突然眼前一亮,有人打開一把手電筒正照在我的臉上。
我的雙眼被這麽一晃,差點沒被晃瞎掉。
這時一個女人的聲音問我:“你是什麽人?叫什麽名字,怎麽會在這裏?”
我心中吃驚,反問道:“你又是人是鬼,叫什麽名字,怎麽又會在這裏?”
那人說:“是我在問你,此地乃是劉家先祖劉望公墓府之内,你們私自闖入,難道是盜墓賊不成?”
我說:“我是盜墓賊,你難道就不是?”
那人将手電光從我臉上移開,我這才稍稍能看清楚對面。這一看讓我大吃一驚,原來對面站着一個面目古怪的女人,此人臉色蒼白,額頭臉頰又有許多抓痕血口,頭頂上的頭發三三兩兩頭發幾乎掉光,露出秃頂一個,而她身上所穿服飾,白衣白褲,上有污漬血迹,破爛不堪,宛如大街上流浪之人。
然而唯一讓我覺得非凡之處,是這女人手中的兩件東西,我之所以認得,也是因我都在狼哥哪裏見過,這兩件東西都是摸金倒鬥必備之物,一名金鋼傘,一名飛虎抓。
看到對面這女人的形象,我立刻想到了一人,那便是月狐的母親。但是,月狐的母親不是早就瘋了嗎?
正在我感覺腦海裏靈光一閃之際,月狐母親身後突然撲出來一人,去勢兇猛勢在必得,這一下變故來得突然,我尚且沒有任何反應,何況月狐的母親背對着那人。
哪知道我想象中月狐母親被撲到在地的情形并沒有出現,隻見她金鋼傘往後一甩立時撐開,擋住了撲來那人,幾乎同時飛虎抓當做流星錘用,倒扣回去,隻聽得“彭”一聲響,二哥哭爹叫娘的聲音立刻傳了出來。
我連忙喊“住手”,大聲說:“伯母是不是月狐的母親?我們是她的朋友。”
我料定她就是月狐的母親,這一句喊出去果然起了作用,她收回飛虎抓,質問一般看着我,說:“你們進來做什麽?”
二哥揉着肩膀從地上爬起來,說:“哇靠,昨天我們被關進阆苑之中,還奇怪怎麽沒見你,原來你在這裏,哎呀我去,怎麽一個……老女人這麽能打……”
我生怕二哥話再多就要再挨打了,連忙說:“不是我們想進來這裏,而是事出有因啊。”接着我把我們如何被月狐三叔誣陷爲盜墓賊,想要盜掘劉家祖墳,之後如何被關進阆苑,又如何中了月狐三叔毒計的事情細說了一遍。二哥在一旁添油加醋,自然使得這故事越加驚心動魄,突出了我們備受欺淩無辜被騙的悲慘命運……
月狐母親渾不像瘋傻之人,在我講話期間,半句話也未插上,等我說完一切前因後果,這才詢問了幾句月狐的事情,當說到月狐三叔,不由得冷笑起來,說:“他這人心性狠毒,爲達目的不擇手段,你們現在能活着,已是萬幸。”
我對月狐的三叔是什麽人并不感興趣,他再好再壞,現在已是法治時代,我不相信他敢對我們輕舉妄動,再說,一旦離開了龍柏這個地方,我想我再也不會和他有什麽交集,相反的,月狐母親的所作所爲使我頗爲好奇,何況那日泛舟河上,我們和月狐也有過約定,若要幫月狐找到其餘的青狼妖印,隻怕非借助月狐母親的研究成果不可,所以我必須搞清楚關于月狐母親的所有事情。
我還未問,二哥已經發問,說:“這裏是哪裏,我們怎麽會在這裏?”
我說:“這裏當然是劉望公墓中,我們是被月狐三叔弄進來的,伯母倒不像是,不知道伯母您爲何會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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