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臂被石棺之中的暗箭所傷,雖然不是什麽要命的傷勢,但是鑽心刺骨的疼痛依然使我的呼吸急促起來。而我那時并不知道,我們一開始打開石棺之時,石棺中那“嗤嗤”的聲音,正是石棺之中有毒氣釋放出來的聲音。
也許是曆經千年,那些毒氣的毒性早已經有所減弱,但是并不是說就完全沒有了毒性。此時我躲進石棺之中,在相對封閉的空間裏急速呼吸,立刻将大量毒氣吸了進去。
片刻之後,我隻感覺眼前的景象越來越模糊,石棺之中那些青色的石像就像一個個都活了過來,八隻青狼龇牙咧嘴的向我撲了過來,似乎要将我碎屍萬段,以報我們破棺之仇。
四肢酸軟的我隻能癱軟在石棺裏,任由恐懼襲來,在我内心的深處,似乎還有一個明智的聲音不斷在安慰我,這一切都是虛幻的,不是真實的,我不用害怕。
石棺頂上,刀疤李、天狼等人正打得不可開交,連接石棺和石壁的巨型鐵鏈突然松動,一陣劇烈的搖晃立刻吓得所有人都不敢再輕舉妄動,然而幾乎同時另一邊的鐵鏈也有所松動,本來傾斜朝一邊的石棺再次擺正,那巨型棺蓋在将要滑出去的時候忽然又滑了回來,隻聽得“哐當”一聲,無巧不巧的重新鑲嵌進棺椁之上留出來的石槽之中。
刀疤李一見和天狼都傻了眼,兩人本以爲棺蓋已經打開,可以翻臉不認人了,哪知道會出現這戲劇性的一幕,所以瞬間都愣住了,不知道如何是好。
徐老痛心疾首的道:“你們看你們看……讓你們在這上面刀來劍往,現在怎麽樣,破棺棍都已經有三根落了下去,看你們如何開棺。”
刀疤李臉皮一抽,惡毒的看向對面的天狼。
狼哥臉色微變,冷冷的瞪着刀疤李,目光有意無意的聚焦在刀疤李腰間的那一把伯萊塔手槍上,刀疤李現在很有可能立刻發瘋,天狼就算對自己的功夫再有信心,也不敢輕視一個拿着手槍的敵人。
就在五人劍拔弩張的對峙之時,周圍那些密密麻麻的海鬼婆卻突然像下雨一般落了下去,完全沒有任何征兆,所有的海鬼婆都像是突然間得到了什麽信号,然後全都放棄了對石棺上所有人的追擊,紛紛墜入下面漆黑的深潭之中。
“啪啪啪啪”“叮叮咚咚”之聲頓時此起彼伏,洞窟之中出現這麽詭異的一幕,頓時把刀疤李和天狼等人的注意力全都吸引了過去。
“這是怎麽回事?”刀疤李臉上帶着驚恐,不安的看向徐老。
徐老眉頭皺的深深的,深吸一口氣說:“好像是見血了!”
月狐突然驚叫一聲:“哎呀,莫生呢?”
天狼也是現在才回過神來,連忙攀折鐵鏈網身下看去,但是單單一口石棺懸在半空中,這裏再沒有其他的地方可以躲避,他們并沒有瞧見我,心中不禁已有了一個定論,那就是我已經墜入了深潭之中,而徐老所謂的見血了,這也可以順理成章的解釋成我被海鬼婆分屍了。
也許是常常行走在生死邊緣的緣故,天狼歎息一聲,并沒有多說什麽。月狐就連歎息也沒有,隻是出神的看着下面黑洞洞的潭水。
刀疤李笑道:“天狼,你身上又多了一條無辜的性命,看來出去了你也不好交代啊。”
天狼冷冷說道:“先出得去再說這話吧。”
刀疤李冷哼一聲,說:“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你不知道出路?”
天狼看着下面的深潭,此刻那深潭之中突然變得安靜起來,那些海鬼婆掉進去之後全都潛伏進了深處,表面看起來,現在的潭水異常的安靜,唯有地下暗河的水流拍打出來的陣陣水波不停的來回滾動。
這時徐老突然問衆人說:“你們知道螞蟻是怎麽過河的嗎?”
刀疤李罵道:“我他媽爲什麽要知道螞蟻是怎麽過河的?現在可不是讨論這個的時候,我隻想知道我們要怎麽離開這裏。”
月狐接話道:“螞蟻不可能單獨過河,都是集體過河,他們利用族群數目的優勢,咬着彼此頭尾搭成竹筏一樣的群體,另外的螞蟻會站在這個‘蟻筏’上過河,當它們去到河對岸的時候,用來做‘蟻筏’的螞蟻幾乎會死掉十之**。”
徐老很滿意月狐接了他的話頭,跟刀疤李講話宛如對牛彈琴,實在讓他難以忍受,隻不過刀疤李和他是合作夥伴,而且此人瘋瘋癫癫脾氣難以捉摸,所以他也輕易不敢出言譏諷,隻是接着月狐的話頭說:“這海鬼婆看來也是群居生物,它們剛剛屢次嘗試從鐵鏈上過來,結果全都被鐵鏈的晃動抖落在水中,現在應該準備效仿螞蟻的‘蟻筏’術卷土重來。”
徐老話聲才落,底下的潭水中間突然翻起陣陣浪花,就像煮得滾燙的開水一般,似乎有一個體型極爲巨大的東西就要從水中浮上來一般。
天狼見機得快,偷偷的看了月狐一眼,正好月狐也扭頭看向他,二人相對點頭,這一切其他人都沒看到。
天狼對刀疤李道:“姓李的,你我都是尋寶人,今日寶物看來是拿不到了,我也不想和你再多糾纏,咱們後會有期。”說完突然縱身一躍從石棺之上跳了下去,噗通一聲直插入黑漆漆的深潭之中。
刀疤李一時沒反應過來,等得水花散盡他才大叫起來:“草,這狼崽子不要命了?”
徐老皺了皺眉頭,他雖然想不明白天狼爲什麽要跳進下面的深潭之中,但是以他對天狼的了解,對方絕對不是傻瓜,絕對不是自尋死路之輩,但是如果縱身跳進深潭之中真是出路,徐老也不敢打這個賭,畢竟下面明擺着的危險是他們誰也不敢輕易面對的。
無可奈何,徐老隻好立刻招呼所有人快離開這裏,要是再晚片刻,隻怕潭水之中的海鬼婆就要成群結隊的重新爬上岸了。
剩下的五人隻好沿着鐵鏈往回爬,爬到一半,月狐突然腳下“一滑”,驚叫一聲就跌入了深潭之中。
刀疤李回頭看了一眼,臉皮一抽,對李冰大聲喊道:“小心點。”
李冰一臉淡定,宛如猿猴一般沿着鐵鏈往回爬,反而最先一個到達石壁,然後沿着石壁迅速滑了下去。
刀疤李和徐老先後也爬到了石壁,沿着剛剛爬上石壁的原路下去了。
月狐和天狼先後墜入潭水之中,隻見落下去,并不見浮上來。
刀疤李站在那塊伸出一端的大石頭上低頭看着下面翻滾的潭水,就在這個時候,一張巨大的臉盤子突然慢慢的浮出了水面,一條手臂那麽粗的黑色觸手宛如蟒身突然破水而出,向站在岩石上的三人橫掃過來。
刀疤李吓得一跳,拔出腰間的手槍,對着深潭之中“啪啪啪啪”連開好幾槍,一個彈夾打光之後拔腿就跑。徐老和李冰也像見了狼的兔子一般往回跑。
巨大的洞窟之中似乎一下就安靜了下來,剛剛還熱鬧非凡,現在一個人都沒有了,唯有我還靜靜的躺在那巨型的石棺之中,迷迷糊糊的我半睡半醒,他們的離開和談話,我似真似幻的聽在耳中,而我卻沒法出聲告訴他們我就在石棺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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