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驚叫”一聲,哪知沒有發出半點聲音,反而又喝了兩大口冰涼的河水。月狐拿着手電筒的影子出現在我上面,她正在往河裏看,但是河水潺潺,而且河底本來就是黑色的,纏住我的東西也是黑色的,我不知道她能不能看到我。
爲了抓住最後的救命稻草,我連忙在水中打開我的礦燈。
礦燈的光芒在黑暗的水中顯得極爲顯眼,我想月狐一定是看到了我的求救信号,她沒有一點猶豫,立刻縱身跳進了河裏。
那黑乎乎的長滿了長發的大臉盤子不知道是什麽東西,它拖着我急速往河道深處潛下去,我一路掙紮幾乎毫無效果,無數的“頭發”被我扯斷,結果又有無數的“頭發”向我纏了過來。
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我又驚又怕,慌亂中唯一剩下的礦燈居然脫手掉了下去,沒了礦燈可不行,黑暗才是人類最恐懼的東西,所以我第一時間想伸手去抓我的礦燈,低頭一看,隻見礦燈搖晃了往深處落去,在礦燈的照射下,水中一條水桶粗的巨型蛇身在無數的黑發之間若隐若現。
“卧槽——”這一下幾乎把我三魂七魄都吓出了竅,原來纏住我的黑發怪物隻不過是衆多怪物中的一個罷了,河道深處還有無數個黑臉盤子,而剛剛消失的巨蟒的屍體就在我身下,那些黑色的頭發絲宛如寄生蟲一般纏繞在蟒蛇屍體的表面,說不定現在巨蟒的體内都已經是這些怪物的老巢了。
一想到這些無所不在的黑色發絲,無比的恐懼讓我瞬間慌了神,我拼命的“喊叫”,結果一張嘴,剛剛憋住的一點氧氣又被我放跑了,那東西還在裹住我的雙腳往下拖拽,我想,我這次真的活不成了,絕望讓我放棄了掙紮,我的大腦,也正在漸漸的失去意識……
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我知道我得救了,救我的人一定是月狐不錯。但是月狐和刀疤李他們是一夥的,而我和狼哥雖然不是一夥的,但是從以往發生的種種事情來看,刀疤李一定認爲我和狼哥是一夥的,既然如此,那麽我現在還活着,那一定是因爲刀疤李他們還沒有找到狼哥咯?
在我還沒有睜開眼睛的時候,我心裏千思萬緒湧進腦海,不斷的判斷着現在的情況。正想着待會兒該怎麽說才不會死在刀疤李的手上,突然就聽得遠遠的有人的大聲喊:“李哥,找到了。”
我一個機靈,不知道他們是不是找到狼哥了,正想睜開眼睛看一眼,突然感覺一道手電光射到我的臉上,刀疤李的聲音傳了過來,說:“把這山娃子帶上。”
月狐不情願的說:“李哥,帶上他做什麽,他什麽都不知道,也就是個累贅。”
刀疤李反問她:“是個累贅你還救他?”
“我以爲是……”
刀疤李冷哼:“你以爲他是天狼?哼,我就知道。”
月狐說:“李哥,我這不也是爲了你,要是天狼真的死了,你知道另外的四個神宮地址在哪裏嗎?”
刀疤李沉默了片刻,看來他真的被月狐問住了。月狐口中所謂的四個神宮,應該隻有狼哥知道。我祈禱着刀疤李就此罷休,讓月狐把我扔在這裏别管。
但是想象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刀疤李最後還是讓月狐帶上我。由于我一直裝死沒有醒過來,這裏又隻有刀疤李和月狐兩個人。刀疤李總是一副作威作福的老大摸樣,肯定不會背我,所以背我的苦差事自然而然的落到了月狐身上。
月狐将我笨重的身體背在背上,我的頭就“癱軟”在她散發着陣陣香氣的脖頸邊,這真讓我有些難以自持了。剛走了兩步,我隻感覺渾身燥熱得難受,隻好故意“咳嗽”了兩聲,然後順利的“醒”了過來。
月狐将我放下,同時遞給我一把手電,問我:“天狼呢?”,刀疤李也在一邊虎視眈眈,用不善的眼神看着我。
我說:“去下一層了。”
刀疤李臉皮一抽,揮手說:“快走。”
徐老和另外一個人已經在狼形石像鎮守的神道旁等着我們了,這時我才回過神來,本來以爲自己暈了很久,原來也就是十幾分鍾的時間。
再次看到那些狼形石像,我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情緒,似乎突然間覺得這就是宿命,如果你必須走這條路,那麽無論你在之前逗留了多久,出現了多少意外,最終,你還是得重新踏上這條路。
走近之後我才發現,所謂的徐老是一個留着花白胡須的老者,身穿一套舊式長衫,拄着拐杖,戴着一副老花鏡,一副文質彬彬的秀才摸樣。
站在徐老旁邊的是一個女子,年不過二十五,長得倒也秀氣,不過比起月狐來差了一張“善面”,看上去兇神惡煞的,眼眸深處總是流露出傲嬌暴戾的神情,她的穿着倒是十分幹練,一整套黑皮緊身衣褲,一點也不拖泥帶水,和徐老簡直就是兩個極端。後來在他們的談話中我才知道,原來這女的名叫李冰,是刀疤李的親妹妹。
我們一行五人彙合後,立刻向下一層進發。而就在我們去下一層的同時,一個人沿着刀疤李他們架設的繩索從上一層滑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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