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位看官,上回說到我們終于抵達了暗河瀑布的面前,而我又說,這忽然湧入眼簾的畫面着實令人驚奇,這令我驚奇不已的,當然不是那道瀑布,因爲實際上,那瀑布并不大,隻有一扇落地窗那麽寬,水簾也“薄如蟬翼”,輕飄飄的灑下來,雖然在這潮濕黑暗的地下洞穴之中,也被那飄散的水汽營造出煙籠霧繞的氣氛。
讓我們震驚的是,我們此刻正站在一個巨型洞口的邊緣,這洞口異常光滑平整,看起來像是被人爲的打磨過,直徑大概二十多米,探照燈的燈光隐約可以照到對面的景象,洞口邊上全是威武的勇士雕像,他們形态各異,雙眼似乎都盯着黑乎乎的洞口,手中的兵器各種各樣,甚至有拿着笛子,抱着琵琶的奇怪造型,要不是這陰森恐怖的景象實在太逼人,我還以爲這些雕像是在開演唱會呢。
狼哥已經喝過水了,我拿了一包方便面遞給他,他吃過之後精神也好多了,當我問及他手臂的情況時,他說已經沒有什麽大礙,他知道自己總會有這種時候,所以身上總是帶着必要的施救藥品。而且看他的臉色也很快紅潤起來,我懸着的心也終于放了下來。
二哥還在尋找他認爲的存在的寶藏,他先逐個查看哪些奇怪的雕像,等得沒有發現什麽機關之後膽子才大起來,開始在巨大的空間中細細的查找,不願意放過哪怕一寸土地,不過搜尋良久,他還是垂頭喪氣的回來了,氣憤的說:“這是什麽鳥地方,這麽多兵馬俑,沒有一點金銀細軟。”
我也正好奇呢,便問狼哥說:“狼哥,這是什麽地方,怎麽我從小生活在這裏,卻從來不知道這座山裏面别有洞天。”
狼哥正仰着頭看向穹頂,穹頂很高,已經遠遠超過了二十米吧,所以我們的礦燈基本上照不到上面,也不知道上面會不會像上面兩個小洞窟一樣有着無數依着石鍾乳樣子雕刻的狼形石像。
狼哥說:“這個你們不必知道,如果這次還能出去,你們就把這裏的事情都忘了吧。”
我說:“怎麽忘?我不認爲我可以忘得了。”
狼哥說:“那你就把它爛在肚子裏。”
我說:“狼哥,你不會是傳說中的摸金校尉吧?”
狼哥看了我一眼,笑道:“摸金校尉?我不是。”
我不好意思的跟着笑,說:“我也隻是上講得神秘莫測的,你又……打了這個盜洞,這裏看着也像一個古墓,我就想你會不會就是一個摸金校尉。”
二哥比我還着急,見狼哥半天沒說一句有用的,于是使出殺手锏,說:“虧我們還救了你,問你什麽都不願意說,剛才我就說把你扔了,我兄弟非要我背着你,你看看我這腳,四五個包,十多處破皮流血……”
“二哥……”我連忙制止他。
二哥哼了一聲,又叽叽咕咕的唠叨了兩句才停下來。
當三人都安靜了下來後,空洞的洞穴之中唯有瀑布“唰唰唰”的聲音回蕩在耳邊。陰冷的氣氛瞬間包圍過來,我們突然間意識到,這個地方是這麽的寒冷,一切都是冰冷的。
狼哥沉默了片刻,突然說:“告訴你們也無妨,其實我在找狼神七魄。”
“什麽?”我和二哥幾乎同時問道。
狼哥說:“……我就和你們說了吧,如果我這次不能活着出去,那總得有人還要知道這個秘密……”
我的内心突然湧出一股奇妙的力量,按捺住激動,我全神貫注的聽狼哥把他神秘的故事慢慢道來!
據狼哥說,在來我們村之前,他和刀疤李已經分别在昆侖、張家界進入過兩個大墓,這墓中所葬的不是别的,正是他所說的“狼神七魄”,也許每一個人都要問了,這狼神七魄是什麽?我一開始也非常納悶。
七魄,大家總會和人的靈魂意識之類的扯上關系,實際上不是,它是指人身上七處不同位置的血液,分别爲眼、耳、鼻、舌、身、紅内、白内。同樣的,據說這狼神七魄,也是七杯“狼神”之血。傳說此血帶有神秘莫測的力量,人若飲之,必能起死回生,永葆青春。
“起死回生,永葆青春”這無疑是讓人瘋狂的極品寶貝了。不過狼哥還告訴我們,狼神七魄還隐藏着狼族複興的秘密,這傳說聽起來固然是聳人聽聞,然而狼哥卻是堅信不疑。
刀疤李之所以出現在這裏,也是因爲這個原因,他和狼哥一樣知道“狼神七魄”的傳說,在昆侖和張家界的兩大墓葬之中,他們就已經見過面,而刀疤李臉上的刀疤,就是在昆侖墓葬中被“列兵陣”所傷。
我迫不及待的問狼哥道:“那你們在昆侖和張家界的墓葬中找到狼神七魄當中的其二了嗎?”
狼哥看了我一眼,點了點頭道:“找到了。”
我和二哥都感覺神話瞬間就變成現實了,有一種特别不真實的感覺。
“那真是一杯狼血?你們喝了嗎?”二哥迫不及待的問。
狼哥似是陷入了沉思,片刻後才說:“在昆侖山腹中,我和刀疤李第一次見面,而且是同時到達墓葬中心,那杯狼神之血就離我們咫尺之遙,我們的機會不相伯仲……”
“然後呢?他搶先了還是你搶先了?”二哥問。
“我!”狼哥臉色有些難看的說。
“真的,太好了,那你試了沒有,那東西真能讓人起死回生?”二哥問了兩句都不見狼哥接話,這才看到他的臉色異常難看,不由得奇怪的問道:“搶到這麽好的寶貝,你怎麽還哭喪着臉?”二哥說。
狼哥說:“當時我挾持了刀疤李的女兒爲人質……他不敢跟我搶,我把那杯子端起來,裏面黑乎乎的不知道有沒有傳說中的狼神七魄,我想把東西收起來,就在那時,刀疤李卻突然掏出槍指着我,讓我把東西放下,你們說我能放嗎?當時一心想着傳說中狼神七魄的神奇,我那肯放下……何況我有她女兒作爲人質,我想他不會開槍的。”
我隐隐猜到了什麽。
果然,狼哥說:“然而我沒想到,他……居然開槍了,子彈從他女兒的胸口射入,從我的左肩穿過,幸好當時的情況和現在差不多,有一條瀑布就在邊上,我滾進了瀑布之中,他女兒就不好了,可能……當時就死了。”
我說:“難怪刀疤李這麽恨你。”
二哥說:“刀疤李就是個畜生,我們最好别碰上他,否則絕沒好下場。”
說的也是,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能下手。那還有什麽人不能殺的呢?這樣的人居然還逍遙法外,我很是憤憤不平。
狼哥突然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警覺的站了起來。
我和二哥立刻屏住呼吸,一顆心都跳到了嗓子眼上,這烏漆墨黑的地方到處都充滿神秘和危險,狼哥剛剛過列兵陣的身手已經徹底把我們折服了,現在一切以他馬首是瞻。
洞中隻有瀑布聲音,我什麽異動都沒有聽到。等了約莫半分鍾,狼哥突然問我:“你們的礦燈最遠可以照多少米?”
我說:“還有四個新的沒用,不過就算是新的,能有三十米那已經是極限了,狼哥,你要做什麽?”
狼哥說:“快給我一個。”
我很快從背包裏翻出一個嶄新的礦燈,這還是我爹買來挖礦用的呢。狼哥見我背包裏還有一把砍刀一把匕首,于是連我的砍刀也要過去了。
我也緊張的把匕首拿出來插在褲腰帶上,一副如臨大敵的架勢。
狼哥将礦燈打開往穹頂照去,礦燈雖然光強,不過這裏的穹頂實在是高的出奇,三十米的照射距離隻是隐約何以看到穹頂的景物,哪裏如我們之前所見,密密麻麻到垂着許多石柱,由于光線太弱,我也不知道這些石柱是不是和原先那些一樣被雕刻成了狼形的石像。
“那些應該是狼形的石像。”二哥說。
狼哥并不說話,而是一直仰頭看着那些奇怪的石鍾乳,我不知道他在看什麽。
我們也擡頭看,三人都靜悄悄的。過了片刻,我突然從瀑布聲之中分辨出了另外一種聲音,那是巨型生物咀嚼食物的聲音……
幾乎就在同時,穹頂突然有東西向我們急速襲來。
我驚叫一聲連忙退開。隻聽得“彭”一聲巨響,那東西徑直摔落在地上,在手電光的照射下,我看到,那是一具被吃了隻剩下半截的無頭屍體。
狼哥臉色大變,大聲喝道:“快找出路。”
我和二哥幾乎已經吓得腿軟了。我問狼哥:“這是什麽東西?要不我們原路回去吧。”
狼哥說:“要回去你們回去,我不可能走回頭路。”
我和二哥對視一眼,想到刀疤李那兇神惡煞的眼神,隻好深吸一口氣開始尋找出路。我們面前就是一個無底深淵一樣的大洞口,瀑布從上往下落入洞口之中,帶出“嗡嗡隆隆”的響聲,走在洞口邊緣就感覺就像走在巨獸的血盆大口邊上,異常的膽戰心驚。
就在我們開始找出路的同時,我聽到穹頂傳來“唰唰唰”的翅膀聲音,在這樣的環境之中,除了蝙蝠我再想不出還有其他什麽生物能在這裏生活了。
一想到能把人擡到穹頂去分食的巨型蝙蝠,我内心頓時萌生出了放棄抵抗的想法,絕望和恐懼重壓在我的心口上。聽聲音,這洞中至少有着幾百隻蝙蝠吧,在黑暗的洞穴之中,蝙蝠可以“看”到人,而我們卻不知道蝙蝠會從什麽方向飛過來,那不成了明擺着的靶子了嗎?
在黑暗中,人類必然成爲獵食者捕食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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