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個機靈,就像盜賊聽到了主人走近的腳步聲一樣慌張,連忙往二哥那邊跑去,輕聲對他說:“來人了,快躲起來。”
二哥的聲音也變了,忙問我:“誰來了?什麽人?”
我說:“不知道,反正不會是什麽好茬。”
幸好剛剛二哥找到了一個通道,隻不過那個通道是斜向下的,看樣子有點像天然的洞穴,蜿蜒着一直延伸到深不見底的地下,不過當我走進去的時候才發現,那并非完全是天然的,腳下的石道被人爲的鑿出來一階一階的石階,狹窄的地方也被人爲的拓寬過,看來下面還有一層。
我們慌忙鑽進石洞往下走下去,剛走了幾步,我說:“等一下,我們至少弄明白是誰進來了。”
二哥停住腳步,說:“不會是派出所的人吧?”
我說:“是就好了,他們至少不是瘋子。”
說話間,盜洞中已經有人鑽了出來,燈光閃爍,那人剛站起來,就立刻稱贊說:“看看……就是這裏了,這些狼崽子刻得真是栩栩如生。”
另一個人,說:“徐老神判,這次我們決不能再落在天狼後面了。”
被叫做的徐老的人說:“神判個屁,這盜洞是誰打的你知道嗎?”
“額……徐老的意思是……”
徐老說:“除了天狼,誰還能這麽精準,那小子根本沒死。”
那人立刻大吃一驚,問:“怎麽會?村子裏那小子明明說他已經被狼吃了的。”
兩人說話的時候,他們身後的盜洞中又傳來了窸窸窣窣的爬行聲音,我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大聲罵:“******,這狗洞挖的,和他那皮包骨一樣稱。”
我扭頭看了一眼二哥,二哥點了點頭,壓低聲音說:“刀疤李,他們在說你那狼哥吧。”
我點了點頭,心想,真個叫不是冤家不聚頭。
這時傳來徐老的聲音,說:“你們是不是傻,天狼會被狼吃了?就算天狼死了,狼群隻會把他的屍體拖走,吃他?哼……一群白癡。”
刀疤李終于從洞裏鑽了出來,我們并不能看到他們,隻能聽到聲音,随着刀疤李出來,我立刻想到了那個叫做月狐的姑娘,原來他們還沒有離開,我不知道是高興還是害怕。
終于,我又聽到了聲音,似乎是兩個人又從盜洞中鑽出來了。
洞中變得熱鬧起來,我聽到刀疤李說:“小李,快找路,不要讓那狼崽子領先了。”
最先和徐老一起爬出來的那人恭恭敬敬的回答:“是,李哥。”
刀疤李又說:“徐老,這次不會白跑了吧?”
徐老說:“但願吧,不過我要提醒你,天狼可能還沒死。”
刀疤李笑道:“不死也不是當年的天狼了,誰怕誰,大不了再讓他斷條手臂,到時候我養他下半輩子,哈哈哈!”
我還沒有聽到月狐的聲音,不過此時那個“小李”的腳步聲已經逐漸向我們靠近,我和二哥不敢再多呆了,立刻轉身往甬道深處走去,我想,不管走到哪裏,隻要遠離這班人就好。
向下的石洞并非一路坦途,由于已經進入山腹内部,這石道底部非常潮濕,已有細如竹筷的地下水往下流淌,遠處會傳來空靈的滴水聲。通過這個聲音,我們也可以勉強判斷前面定還有非常寬敞的空間,這讓我們多少有些放心,至少在躲避刀疤李他們這上面來看,我們有了足夠的把握。
我和二哥攀援着光滑的石壁,再借助前人開鑿的石道作爲支撐,方能不至于跌落下去。緊随我們之後,刀疤李等四五人也已經開始進入石道,他們大概是帶着某種目的而來,所以并不像我們一樣對洞内的雕像和刻畫十分感興趣。
這幾乎是你追我趕的趨勢,往下四五十米,石道忽而變得異常寬敞,借着礦燈的超強光照射,我看到了另一個奇特的洞窟,和上一個大同小異,我迫不及待的擡頭看向穹頂,同樣的,我看到了密密麻麻倒垂的石筍被雕刻成栩栩如生的石像,而讓我驚訝的是,這些石像仍舊像是狼群,但是他們的形态,無論怎麽看,總是透着一股非常别扭的味道。
我問二哥:“你看那些石像和上面那個洞窟的有什麽區别?”
二哥也和我一樣看了好久,聽到我這麽問,說:“這些狼……有點像人。”
我一個機靈,感覺這話聽起來就挺吓人的,再次細細的觀察,果然感覺穹頂那些形态各異的石像特别像人。第一個石窟穹頂的石像狼全都是蹲坐的神态倒垂在上面,而現在,這些石像狼似乎已經站了起來,它們的前肢似乎拿着工具,眼神似乎在相互交流,神态上似乎出現了多樣化的表情。
刀疤李他們應該還有一會兒才會追來,這一次輪到我的好奇心達到頂點了。
二哥說:“找一下還有沒有出路。”
我說:“我先看看這些石像。”
他找出路,我找可以爬上去的地方,我想,既然這些石像能被雕刻出來,那麽一定有一個地方可以爬上去,古代的匠人估計也不會飛檐走壁吧。
很快我就看到一面石壁,上面有一條被鑿出來的石梯,真是太好了!我沿着石梯爬上去近距離的觀察那些狼形的石像,果然,就在我的正前方,這幾隻石像狼手中都拿着奇怪的工具,像是石斧和長矛,它們的臉上有一種興奮的表情,眼神中透着兇狠和瘋狂。這像是一副捕獵的情境圖,那麽這些奇怪的狼會捕獵什麽樣的獵物呢?
我再看石像中間,這一瞥看到的景象,不禁使我渾身一顫——原來衆多石像狼的中間位置雕刻着兩個栩栩如生的人像,而那兩尊人像似乎是一對母子,母親把孩子攬入懷中,目光滿是悲憤和恐懼。
二哥已經找到了另外的通道,他壓低聲音喊我:“莫生,我找到了另一條石道了,不過還是往下的……”
我說:“二哥,這裏有人像。”
二哥說:“管他什麽像,這些東西不值錢。”
我說:“你說會是誰雕刻這些石像的,這些狼怎麽會拿着斧頭和長矛?”
二哥焦急的說:“快下來,再不走該來人了。”
正說着,刀疤李他們移動的聲音從剛剛我們下來的石道傳了出來。我不敢再拖延,立刻滑下石梯向二哥所在的方向跑過去。剛跑了沒幾步,突然被腳下的一個東西絆了一下,由于毫無防備,我徹底摔了一個狗吃屎。
一跤摔得我七葷八素,罵了一聲王八蛋後,我爬起來用礦燈照向拌我的物體。這一照,吓得我驚叫出聲,原來把我絆倒的居然是一個人,那人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不知是死是活。
在這洞中看到一個躺在地上的人,那可真是夠吓人的。我的驚叫聲在洞中來回激蕩,二哥罵了一聲:“你找死啊。”連忙跑過來拉我。
石道中傳來刀疤李的怪叫聲:“徐老,下面有人,小李,快下去。”
我臉色一變,爬起來就想跑,然而礦燈一掃之下,我看到躺在地上的那人右手沒了,半截斷臂被布條包紮得嚴嚴實實,血水在斷臂處已經結痂,這人不就是狼哥嗎,他怎麽會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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