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我看到那些人的衣着光鮮亮麗,和周圍的環境那是格格不入,不過因爲挖礦的事情屬于非法開采,原先已經有幾波政府的人下來制止,隻不過農民對于礦石的狂熱已經超過了一定的限度,所以不管是鄉政府還是派出所來人,挖礦的照樣挖礦,收礦的也照樣收礦,礦山上密密麻麻的都是礦洞,洞裏洞外密密麻麻的都是“淘金”的人,他們已經不再像原來那麽害怕政府的人了。
三四年前,作爲一個趕上潮流的大學生,很不幸的,我已經讀完了“鬼吹燈”和“盜墓筆記”。
看着滿山的礦洞,我突然聯想到了小說中提到過的“盜洞”。我一直不明白,那麽堅實的地下,就憑一把洛陽鏟怎麽可以打通十幾米長的盜洞,我以爲那樣的工程至少需要十幾天。
現在我是深信不疑了,你看,這些完全沒有專業水平的農民,打出來的礦洞不也是有模有樣的嗎?幾天的時間,那礦洞就已經幽深得見不到底了。
挖礦對我來說太累了,我經不住折騰,後來父母在礦山上用木條打了一個小棚子,然後從離家十多公裏外的鎮上買來一些方便面、鹵雞蛋之類的零食倒賣,我就很幸運的被安排在“店”裏守店。
想一想,那真是一幅非常奇特的畫面。周圍是群山,頭頂都都被大樹的枝葉所遮蓋(礦山所在地爲華山松保護區,沒人敢亂砍)。而就在這樣的地方,我卻是一家小賣部的店主。
我内心的欣喜以及新鮮感促使我總是難以安靜的呆在店裏,隻要有人來買東西,我必然和他拉長理短。
有一天來了一個打扮文雅,但身上依然沾滿了泥土的礦工,雖然渾身是泥,不過我總感覺他的眼神非常犀利,而且臉上并沒有其他人那種患得患失的神情,他總是淡然自若。
我利索的給他拿了一碗方便面,說:“挖到大礦了嗎?”
“還差一點。”他不緊不慢的說。
“我想山腹之中一定藏有大礦,非常大。我聽說大慶油田發現的時候,也沒幾個人當回事,後面你看看,不得了吧?”
“啥?啥是大慶油田?”
“額……一個油田?”
“還有這種田?”他嘀咕着。
我笑着說:“你這都不知道?”
他也笑起來:“我讀書少。”
我趕緊岔開話題說了點别的。
那人一邊狼吐虎咽的吃面,一邊聽我沒邊際的說了一些話,吃完面,他擡起頭來問我說:“聽說政府這幾天就要集結大批人馬上山來了,小兄弟,你是本地人,你知道他們會來多少人嗎?”
我說:“聽說這個星期星期五上山來,具體人數不知道。不過我們這裏的派出所隻有8個人,縣上如果派人來,那就說不準,還有鄉政府的大概也就8個人,還有森林公安局,村委會,村小組等全都回來,我猜總共不會少于30個,上次來的人太少,不是都被你們吓跑了。”
那人歎了一口氣,說:“三十個?少了點。”
他說完又點了一支煙,問我:“你讀過書?”
我說:“七月份畢業。”
他點了點頭說:“你叫什麽?”
我說:“莫生!”
他說:“你可以叫我狼哥!”
狼哥走的時候告訴我,星期五最好躲遠點,礦山有可能發生大暴亂。我當然是不相信的,在我的記憶力,打架都是單挑,就算是群架,打架推推搡搡大概也就完了,最多七八個人打打鬧鬧。如今政府和警察一次性來三十多個,在我心目中代表着權威和絕對壓制力的陣容出現,這些老農民還不全部歇菜。
不過讓我沒有想到的是,星期五真的發生了令人非常震驚的大暴亂,而狼哥在這次暴亂之中,半條手臂都被砍斷了,也正因爲如此,我的恐怖經曆才得以步入正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