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曾經讓我如此眷戀，是我最好的避風港，也曾經讓我如此信任和依賴，讓我恍惚産生那一生一世的錯覺。
可是現在……
我淡淡的垂下眼眸，在他摟緊我的時候，手中靈氣推出，毫不猶豫的在他的懷裏掙脫而出。
沒有再看他一眼，轉而是似笑非笑的盯着小童：“你看，我赢了。”
其他的觀衆早就是看傻了，
“怎麽……域主真的下來了，難不成，之前的一切全都是個幌子，其實域主一開始就是爲了這個女的，從來就沒有變過？”
“不知道，不過那女的……長的是真的好看！簡直是美呆了，被銀爺剛才那抱在懷裏，我感覺像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真的好配啊。”
“有什麽配的，你沒看到那女的嗎，簡直是太猖狂了，我剛才竟然看到那女人硬生生推開了域主！她是不是在找死啊！”
天造地設的一對啊……
曾經最讓我奢求的詞語呢。
不過現在……
“小……”催促的聲音沒有說完，下巴卻被人捏住，銀臨把我的臉扭了過來，他擡了擡下巴，神色倨傲：“你怎麽會是對這個世界毫無眷戀，無論是什麽情況下，你應該心中隻有本座。”
我一愣，“你……”
那一刻我腦子裏有一絲惶恐，銀臨他這樣得意又霸道的模樣，和如前亦無二緻，不對，應該是說對從前的我那樣沒有不同，我惶恐的甚至以爲我身份是被發現了。
可是他下一句話就打破了我的猜測，他摩挲着我的下巴：“忘仇，你赢了。”
我又是一愣，耳邊就聽到撲通一聲，小童恭敬的就沖着我們跪了下來，低頭說道：“小童願賭服輸，願意賠忘仇姑娘一條命。”
“不。”我呵呵笑起來：“小童未免也太小看我了，我像是一個……那麽殘忍的人嗎，隻是，連我自己都有點驚訝呢。一個是服侍了百年的忠心的奴仆，一個是才見過一面的女子，倒是沒想到居然您輕而易舉……就選擇了我呐。”
銀臨倒是沒有介意我推開了他，懶懶的立在半空中，眼珠子一掃全場，那些一個個原本被這一出出狗血劇震驚的都沒有回過神來的群衆，一下子全部都跪倒了下來，一個個匍匐在原地，高呼：“域主永存。”
唯有我和銀臨站立在半空中，就好像，一切接受了萬世尊敬。
他眼神在我臉上掃了一周，卻忽然是一反常态的——
露出一抹潋滟的笑容來。
真是堪稱潋滟，是笑容，不是微笑……是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
胸腔跟着震鳴，全程跟着震鳴，連着他頭頂的月亮都開始跟着震鳴，清亮的笑聲傳出去，遠遠的漂浮在這個永夜之都的上空。
很久以後我才知道，那是鬼域的子民們，第一次看到他們域主的笑容，潋滟更驚豔，多少人在現場的人，在許多年後的午夜夢回間，都還能記得這一連串清亮的笑聲。
還有，那個在月亮底下笑意入眼的男人，不是朱砂，勝似心中朱砂，此中絕豔，此生絕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