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手,是一片冰涼。
“喂,你東西掉了你怎麽不撿啊……”
這時候,前面那個姑娘終于是緩緩轉過頭來,然後……我失聲了。
“你……你的臉呢?!”
等她轉過來的時候,沒有臉,還是一頭頭發,那一對羊角辮跟諷刺一樣的,似乎更加油光發亮了。
前後都是後腦勺,逗我玩呢?她的臉呢!
“咯咯咯咯……”細細的笑聲從我的手邊傳了過來,我猛然一低頭,我的手上居然捏着一張人臉皮,那嘴唇正咯咯咯發出一串叫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我啊的一聲,反手就把手中的人臉往地上一甩,遠遠的倒退了兩步,慌忙之中扯出來了手機的耳麥。
頓時嘈雜的樂聲一下子流瀉出來,原本是搖滾的聲音卻忽然切換成了《友誼地久天長》,悠長的歌一下子充斥着整條林蔭道。
“我們也曾終日逍遙蕩漾在微波上,但如今已經勞燕分飛,願歌大海重洋……”
“友誼萬歲,友誼萬歲!”
這首原本歌頌友誼的老歌在這一刻卻忽然叫我從腳底涼到心口,我眼前一黑,瞬間什麽都不知道了。
再睜開眼睛的時候,我正坐在林蔭道旁邊的長椅上,眼前學生人聲鼎沸,我坐在路邊看着來來往往的人群好像一切已經恍如隔世。直到,耳機裏重新響起來的那首……
“我們也曾終日逍遙蕩漾在微波上,但如今已經勞燕分飛……“
我一下子從椅子上炸起來,吃驚的把耳機直接就甩到了地上,連連吸了三口氣!
“剛才不是做夢,那……那張掉了的臉皮,不是……不是做夢!”
那麽剛才經曆的是幻境嗎,還是……一種暗示,我牙根一酸,怎麽一離開銀爺就被這些詭異的事情纏上了!
下意識想要找銀爺求助,可現在正是賭氣時期,我才不想拉下去去找他幫忙。沉默了好一會強迫自己把情緒冷靜下來,才重新撿起耳機。回頭看看我剛才坐着的長椅,分明就是之前看到那個羊角辮女人坐的位置。
那麽……
是有鬼作祟嗎,那所謂的靈介,就是這首《友誼天長地久》的曲子嗎?
腳步頓了頓,我看着長椅,忽然撥了一個電話出去,那邊一接起就是略驚喜的聲音:“小魚……啊,你是堵車嗎,沒關系我還可以等的。”
我一愣:“徐山學長,我不是說我不去了嗎,難道你沒收到我的短信?”
“啊?你不來啊,我……我收到了,但我……”徐山頓了頓,很自然的接了話下來:“位置已經訂了,于是我就自己來了,想着如果你臨時改主意,正好也能過來。”
“好,如果你不介意的話,你等我,我現在過去,正好也有小事要問你。”得到那邊的應允以後,我挂了電話,看着長椅若有所思。
我把耳機挂在椅子上,轉身去往蘭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