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交換
胖子沒有讓我和應馨繼續留在房中而是讓我們各自休息。應馨顯然有些憂心,一張俏臉上帶着一些不甘,不過她也明白此時糾結也是無濟于事,便回房間去了,我則根本無心休息,點了一支煙來到走廊的陽台上,任憑夜風吹拂過來。我很喜歡這種靜谧的夜晚吹吹風,這能讓我的頭腦徹底放松下來。
肖靜佳這個迷一樣的女子,她到底是什麽人?我百思不得其解,第一次見到她時那種怯怯的樣子就算是裝也裝不出來的,難道她真的是那種千面女郎?一下子殺掉了28個訓練有素的彪形大漢,這不是一般人做的到的,在古墓裏狼狽不堪的肖靜佳真能做到這一點嗎?虧得我還曾經替她擔心,很久以前就有人曾經告訴過我一定不要相信女人,看來他是對的。
我扔掉了手中的煙,用雙手的手指使勁抓抓腦袋,無論如何得弄清楚肖靜佳到底是怎麽回事,如果她真的是那種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那就必須幹掉她,而且我絕對不能接受自己出生入死弄來的東西落在别人手中。
一聲尖銳的刹車聲傳來,我尋聲望去,隻見一部黑色轎車風風火火的撞進了院子,車剛一停穩一個我認識的小頭目氣喘籲籲的跑下了車,直奔樓上,看他的樣子像是火燒了屁股一樣。
那小頭目來到樓上直奔胖子的房間,連門都沒敲就一頭撞了進去随即關上了門,約莫十分鍾左右,那個小頭目滿頭大汗的跑出來,吩咐門口的護衛讓他們請我和應馨來。
我和應馨再次來到胖子的房間,胖子的臉仍然陰翳,但看起來沒有剛才那麽緊張了。他緩緩的一口一口抽着煙,半晌才慢悠悠的問道:“那個姓張的還沒死吧!?”
應馨有些意外的回答道:“沒有!幹爹,出什麽事了?”
胖子冷哼了一聲道:“這有一封信,是黑蠍子的人寫給我的,你們看看吧!20分鍾前,他們襲擊了我們的9号貨艙,拿走了所有的貨物,還抓走了看守貨艙的張廓!”
應馨顯然吃驚不小,一雙杏眼瞪得溜圓,大聲問道:“張廓,他們居然把張廓抓了?”
看着應馨吃驚的表情還有胖子面無表情的臉,我拿起桌上的那張明顯粘着血的紙念到:
張天遠:
看到你兒子的血不知道你的表情會是什麽樣?我隻給你一個小時的時間,讓你的寶貝女兒一個人把我們的人帶到房山青龍湖采石廠,我們一人換一人,否則我不介意把你兒子零剮碎切再郵寄給你!
落款是一隻黑色的蠍子!
直到這個時候我才知道,胖子原來叫張天遠,而他居然還有個兒子叫張廓。
此是張天遠雖然面無表情,但他一雙血紅的眼睛卻在告訴我,他現在内心的憤怒。
而應馨則收起了驚訝的表情,揮手招來一個護衛道:“去把張世傑帶到我車上去鎖好!”
張天遠忽然道:“不行!你不能去!張世傑也不能交出去!”
我也接着說道:“沒錯!他們讓你一個人去肯定有目的!太危險了!”
應馨看看我,又看看張天遠道:“不去?那麽大哥的命不要了?”
應馨一臉平靜的說道:“我已經沒了親生父母,現在好容易有了一個家,我不能失去家人了!”說罷轉身就走。
“我也去!”我幾乎沒有絲毫猶豫,一把拉住了應馨,回頭看看張天遠,而張天遠顯然很激動,拿着雪茄的手在顫抖,半天他才說出四個字:“注意安全!”
我和應馨聞言連頭都沒回,直奔樓下,車子早已備好,大飛領着幾個小頭目在等着,應馨看看他們沒有說話直接鑽進了車子的副駕駛,而車子的後排座上放着早已捆好的張世傑。
可以看出張世傑被折磨的不輕,整個人都神情恍惚,裸露出的皮膚沒有一處完好的,我歎了口氣道:“應總,我躲在後備箱裏,一旦出現情況你就打開後備箱!”
應馨點了點頭,忽然她說道:“這一去九死一生,你真的願意陪我去?”
我接過一旁小頭目遞過來的武器包笑道:“咱們兩個人去是九死一生,你自己去是十死無生!我能不去嗎?”
大飛憨憨的笑道:“放心吧!你倆死了,我負責用50個蠍子頭給你倆陪葬!”我用拳頭狠狠砸了大飛厚實的肩膀一下道:“去你娘的!一點好話也不說!”說罷我鑽進了車子的後備箱裏。
車子平穩的發動了,雖然藏身在後備箱中,因爲那些小頭目事先在車子的底盤處鑽了很多小孔,我一點都不覺得憋悶,隻是身處黑暗中多少有些不習慣,我掏出後備箱工具包裏的車輛修理手電,檢查了一下武器包裏的武器,看樣子這些小頭目果然是精通武器補給的,武器包裏的武器并不多,一把加裝了消-音-器的烏茲-微-沖,一把1911-b,一把适用于突圍戰的Aug-s22,再有就是煙霧-彈,炫光彈,還有已經壓滿了各類子彈的彈夾。
我将短武器都别在腰上,aug略長,我暫時沒有動,我将武器包背了起來,試了試重量,還好,并不算太重。仔細聽聽外面已經傳來了輪胎碾壓碎石的聲音,随後傳來的陣陣颠簸讓我明白了,應該快到了。
果然,又開了沒多久,車子停下了,駕駛室裏的應馨吩咐司機道:“你就呆在原地,把雙手放在方向盤上就可以了,千萬别動!把車子的遙控器給我!”而後我聽到打開車門的聲音,以及應馨低低的喝叫:“下車!”
外面情況不明,我不能胡亂發威,想了想,我用力将車子後坐與後備箱的連通卡扣扭了下來,打開了後坐上的小門,透過車窗玻璃,我看到應馨正站在車前,用張世傑的身體擋在身前,一隻手用大左倫死死的頂住了張世傑的腦袋。
而在她前方不到50米的地方,停着數台黑色越野車,大約數十名黑衣人正持槍與應馨對峙。
隻聽應馨喊道:“我一個人來,你們來這麽多人,看來是真給我面子啊!”
一個嬌媚的聲音傳了過來:“應姐!别在意嘛!你的能耐我是知道的!不得不防啊!”
居然是于芳菲的聲音!
我暗自捏了一把汗,于芳菲這女人不簡單,一對一的話應馨隻能和她打個平手,而今她帶了這麽多人來,看來脫身不太容易了。
隻聽于芳菲嬌笑道:“應姐不用那麽緊張,放松些就好!既然我們提出公平兌換,就一定守諾……哎?你身邊的那個小情人沒有跟你來嘛?真是的,人家還滿心期待的見見他呢!”
應馨冷冷的回答道:“少廢話!你們的人我已經帶來了,我們的人呢?”
我将身體又向前靠了靠,透過車窗,我看到四個黑衣人押着一個五花大綁滿身是血封了眼和嘴的高大漢子下了車,一身白衣的于芳菲走過去撕掉了那漢子嘴上的膠布,一陣炸雷般的咆哮頓時傳了過來。
“我日你娘的雞腚尖啊!有種的放開老子,老子活劈了你個賤貨!”
漢子不停的掙紮,看起來力氣極大,四個黑衣人才勉強控制住他,于芳菲拿出一個電棍似的的東西,在漢子的肋骨處狠狠戳了下去,看樣子是通了高壓電,一般人一定會痛苦難當而閉嘴,不過沒想到的是漢子居然毫不在乎,仍然罵不決口:“特媽的!你個日了雞腚尖的賤貨,馬上殺了老子,否則老子肯定讓你死的很慘!”
應馨見狀大叫一聲:“大哥!别喊了!”
那漢子聽到應馨的聲音果然不再喊了,愣了半晌忽然道:“妹子?是你麽?你怎麽來了?”
應馨回答道:“大哥你少等,我這就來救你!”
漢子還想說什麽,但沒說出來就被于芳菲重新堵了嘴,接着于芳菲笑道:“怎麽樣?應姐,人見到了,我們來交換吧!”
應馨沒有做聲,隻是輕輕的推了一下面前的張世傑,示意張世傑向前走,不過張世傑因爲被大飛打斷了一條腿,行動非常不便,隻能依靠應馨的把持,勉強向前走,而于芳菲則示意四個大漢去了張廓的眼罩,用槍指着張廓的背後,讓他慢慢向前走。
我暗中觀察了一下地形,這是一個貌似廢棄了的采石廠,周圍是堆積如山的碎石頭,中間是個空場,如同一個三面環山的峽谷,我暗暗叫苦,這樣的地形對方若是設下埋伏,我們幾個準是十死無生,雖然黑蠍子一方看起來就這麽多人,但那碎石堆頂端發亮的東西是什麽?明顯是對方埋伏的狙擊手。
以我對應馨的了解,脅迫她是要付出代價的,至少她一定會讓張世傑變成一具屍體,眼看張廓與張世傑越來越近,我的心越來越緊張,誰能告訴我應馨到底是怎麽想的?
這時,我身後的後備箱蓋子的自動鎖咯嘣一聲開了,我立即意識到這是應馨的信号,管不了許多我一個翻滾閃出後備箱,直接三個煙霧-彈向黑蠍子人群扔去,接着我迅速觀察了一下地型,一個箭步向附近的一個水泥攪拌池跑去。
後備箱裏忽然冒出一個人,黑蠍子們估計是意料之中的,但我沒有開槍反倒是扔了三個煙霧-彈讓他們有些措手不及,随着升騰而起的白色煙霧,于芳菲尖叫一聲,數名黑衣人舉槍沖過來搶人,但煙霧的原因他們晚了一步,應馨的大口徑左倫一槍一個将他們全部點倒,而一旁的已經被應馨挑開了繩索的張廓直接一個飛撲,砸住了試圖掙紮張世傑。
我藏身在較爲安全的水泥槽邊,拿出了背包中的aug,這種突擊-步-槍,射程遠,精度高,雖然不适合夜戰,但早就看好了地形的我毫不猶豫的第一時間向碎石堆頂端的狙擊手掃出了一梭子子彈,将他們壓制住,随後我掏出三顆眩光彈向人群扔去。
雖然騰起的煙霧讓我的眩光彈減弱了許多威力,但這數秒鍾的時間足以讓應馨和張廓脫出戰團了。
應馨與提着張世傑的張廓迅速來到我的身邊,我連忙将武器分給張廓,張廓雖然滿身鮮血看起來受了不輕的傷,但一拿到武器他的一張大嘴立刻咧了起來,大笑道:“兄弟!好樣的兄弟!跟我幹他們的雞腚尖!”說罷扔下張世傑就要沖出去。
應馨一把拉住張廓道:“大哥你别沖動!現在敵衆我寡,硬拼不是辦法,我們得先想辦法出去!”
話音剛落,我們乘坐的汽車忽然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爆炸聲,而後騰起了熊熊烈焰。
狡猾的于芳菲這是斷我們的後路!
張廓大罵一聲,舉起微-沖掃倒了已經沖出煙霧的幾個黑衣人,随即大叫道:“上石頭堆,快上石頭堆!”
我一邊用點射壓制制高點上狙擊手,一邊道:“不行,一旦我們沖上石頭堆就等于将我們暴露在了他們的火力下,準死無疑!”
應馨道:“大哥,你帶着張世傑先走,我和吳天罡掩護,出了碎石廠就是高速公路,我諒他們在公路上不敢開槍!”
張廓黝黑的大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一樣,大叫道:“妹子!你這是讓你哥當逃兵啊?咱哥倆水裏來火裏去幹過多少大事?你哪次見你哥貪生怕死了?你們倆帶着這姓張的弱雞先走,我殿後!”
一邊的張世傑嘿嘿的陰笑道:“……這裏已經被包圍,你們誰也跑不掉……”
張廓聞言大怒,照着張世傑的肋骨就是一腳,罵道:“你個弱雞還敢應口,老子先嚼了你個雞腚尖!”
應馨一把拉住張廓道:“大哥,聽我的,你帶這個姓張的先走,這人很重要,你一定要把他安全的交給父親!”
張廓雖然看起來魯莽火爆,但很聽應馨的話,他愣了愣,又看看我,一雙巨掌忽然猛的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兄弟!我相信道義!一定保護好我妹子!回來我請你吃雞腚尖!”
我大笑道:“那玩意你還是自己留着吃吧!你放心,想傷害應馨就得先踏過我的屍體!”
張廓從我的背包裏掏了幾個烏茲的彈夾,一手像扛麻袋一樣将已經被他踢暈過去的張世傑扛在肩膀上,一溜煙的向廠門口跑去。
雖然夜色彌漫,路況不佳,但張廓一身蠻力背負着一個人居然仍是如履平地一般,奔跑速度已極,隻是不到一分鍾就消失在夜色中。
爲了壓制制高點的狙擊手,我的aug不敢稍停,點射不斷,隻是一會的功夫子彈便已告罄,我拿出1911和應馨将沿途的石頭和廢舊機器作爲掩體,邊打邊撤。
失去了壓制的狙擊手總算緩過了手,一發發的大口徑子彈像毒蛇一樣不斷的向我們撲來,我和應馨沒有重火力的支持,幾乎完全處于劣勢。
我擡手一槍打倒了一個最近的黑衣人,轉頭對應馨說:“應總你快走!你比我靈活,狙擊手打不到你,注意走s形!”
應馨冷冷的回了我一句:“扯淡!我和于芳菲還有賬要算!讓我走!你想都别想!”
我有些急了,大叫道:“你剛才還知道敵衆我寡的道理!怎麽現在這麽固執了?趕緊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應馨舉手打了幾槍,沒有回答我,從她那固執的神情中我知道再說什麽這個妮子也不會聽的,眼見後面追來的黑蠍子成員越來越多,越來越近,我急得直跳腳,但無奈被狙擊手壓制着,我毫無辦法。
忽然,不知道從哪裏打來一高一低兩顆照明彈,照得整個戰場亮如白晝,我心中猛的一沉,心說這下完了,本來想依仗着夜色突圍,沒想到些黑蠍子居然還有照明彈,我和應馨本就人少,照明彈一亮我倆完全無處藏身了,被圍剿隻是時間的問題了。
可是令我意想不到的是,照明彈一亮,黑蠍子一方居然不再沖鋒了,而是各自尋找掩體躲藏了起來。
我和應馨面面相觑,難道這照明彈不是黑蠍子們放出的?
容不得我們想太多,機不可失,時不再來,我和應馨趁着黑蠍子們躲藏的間隙,迅速脫離了他們的活力範圍,直奔采石廠門口。
眼看離門口越來越近,我一顆心總算放了下來,隻要沖出采石廠,越過一段不是太長的樹林,上了高速公路就安全了。
我剛要向應馨邀功,斜刺裏忽然閃過一絲寒光,直奔我襲來,應馨的反應比我快,蹂身向我的肩膀一撞,将我撞了個趔趄,堪堪躲過了那道寒光。
然而,未等我和應馨将身子站穩,一個黑影忽然從黑暗中躍出,一個結實的肘擊閃電般光臨到了我的肋部,下手奇準,我隻覺得肋部一陣劇痛,身子一彎便跪到了地上。
應馨也不含糊左倫一揮,兩發子彈已經向那黑影飛去,槍火一亮,忽聽應馨驚訝的叫道:“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