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教授與神偷
香痕尤在,我還沒有回過神來.
這女人真是瘋的可以,冷不防來這麽一下,這可要了親命了,萬一應總誤會我和她有什麽,脾氣上來一槍做了我可怎麽辦?
我摸摸臉,看看注視着我的應馨,尴尬的說道:“我……我沒防備！這……這女人……”
應馨沒有說話，四下張望了一下，蹒跚着轉身就走，我見應馨并沒有要幹掉我的意思，連忙過去扶住她，朝車子走去。
上了車司機正在睡覺，等發現了我們吓了一跳，我們走的時候盛裝華服，現在回頭土臉，應馨的洋裙都撕成了超短，我的黑媳婦也被附着力極強的滅火幹粉變成了白西服，不過司機到底是老油條，并沒有多問，隻是小心的對應馨說道：“大小姐！我們去哪裏？”
應馨仿佛很疲倦了，低低的說了句：“問他！”便靠在座椅上假寐了起來。
我看着司機詢問的目光，對他說道：“先讓應總休息一下，然後我們再做打算！”
應馨忽然問道：“你從沈瘋子那得到了什麽消息？”
我一五一十的把從沈瘋子那裏得來的消息告訴了應馨，但我隐瞞了沈瘋子說的檔案危險性的一段，還有沈瘋子初級階段的論調，出于什麽目的我其實自己也不清楚，反正沈瘋子已經被爆了頭，死無對證了。
應馨聽完我的講述，沉默了一會，便吩咐司機說：“改道！去機場，我們到北京去！”
我一聽，急了，連忙阻止道：“北京？我們去北京做什麽？難不成真的去找那個被你打傷的蠍子麽？”
應馨點點頭道：“既然有了第一份檔案的線索，自然不能放過，你剛才說沈瘋子在爆頭前對你說找海教，我猜想，他的意思是讓我們去找一個姓海的教授或者教員，或者是什麽帶海字的機構！按照這個線索追下去，用排除法就可以找到！”
我見應馨的眼睛又亮了起來，知道已經攔不住她了，便歎了口氣道：“你舊傷未愈，又添新傷，真的能支持住嗎？萬一搞不好，肯定又是一場鏖戰！”
應馨搖頭道：“沒事！我還可以！最重要的是時間！”
我苦笑了一下道：“至少得先換換衣服吧！”
幾個小時後，我們到達了北京，到了京都我們自然不能太過放肆，在其他城市大搖大擺的态度也收斂了起來，地球人都知道，在北京滿地都是便衣的警戒人員和國家安全局的特工，一個不留神就容易出問題，如果你想絕對安全的話，就必須得看起來像個普通人。
可惜，應馨一臉的寒霜，無論我怎麽引導，她的表情看起來都像是劫法場的梁山好漢，最麻煩的是她死也不肯将她的大zuo輪槍留在駐地，即使我大吼着告訴她帶着槍萬一碰到便衣臨檢就徹底完蛋了，她還是一慣的死豬不怕開水燙，萬般無奈之下，我隻好在她的臉上扣上一幅大大的寬邊眼鏡，用來遮掩她滿臉的殺氣，然後叮囑她要控制，控制，再控制，千萬不能一言不合就掏槍。
準備停當，我們開始撒出大把人手滿城搜索姓海的教育界人士，還有帶海字的機構。但北京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想找出我們要的人真是大海撈針，連續幾波人回來報告都沒什麽進展，應馨顯然越來越暴躁，當又一波人回來報告沒什麽結果時，應馨直接把沉重的玻璃煙灰缸砸在了一個小頭目的頭上。
我看着應馨暴跳如雷的教訓着手下人，一邊開始思索沈瘋子的話。當時他說的“海教”到底是什麽意思？如果說真的是和我們想的一樣，爲什麽撒出去這麽多人沒有一點結果？難道是綽号？或者化名？
我拿起剛剛送回來的名單，仔細翻看，忽然一個名字躍入眼簾，海平---北京師範大學地理與遙感學教授、博士生導師？海平教授，海教授，海教？
我一下子從沙發上跳起來，一把拉住應馨道：“應總！你看看，這個海教授可能就是我們要找的人!”
應馨一把搶過名單，審視了一便，轉身向手下人喝道：“當時爲什麽把她排除了？”
已經被打腫了臉的小頭目點頭哈腰的回話道：“這個人我們也監視過了，這個海教授就是北師大畢業的，畢業後留校任教多年，平日裏除了上課就是在圖書館看書，作息時間也是時鍾般的精準，我也問過一些人，說這個教授爲人随和，但比較内向，朋友不多，從不與任何社會人員接觸，沒有可疑的地方，所以……”
應馨轉過頭問我道：“你是什麽想法！”
我皺着眉頭說道：“我之所以認爲她可疑，是想到沈瘋子畢竟是科學家，雖然爲主流科學家們所不容，但身份在那裏，以他高傲的性格，一般的科學家都不放在眼裏，又怎麽會對民間的教員或者機構有興趣？像這些高級知識份子都講求一個對等，我看了一下，目前隻有這個海教授的身份和沈瘋子是對等的，還有，我看過沈瘋子的履曆，他爲了賺外快，數年前曾在北師大化學學院做過講師，以此分析兩人應該是認識的！”
應馨聽了我的分析轉頭對那個頭目喝道：“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你的腦袋長到那裏去了？”說罷又操起煙灰缸去打那個頭目，我趕緊攔着她道：“這不能怪弟兄們，他們了解的信息并不多，也就不能排查的很徹底，現在不有收拾他們的功夫還不如馬上去北師大找那個海教授！”
應馨悻悻的放下了手中的煙灰缸，沖那個頭目喊道：“還不快去備車！”
那個小頭目感激的看了我一眼，一溜煙的跑了出去，幾分鍾後，我和應馨坐上了車，直奔北師大。
北京師範大學是中國教育界比較有名的學校，曆史也非常悠久，學校的前身是1902年創建的京師大學堂師範館，例如李大钊、魯迅、梁啓超等先賢都曾在這裏任教，目前北師大做爲師範院校的翹楚也是北京7所“211計劃”院校之一。
有了目标一切變得順暢無比，我們毫不費力的就在教員宿舍找到了海教授。
在這之前，教授這種稱爲給我的印象就是男的60多歲謝頂肥胖，戴着啤酒瓶子底兒一樣厚的眼鏡，女的滿頭白發，滅絕師太那種感覺，但當海教授出現在我眼前時，我幾乎以爲她是一個在校大學生，看起來也就三十歲出頭的樣子，很年輕很優雅的一個女人，舉手投足間帶着高貴典雅的氣質，給人的感覺特别想呆在她身邊，很靜，很輕，文學作家筆下那種“波斯貓一般的女人”可能就是這樣子吧？如果用花來比喻的話，應總是冰雪中的寒梅，于芳菲是帶刺的藍色妖姬，面前這個海教授就應該是一朵靜靜漂浮在水面的白蓮。
帶着有些意外的神情給我們倒了點水，海教授用一種極爲溫柔的語氣問道：“我與二位并不相識，不知道二位找我有何貴幹呢？”
我看看默不作聲的應馨，端起杯子喝了口水道：“海教授，恕我們冒昧，這次來是有事相求！”
海教授柔美的一笑，伸手示意我說下去，我點了點頭，有點局促的說道：“海教授那麽我就不耽誤海教授的時間了，請問您認識沈翔嗎？”
海教授一愣，歪着腦袋自語道：“沈翔？沈……翔？”
我緊接着說道：“說話娘娘腔，男女不分，颠三倒四，神經質，可能在你們學校化學學院任教過！”
海教授聞言很吃驚的說道：“娘娘腔？男女不分？天啊！我怎麽會認識這樣的人？”
忽然，海教授一拍手，仿佛想起了什麽事，快步走到自己的寫字台前，打開抽屜，拿出了一張相片，那是一張有很多人的照片，她指着裏面的一個人說：“你說的沈翔是這個人麽？”
我定睛一看，果然照片上的人就是沈翔，但看起來明顯很年輕，英氣勃發，目光炯炯，和我見到的沈翔完全就不是一類人，我驚異的擡頭，看着海教授道：“是他！可又不是他！這是怎麽回事？完全不是一類人啊！”
海教授微笑着點點頭，重新坐在我們對面道：“這個沈老師曾在我們學校任教過，我的确認識，不過确實并不像你形容的樣子，在我印象裏，他博學多才，爲人謙和，總是帶着淡淡的微笑，不過忽然有一天他就消失了，因爲這件事，學院還報過警！”
我一看有門，連忙問道：“别管他是個什麽樣子的人了，海教授，我最近曾經見過他，他讓我們來找你，說隻有你才對我們的事情有幫助！”
海教授很納悶的說：“奇怪！我和他并不熟悉，關系也隻限點頭之交，他怎麽會讓你們來找我？你們的是又是什麽事？”
坐在一邊一直沒有說話的應馨忽然開口道：“三十多歲，瘦子，身高178公分，高顴骨，金魚眼，鼻子的左側有條紅迹，右臂有槍傷！”
我怕應馨說出什麽違禁的話來，急忙接着她說道：“呃……我們要找這個人，沈先生說你可以幫忙！”
海教授的眼中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疑，但那神色隻是一閃而過，緊接着她笑着說：“不管二位是幹什麽的，恐怕二位是白來了！你們說的這個人我并不認識！”
我有些不甘心的說道：“海教授！請你無論如何好好想一想，這個人對我們非常重要！”
海教授十分誠懇的說道：“真的非常不好意思！你們說的這個人我确實沒有任何印象！不如這樣你們把電話留下，如果我有想起來什麽，就打電話告訴你們好嗎？”說罷海教授站起身，看樣子已經在下逐客令了。
我看看應馨，應馨的臉已經寒了起來，左手已經向她常放槍的位置滑去。我連忙拉起應馨用身體擋住海教授的視線，沖應馨使了個眼色，然後說道：“既然海教授不知道就算了，那我們就告辭了！”
海教授似乎是沒注意到應馨的不悅，和顔悅色的走過來，拍着應馨的肩膀道：“不好意思！實在幫不上忙！”
我連拽帶扯将滿心不情願的應馨弄了出去，鑽進在外面等待的車裏，應馨非常不滿的問我：“爲什麽要阻止我？難道你沒有看到那女人的眼神嗎？她一定知道什麽！”
我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道：“你沒有看出她眼神中的含義嗎？這個女人不簡單，她絕對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麽簡單，我們即使是逼她就範恐怕也不易得手，況且這是北京，很多常規手段都是不能用的。我的建議是，派人跟蹤她，記錄她的一舉一動，然後從中找出答案！”
應馨點了點頭，忽然她神色一變，急急低頭開始尋找什麽東西，我奇怪的問道：“怎麽了？什麽東西不見了？”
應馨的回答讓我眼珠子差點掉在地上，她的槍居然不見了！
我當即低頭和她一起尋找，車裏肯定沒有，我對應馨說：“是不是你掉在哪裏了？”
應馨搖頭，神色淩然的說道：“不可能！我的槍一直都是貼身收藏，那麽大的一把槍掉在地上一定會有聲音！”
那麽就是掉在海教授那裏了？
我剛要開口問，應馨忽然大罵了一句道：“逐年打雁，不想今天被雁啄了眼！”
我吃驚的問道：“怎麽回事？你想起了什麽？”
應馨一臉怒色道：“還記得臨走時那女人接近我拍了拍我的肩膀嗎？她用的是左手，但她給咱們倒水的時候是右手，拿照片也是右手，那麽她分明慣用右手，卻非常别扭的用左手拍我的肩膀，那麽她的右手在幹什麽？”
我一下子想到當時海教授面對應馨站在她的右邊，卻用左手拍了拍應馨的肩膀，我當時并沒有在意，現在想起來果然無比别扭，她的右手……
在偷應馨的槍！
我和應馨幾乎是同時打開車門向海教授的宿舍跑去，這個女人果然不簡單，竟然神不知鬼不覺的偷了應馨的槍，而應馨居然沒有發覺。這種手段，這種膽色可不是一個大學教授該有的。
我們一溜小跑來到海教授的宿舍，門開着，還是我們離開時的樣子，但已經人去樓空，在房間的寫字台上放着一頁a4白紙，我走過去拿起白紙，隻見上面畫着一個大大的笑臉，笑臉下面有一段文字：
槍我收下了，下次求人辦事記得一定不要帶槍，這是很不禮貌的行爲！
落款是一個奇怪的大寫的“P”字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