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針鋒相對
多年的軍事訓練讓我在槍響的第一時間做了規避動作,但沈翔飛散的腦漿卻不可避免的沾了我滿身。
大罵一聲,我一把拽出shou槍,一腳将身邊的一個桌子踹翻當作掩體,藏了進去。
密集的子彈像雨點一樣打過來,将我周圍存放動物屍體的器皿打得碎片四散,裏面大量的防腐液流得滿地都是,火藥味和防腐液的味道混在一起,令人作嘔。
我偷眼望了一下,窗戶上的玻璃都被打碎了,三個身穿黑色牛仔夾克,頭戴摩托帽的槍手正拿着帶消聲器的mp5-a起勁的對着窗戶掃射,旁邊還有一個一身白色緊身運動裝,滿頭紅發的女人正端着一支大kou徑散彈qiang,對着我的位置猛打,離得遠看不清面目,但白衣女人明顯纖細的身體和她手中後坐力極大的散彈qiang造成強烈的反差。
我擡手盲射了兩槍,試圖壓制一下對方的火力,然而面對着三支沖鋒和一支散彈,我7mm口徑的火力顯得微不足道,三個槍手顯然是經過訓練的,配合得相當默契,三隻沖鋒幾乎是沒有任何射擊間隙,隻是一瞬間,我藏身的看起來相當結實的木頭桌子已經千瘡百孔了。
草!欺人太甚,老子怎麽說也是正規軍裏混出來的,還能被你們這些雜牌欺負?我一時怒從心起,看到旁邊的牆上挂着一隻已經發黑的老式幹粉滅火器,我立時計上心頭,一槍将滅火器的挂鈎打爆,然後冒着被打成篩子的危險,三步并做兩步抓起地上的滅火器,然後猛一旋身将滅火器甩向窗戶。
沉重的滅火器在接觸窗戶的一瞬間就被密集的子彈打爆,裏面的滅火幹粉瞬間爆發了出來。滅火幹粉的學名叫磷酸铵鹽,這種比面粉更細的東西有很強的揮發分解性,一時間整個破樓房前煙霧彌漫,三個槍手似乎是沒有想到我會來這一下,還以爲是什麽爆炸物,本能的貓了一下腰,手稍微停滞了一下,槍聲驟然停了幾秒,但對于一個受過多年軍事訓練的人來說,就是這幾秒鍾的時間就已經足夠了。
我抓住這幾秒鍾的時間,猛然一躍穿窗而出,在騰身的一瞬間,連開三槍,盡管視線不好,但首當其沖的一個黑衣槍手還是連一點反應都沒有,就被我其中的一槍打碎了頭盔,号叫着倒在地上。
我落地後順勢一個翻滾,躲到了相對安全的水泥樓梯後面,又探手一槍打中了一個黑衣槍手的腹部,但那黑衣槍手竟然兇悍異常,明明腹部中彈流血,居然悍不畏死,吼叫着沖了過來,用自己的身體将我的射擊視線全部擋住,甚至扔掉了槍,從身後拔出了一把明晃晃的狗tui彎刀,幾步便來到了我跟前。
本來我不想浪費子彈,因爲我很明白我的槍膛裏隻有7發子彈,現在應馨不知道跑到那裏去了,我必須節省彈藥,支撐到她來救援爲止。但這個混蛋槍手竟然不要命的沖了過來,我已經不能再吝惜子彈了,俗話說的好,一夫拼命,萬夫莫當,看着那雪亮的狗tui彎刀,我毫不猶豫的将槍裏剩下的子彈全都招呼到了那個槍手的腦袋上。
笨重的摩托帽雖然厚,但仍抵擋不了子彈的威力,沖過來的黑衣槍手,一個趔趄栽倒在離我隻有一米不到的地方,手中的彎刀也脫了手,我一把扔掉了已經沒有子彈的shou槍,撿起彎刀,心中大喊道:應總啊應總,還不出現,更待何時?
“出來吧!你已經沒有子彈了!把武器放下!我保證不殺你!”一個清脆的聲音喊道。
我知道一定是那個紅發女子,看來她就是首領,雖然不知道她們是什麽人,但她們的目的很明顯,那就是幹掉我!這種情況下,我當然不能在貿然沖出去,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我也喊道:“少廢話!有種就過來跟爺爺過招!”
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傳了過來,那紅發女子嬌笑道:“就憑你?我實話告訴你,你還是舉手投降舒服一些!真要過找我也能滿足你,不過那時……想死都是件奢侈的事情了!”語氣不乏兇狠,但聽着極爲舒服,聲音清脆,滿是少女火一樣的熱情,聽慣了應馨冷冰冰的語氣,忽然聽到這樣的聲音,讓我心裏忽然起了一種奇怪的躁動。
穩定了了一下心神,我覺得有必要探聽一下她們的來曆,就算死,也得死得明白,于是我喊道:“不知道大妹子是哪條道上的?爲什麽要對付我!”
那紅發女子顯然有些不耐煩,但還是嬌笑道:“你不應該知道那麽多!你隻需要知道你現在馬上就要變成一具屍體或者一個俘虜了!不過你可以選擇當屍體還是俘虜!”
“未必!”一聲斷喝忽然從小樓的樓頂上傳來,應馨如同天神下凡一般從天而降,随着她的一聲大喝,手中的zuo輪也随即開火,大口徑的左輪幾乎是瞬間就把六顆子彈全都招呼到了黑衣槍手的身上,随即應馨潇灑的單腿旋身從地上抓起一個碎了一半的酒瓶當作匕首,閃電般的向紅發女子劃去。
紅發女子的反映也是奇快,在應馨跳下的第一時間就對應馨開了一槍,但沒有命中,因爲散彈qiang笨重異常,她沒有時間頂火裝彈,便将槍身倒轉,用槍托向應馨輪去,這一下正好趕上應馨的酒瓶劃了過來,二女手腕一觸,竟然平分秋色。
我見應馨來了,一時精神大振,提着彎刀就要幫忙,但應馨卻突然大喊一聲:“吳天罡!你走開!她是我的!”
我驟然停住腳步愣住了,提着彎刀有點不知所措,呆呆的看着兩個正在較勁的女子,悶悶的說:“應總!這……真的不用我幫忙!?”
紅發女子忽然笑了,調皮的向我抛了個媚眼道:“原來你叫吳天罡!名字不錯,人也不錯!我喜歡!”這時我才仔細的打量了紅發女子,這女子看起來年紀和應馨差不多,小麥色的皮膚,一張俏麗的鵝蛋臉,嘴唇比應馨略厚,是一種極爲性感的形狀,一頭淡紅的長發一絲不亂的梳成馬尾巴甩在腦後,勾魂攝魄的一雙丹鳳眼正眨巴眨巴的對着我抛着媚眼。
應馨冷冰冰的說道:“一年多不見,你還是那麽下賤!”
紅發女子撲哧一聲笑出聲來,調皮的歪着腦袋笑道:“少裝純了!不是所有女人都像你一樣喜歡做老處女!”
話音一落兩個人幾乎同時抛掉了武器,快速的各退了數步,拉開了距離。
紅發女子好像很愛笑,從始至終都帶這動人的微笑,而應馨則是一如既往的面無表情,不過這次略有改變,她的眼神中帶着一種角鬥士才有的亢奮。兩個女子彼此默視了片刻,應馨首先開腔了。
“許芳菲,今天沒有人打攪可以把我們之間的事好好算一算了!”
紅發女子許芳菲輕笑了一下道:“呦呦呦!看把你能的!好像準知道能收拾了我一樣!”
應馨可能覺得洋裝的長裙有些礙事,順手将群擺的下段扯了下來,将及踝長裙撕成了短裙,又左右一扯将洋裝的泡泡肩上的流蘇也都撕下來,看着許芳菲道:“能不能收拾的了你可以拭目以待,說吧,怎麽玩!”
許芳菲帶着壞壞的笑容,雙手叉腰道:“你看看你,弄件衣服都這麽粗魯,跟老爺們似的,告訴過你多少次,女人要有味道,衣服嘛,要這樣脫的!”
說罷許芳菲優雅的轉了個身,手慢慢的拉開緊身衣的拉鏈,本就前凸後翹的身體彎成了一個完美的s型,然後慢慢的褪下白色緊身衣,露出裏面黑色迷你運動内衣,那種姿勢确實撩人,如同一個舞蹈演員正優美的展示自己美好的身姿一樣,充滿了誘惑。緊身衣褪下落在許芳菲的腰部,一對插在腰部皮鞘裏的軍用san棱刺刀漏了出來,這時許芳菲忽然緊握刺刀,雙臂發力,哧啦一聲,結實的緊身衣居然毫無征兆的碎裂了,緊接着許芳菲的身體如同美女蛇一樣扭動了一下,猛然轉過了身體,雙手刺刀交叉在胸前,仍是帶着迷人的微笑沖我飛了個媚眼道:“有男士在場,女人一定要誘惑、優雅,你說是不小罡罡!”
我本來差點吐血,小罡罡!?這輩子都沒人這麽稱呼我!
看看她手中的刺刀,我把我奪來的狗tui彎刀遞給了應馨,應馨看了看我,接過了彎刀,忽然小聲道:“好看麽?再看!再看回去挖了你的眼珠子!”
我一愣,雖然這話說的兇狠,但我卻聽出了酸溜溜的味道。
雖然聲音小,但還是被許芳菲聽到了,這女人架勢都擺不住了,幾乎是笑得彎下了腰:“哈哈哈哈哈~我說馨姐,管天管地你還管得了男人的眼珠子?小罡罡,你看看你女人多殘暴,連看看美女都不行……哦對了!她那是自卑,看看咱的身材,沒有E也有D吧?你再看看她的,勉強能算是B!柴火妞一個有啥看頭?小罡罡你喜歡看,回頭到我那,我什麽都讓你看……”
這種明顯的激将手段若是在平時,應馨根本就不屑一顧,但不知道爲什麽,許芳菲幾句話居然讓一向冷靜如冰的應馨瞬間沸騰了,一張白皙的臉龐瞬間變得通紅,怒喝一聲應馨蹂身上前,手中彎刀一擺,猛的向許芳菲的脖子切去。
許芳菲可能是見激将法成功,臉上的笑意更濃,左手刺刀撥開應馨的彎刀,右手刺刀狠狠的向應馨的腹部紮去,但卻在半途被應馨的左掌切中了手腕。
兩人動作快如閃電,一觸即收,轉眼間攻守了幾十回合,但兩個人卻都沒能占到一點便宜。
我站在邊上觀戰,慢慢的,我看出了門道,這兩個人好像對彼此的路數十分熟悉,拳腳相加,刀來刺往看着很熱鬧,但兩人實際招數隻能遞到一半便被對方破解。看來這兩人對彼此的招數都細細的做過研究,并從中找尋破解之道,這樣兩個人厮殺在一起就如同同門喂招一樣,誰也傷不了誰。
我不禁有些擔心應馨,她身上是有傷的,雖然已經痊愈,但内腹受傷痊愈後仍然需要調養,在體力上一定不如于芳菲,況且兩人對彼此都極爲熟悉的情況下,那麽在體力上、心理上有優勢的人就會更容易擊敗對方。
于芳菲看起來是個非常聰明的人,雖然應馨也是此道中的高手,不過論狡猾可能不是于芳菲的對手。
果然,十幾分鍾過去了,兩人都已經見汗,但應馨出的汗明顯要比與芳菲多很多,薄薄的裙子幾乎已經完全貼在了身上,而于芳菲的運動内衣隻是在後面和雙峰之間略有濕迹,不過也一樣是氣喘籲籲。
隻聽于芳菲喘着氣嬌笑道:“怎麽了?馨姐?沒吃飯嗎?就這兩下子能收拾我嗎?難道昨天晚上陪小罡罡幹了什麽好事還沒緩過來麽?”
應馨也盡力調整着呼吸道:“對付你這樣的賤人……根本不需要力氣!”
兩人再次膠着在一起,不過這次,明顯可以看出應馨的體力下降了,很多可以中途截下的招數變成了躲閃,而于芳菲則是一招緊似一招,一找快似一招,兇狠的向應馨猛攻。
我在一邊不由得大急,于芳菲手中的san棱軍刺不是鬧着玩的,一旦被刺中,三條放血槽會讓傷者大量流血,而且不是受過專業訓練的軍醫是很難縫合那種奇特的三線型傷口的。
想到這裏,我已經不能再考慮什麽公平決鬥了,用眼一掃,被應馨幹掉的黑衣槍手的屍體還倒在一邊,地上扔着mp5-a,我跑過去一把抓起地上的槍,對準了于芳菲大吼一聲:“住手!别打了!”
此時,應馨握刀的右手被于芳菲的膝蓋頂中,彎刀已經脫手,而于芳菲的雙刺則是被應馨的左臂用擒拿招數一别一擡也脫了手,二女都沒了武器正在你一拳我一拳的肉搏之中。兩女似乎都已經舍棄了應有的招架動作,就在那裏你打我一拳我踢你一腳,應馨的肋部被于芳菲的膝蓋擊中,而同時于芳菲的下巴則被應馨擊中兩拳。
我見我的喊話沒起到作用,又大喊了一聲:“都給我停手!不要再打了!再打我就開槍了!”
二女這才停了下來,都擡頭看着我,應馨滿臉都是汗水,可能肋部的傷頗爲嚴重,她眼裏滿是責備一手小心的捂着肋部,一邊說道:“不是告訴過你不要摻和麽?”
于芳菲單手叉腰,一手揉着被應馨打中的下颚,笑道:“我看,他是怕你不是我的對手,這才摻和進來的!”
我見應馨的眼睛再次瞪了起來,生怕她們還要打,急忙拉住話頭:“聽我說!于……芳菲,對嗎?應馨前一陣受了傷,正在恢複期間,不管你是誰,你想公平決鬥最好另找時間!”頓了頓我又說道:“按說你今天來是爲了殺我,我不該放你走的,但你現在畢竟沒有殺成,無論怎麽說,應總還要和你公平決鬥,所以我放你走。”
我滿以爲我精心準備的說辭一定能夠打動于芳菲,而現在槍又在我手中,我預料中她一定會感恩戴德的轉身離去,可是沒想到的是這女人聽了我說的話居然笑語盈盈的輕扭腰肢迎着槍口走了過來。
我不禁大駭,連忙把槍平端起來喝道:“别動!站在原地!”
于芳菲仿佛并沒有聽到我的話,徑直走到我面前,一把抓住了我的槍口,柔軟豐滿的胸部一下子靠了上來,槍口也深深的陷在了她的雙峰中。
“開槍吧!”于芳菲仍在笑,仿佛槍根本不是對着她一樣:“我于芳菲從不受人威脅,也不受人恩惠!我今天确實是受命來殺人的,你現在不殺我,下次我也一樣殺你!所以……”于芳菲又向前湊了湊,一雙丹鳳眼中滿含着一種奇怪的感覺笑道:“你最好趕緊下手!”
看着這個笑語盈盈全無懼色的女人,我不禁暗自吃驚,記得托爾斯泰的名言有一句話說,世界上一切欲望都戰勝不了人對生命渴望。但面前這個女子是怎麽回事?她是算準我不會開槍故做姿态還是真的對生命毫無感覺?
這一耽擱,一邊的應馨已經從剛才的疲勞中恢複了一些,她向我擺擺手道:“讓她走,今天不打了,我們也沒有這麽多時間浪費在這裏!”
于芳菲頭都沒回笑着道:“怎麽?就到這裏了?實話說,我現在才剛剛熱身完畢呢!”
應馨已經恢複了滿臉的面無表情,聲音也冷了許多:“今天算你我再次平手,山水總相逢,我們走着瞧!”
于芳菲甜美的一笑,道:“那麽!好吧!今天就先這麽着,你的命早晚是我的,我并不着急!”
應馨冷冷的回敬道:“彼此彼此!”
我見她們兩個已經達成一緻,暗地裏松了一口氣,這于芳菲果然是個識時務的女人,現在的場景是2對1,即使應馨說了不準我插手,一旦她落敗我是不可能不管的,我若插手的話,已經和應馨耗去了大量體力的于芳菲是不可能赢的,所以她選擇了退卻。
我将槍慢慢放下,于芳菲則慢慢的向後退,忽然,她閃電般的沖上來一把摟住我的脖子,居然在我的臉頰邊輕輕的吻了一下,然後在我耳朵邊上輕輕的說道:“記住我!你是跑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然後伴随着銀鈴般的笑聲,于芳菲頭也沒回的絕塵而去,隻剩下籠罩在應馨冰冷的目光中的我!T.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