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牢房中的女屍
我頓時一愣,大嘴更是一躍而起,張大嘴巴道:“啥玩意?人腦袋?”
我馬上回想剛才的一幕,那個巨鼠的鼠頭好象确實和一般的老鼠不同,因爲當時趕着逃命,根本沒有仔細看,現在回想起來,不禁一陣陣的冷戰。
韓笑也坐了起來,點燃了我們最後一隻火把,火光的照射下,韓笑的臉極爲陰沉:“我應該是沒有看錯,那隻超大的巨鼠的腦袋确實很像人的腦袋,五官也幾乎和人一樣。
“我說大妹子!”大嘴的汗毛都豎起來了,連連擺手:“咱幾個現在的處境夠悲慘了,你别再說!沒讓耗子吃了倒快被你吓死了!”
韓笑不再做聲,低了頭一言不發,狹窄的房間内氣氛極爲壓抑。
小鬼子當年究竟在這裏做些什麽?這個地下基地裏怎麽到處都是變異的動物?
我看了看一言不發的韓笑,這個改變了我人生的女人,如果不是她把我拐出來,我現在應該在那張不算舒服的椅子上打瞌睡吧?現在卻蹲在一個狹窄陰暗的關押變異動物的牢房裏,門外是難以計數的瘋狂老鼠。
想到這裏我不禁越發的感到郁悶,看了看大嘴,這小子正在一旁發呆,見我看了過來,張了張嘴想問什麽,但卻沒有出聲。
我問道:“你要說啥!?”
“這個……”大嘴瞄了一眼韓笑,說道:“咱得在這裏呆多久啊?”
“那要看門外的耗子們啥時放咱走了!”我聽着外面吱吱的尖叫和或輕或重的撞門聲道:“估計是時半會我們是出不去了!”
韓笑表情也很暗淡,說道:“剛才奔跑中我的背包不知道刮在哪裏散開了,吃的丢了,水壺隻剩下一個,我的左輪子彈袋也不見了,好在手電還在。”
大嘴苦笑了一聲道:“我四杆三八大蓋隻剩下了一杆,剩下的都丢了,我原來身上綁着的十幾個shou榴彈剛才跑的隻剩下了兩個,四個子彈袋隻剩了一個,大約還有五十發不到。”
我哼了一聲心道,這下可真是山窮水盡了。因爲我肩膀上有傷,我背包裏的東西都勻給了大嘴和韓笑,除了背後的劍加上腰裏的一把shou槍,也一樣什麽都沒了。
一時間我們三個都默然無語了。這一路上摸爬滾打都過來了,眼看着接近了最終目标卻被一群耗子擋住了。現在雖然暫時沒有性命之憂,但無法判斷這些耗子會在門前晃悠多久,如果它們在門口蹲上個十天八天,那麽我們肯定渴死餓死了。
這不僅讓我想起了在軍校時,一個朝xian戰場歸來的老兵爲我們講述的故事,當時他們連被敵軍圍困在一個村子裏,水米皆無,援兵因爲種種原因遲遲趕不上來,全連僅剩的幾十名戰士依靠村子的房屋建築和數十倍于己的敵軍打巷戰,周旋了十幾天,最終等來了援軍,打敗了敵人。當時老兵的一句話讓我記憶猶新:當你感覺自己快要完蛋時,一切才剛剛開始。
我忽的站了起來,對垂頭喪氣的兩個人道:“你們兩個都打起點精神,大不了一死至于這麽消極麽?尤其是韓總你,當初踹我的精神頭哪去了?在軍營裏拔槍和正規軍幹的底氣哪去了?說到底我和大嘴都是打短工的麥客,是跟着你來到這個倒黴地方的,現在出了點狀況,連你也耷拉個腦袋弓弓個腰,能讓我和大嘴看得起不?”
說罷我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力氣,一把揪起坐在地上的韓笑,大叫道:“看着我!你告訴我我們是幹嘛來了?那個趾高氣揚,目空一切的韓總還在不在?你要是說現在就坐在這等死我和大嘴立馬沖出去,臨死也殺幾隻耗子墊背,不在這憋屈死,窩囊死!”
大嘴一聽,連忙擺手道:“我說軍閥子,要去你去,我堂堂嘴爺才不拉耗子墊背呢!我甯願吞槍自了也不喂耗子!”
這個王八蛋一到關鍵時候就掉鏈子。我氣的一回頭狠狠的吐了他一口道:“你特麽就是個夯貨!完犢子!啥特麽也不懂!”
韓笑直直的看着我,伸手輕輕擋開我揪着她的手,淡淡的說道:“我沒事,隻是剛才跑累了!”
說罷又靠牆坐了下來,擡頭對我說道:“這樣的狀況我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放心,就算你倆都死了,隻剩我自己我也會堅持到最後的。更何況有你倆,我又怎麽會放棄呢!”
看着愣愣的我道:“坐下休息一會,我們研究一下接下來怎麽辦!”
我暗自長出了一口氣,暗道:還好,這妮子還在!
大嘴聽了剛才韓笑的話,才意識到剛才我是在激她,連忙在一旁插嘴道:“哎呀,哎呀我說軍閥子,剛才我真是一時大意才沒聽出你的意思,你看這事整的!”
我沒好氣的罵道:“滾特麽犢子,大蛤蟆嘴一咧說不出什麽正經的人話!”我也靠在牆上,問韓笑道:“現在怎麽辦?有譜嗎?”
韓笑道:“聽撞門的聲音和密度,耗子恐怕還會在門口折騰很久,讓它們去折騰吧,我們另找通路出去!”
大嘴一聽,眼睛瞪得溜圓道:“大妹子啊,你可别站着說話不腰疼啊!這是什麽地方?是關那些變态了的貓狗蛇狼的地方,他們都出不去!我們能出得去?”
我打斷大嘴的話道:“你閉嘴,聽韓總說!”
韓笑沒有理會大嘴,接着說道:“這裏是地下,那些變異生物再厲害也要呼吸的!”
我眼睛一亮道:“你是說我們從通風口出去?”
韓笑點了點頭,道:“爲了防止動物逃跑或者外物進入,可能通風口不會很大,但我想應該可以試試!”
大嘴一個挺身站了起來道:“那還等什麽,趕緊的啊!隻要能出得去,我那薪水打九折!”
我譏笑道:“幹脆你打五折算了,你除了是個合格的力工啥都幹不了!”
說幹就幹,韓笑拿出全部的三隻手電,我們三人一人一隻,開始在這個二十幾平方米的小屋裏翻找。
在棚頂看了一圈,全都是嚴絲合縫的青石頭,完全沒有通風口的影子,我的目光漸漸下移,移到了地面上。
這房間的一半鋪着厚厚的稻草,但沒見到死去動物的屍體,我讓大嘴将稻草都清理到一邊,看看稻草的下面是不是有通風管道。
大嘴答應着,将手電遞給我開始清理稻草,可是他剛剛将手插進稻草裏,便“媽呀”一聲,摔坐在一邊,連連點指道:“下面……下面有東西!”
我和韓笑立馬緊張了起來,莫不是該死的耗子從地下的通風管道爬進來了?我一把扯過了震邪劍,小心翼翼的蹑足上前,用劍尖撥開了稻草。
隻見稻草下露出一個白色的的東西,好象是塊布的樣子。我們都舒了一口氣,隻要不是耗子爬進來了,怎麽都好說。
我示意大嘴上去看看,大嘴壯了壯膽子,端起三八大蓋,像鬼子進村一樣貓着腰用槍管一點一點的将稻草挑開,裏面的白色物體漸漸露了出來。
“這是啥?”大嘴擡頭問我道。
“死人吧?”我皺着眉頭回答道。但我不能完全肯定,因爲這“物體”已經沒什麽人型了。
一雙腿齊膝而斷,腦袋也隻剩下半個,左胳膊貼着肩膀沒有了,隻剩下右胳膊還算完好,如果不是因爲穿着衣服還能看出一點點人樣的話,這基本就是一節“樹杈”,大灘的已經變成黑色的血迹沾滿了白色大褂,死相真是殘不忍睹。
“好家夥!”大嘴皺着臉道:“這哥們死的可真是慘烈!這是讓啥玩意吃了吧!?咋弄得一點人形都沒了!?”
韓笑蹲下去看了看道:“應該是被變異動物咬的,你們看他的傷口,幾乎都是撕裂狀開放性傷口,子彈刀劍傷不成這樣!”說罷,她把屍體拉起來看了看屍體下面說道:“你們看,這屍體的下面沒什麽血迹,說明是在别處被咬死吃掉,然後被埋在這裏的!”
“狼、狗、貓都有這個習性,吃不了的東西就藏起來!”我皺着眉頭說道:“但這房間裏的地面是石頭做的,根本挖不開,于是吃了這家夥的動物就把他埋在了稻草下!”
大嘴咬牙道:“死小鬼子,居然拿人當飼料,真是喪盡天良,豬狗不如!”
我也暗自捏緊了手中的劍柄,這種殘忍的行爲倒真是符合了當年鬼子的暴虐,完全沒有拿人命當回事,聯想到東北的731部隊活體細菌實驗還有南京大屠殺,我不禁有些牙根癢癢,暗罵道:狗日的小鬼子,和平年代把你們救了。
韓笑倒是沒什麽反映,好整以暇的從口袋裏掏出膠皮手套開始翻看屍體。
她這一點我非常佩服,凡事都不情緒化,而且一個大姑娘擺弄起屍體就好象小孩玩變形金剛一樣,這不是一般女子能做的到的。
但翻看了片刻,韓笑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直到她從屍體的口袋裏翻出一本插着鋼筆的筆記本,她的臉色已經陰沉得要下雨了。
緊接着,她又從屍體的口袋中掏出了若幹小物品,被她統統擺在屍體旁邊。我用手電照了照,這些物品看似都是女子的随身物品:一方繡着花紋的手絹、一枚暗紅色的發針、一個精緻的但已經從中間斷了的木制梳子,一塊已經變了形狀的紙包糖塊……
我看得頭皮直發木,難道這個具屍體竟然是女人麽?
我拿起那把斷掉的梳子,問韓笑道:“這屍體是個女的?”
韓笑頭都沒擡,解開了屍體的上衣道:“你見過男人戴胸罩的嗎?”
我瞄了一眼,果然,屍體的裏面真的穿着胸罩。
見我一臉吃驚惋惜的表情,韓笑忽然說了句:“你們男人是不是見女人受苦都喜歡憐香惜玉呢?”
我一時語塞,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了,倒是大嘴甕聲甕氣的說道:“那必須的!爺們麽,不心疼娘們心疼啥?”
我一聽,連忙阻止大嘴,但沒等我開口,韓笑說道:“那你的同情心有沒有國籍?比如日本女人?”說罷遞過來一個小小的長條形牌子,我和大嘴接過來夠在手電下一看,那牌子上居然是日文,看了半天我們勉強隻認識幾個和中國字差不多的文字,但完全看不明白什麽意思。
我和大嘴不解的同時望向韓笑,韓笑正歪着腦袋看着我倆,見我倆滿臉疑惑,說道:“上面寫着櫻部隊第二研發課主管---小早川惠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