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罪魁禍首
老孫的殘屍晃晃悠悠,好象随時可能倒下,但因爲有了剛才的經曆,我們不敢怠慢。韓笑的意思是我們一起開火,将老孫打成碎肉,也就不怕他再做怪了,但大嘴不同意,按他的說法,老孫肯定是被這林子裏的妖孽附體了,萬一打碎了他,妖孽會找其他人繼續附身。
估計連他自己都不會相信自己的說法,這世界哪有什麽妖孽?但眼前的一切用常識無法解釋,我們隻能先按“妖孽”來對待了。
這趟大興安嶺之行看來是沒看黃曆,先是被群狐圍攻,現在老孫又“變身”成了打死不的妖怪,我忽然覺得是不是因爲我一向很倒黴才碰上了這一連串的事,如果真是,那還真得對不起大嘴了,至于韓笑,說到底還是因爲要和她一起去找什麽檔案,所以才有了這一連串的事,說到責任,這死妮子應該和我各負一半。
我正胡思亂想,“老孫”動了!隻見他一個後仰,雙腿身體向後彎成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弧形,喉嚨裏發出嗷嗷的怪叫聲,已經破裂的肚子裏流出的内髒等物經莫名其妙的向肚子裏收縮,隻是眨眼間就又都縮回了肚子。
我們看得面面相觑,居然還有治療能力?已經不能再耽擱了,韓笑大叫一聲:“上!”便率先開槍,一對大左輪左右開弓,一瞬間就打光了十二發子彈,我和大嘴也不甘落後,現在的老孫已經不再是“老孫”了,他現在已經是一個極端危險的怪物,顧不得什麽舊情我兩人各持獵槍對着老孫就是一頓射擊。
密集的彈藥交織成一片火網,老孫身上登時千瘡百空,巨大的沖擊力令他不斷的後退,臉上的皮肉都被獵槍的霰彈撕了去,露出了白森森的骨頭,我對韓笑說,獵槍隻能打傷他的表面,要對着他的腦袋射擊才有希望打倒他,韓笑也不含糊,利落的換好子彈,對着老孫的腦袋就是一頓亂射。
待等硝煙散去,老孫的身上已經沒有一塊好肉了,腦袋隻剩下半個連眼珠子都掉了出來,但令我們恐怖的是,他居然仍沒有倒下!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即使是韓笑那終年面無表情的僵屍臉也泛出了恐懼的神情,剛才那一陣轟擊下,就算是變形金剛可能也得被打壞了,難道真的是邪身附體,賜于老孫不死之身了?
老孫的喉嚨裏仍舊怪叫連連,我們的槍一停,他便搖晃着向我們前進,幸好速度極爲緩慢。
大嘴裏我很近,我已經聽見他上下牙在打架的聲音了,而我的腿也因爲極度的恐懼而變得僵硬,大嘴嗑磕巴巴的說道:“這特娘的到底是什麽玩意?真就打不死了?”
韓笑道:“不可能,世界上不可能有這種事!”
我強迫自己冷靜,現在一定不能頭昏,這世間萬物都有相生相克的道理,即使是金剛不壞之身也有法門可破,冷靜點,一定有辦法可以打倒“老孫”。
我小心的持槍戒備,一邊往“老孫”身上瞄去,“老孫”現在全身爛肉,沒一塊好地方,被槍彈打爛的地方無不污血橫流,慘不忍睹。我從頭到腳仔細打量着老孫,想從他的身上找出些破綻。
大嘴不明就裏,以爲我想找機會攻擊,一把抽出砍刀,想要幫忙,我連忙攔着他示意他靠後。千萬不要靠近,萬一現在被“老孫”碰到,後果就難說了,就算不被他掐死,沾了一身污血惡心也惡心死了。
“老孫”緩緩的向我們移動,不時的舉起手來像是想抓我們的樣子。
我猛然想到,現在的“老孫”沒了眼睛,沒了耳朵,鼻子也隻剩下半個,爲什麽還能發現我們,并準确的确認我們的位置?
韓笑好象也發現了其中蹊跷,說道:“咱們分開,分成三個方向!”
我會意,一把拉着大嘴,馬上和韓笑站成了三角對立的方向,果然,老孫不再往前走了而是站在原地不停的轉圈。
大嘴奇道:“這是咋回事?招子都沒了,耳朵和鼻子都沒了,他是咋能分辨我們的位置的?”
我和韓笑對視了一眼,我們都已經明白了,現在的“老孫”已經完全是一具屍體了,之所以還站着是因爲有什麽東西在控制着他,而且因爲死後屍體慢慢變得僵硬,他的動作才會如此緩慢。
我對大嘴說:“現在老孫的身上有什麽東西在控制他,隻要找到控制他的東西就可以了!”
大嘴咧着嘴道:“啥?控制?你也認爲是附體了?”
我沒好氣的回答道:“附你個大頭鬼,拿刀來!”
大嘴把砍刀遞給了我,我掂在手裏,慢慢的向“老孫”靠近。
“老孫”還在原地不停的打轉,仿佛根本沒有理會我的靠近。
猛可的,我揚起手中的刀照着“老孫”的喉嚨位置狠狠就是一下。
砍樹劈藤都如鋼刀劈豆腐般的砍刀直入“老孫”的喉嚨,隻聽得一聲有如女人尖叫般的聲音,一股黃綠色的液體從“老孫”被切開的喉嚨噴射而出。我連忙抛刀躲避,隻見一條一尺多長的蟲子狀的東西,從“老孫”被切開的喉嚨裏鑽出,扭動了幾下便不動了,“老孫”的殘軀則像一條被割斷的繩子癱倒在地,再也不動了。
大嘴瞪着眼睛看着這一切,看“老孫”癱倒,壯着膽子用步槍頭捅了捅“老孫”,見他果然不動了,滿臉欣喜,對着我拍了兩下手道:“行啊,小夥子!有兩下子,你咋知道他脖子裏有東西呢?”
我道:“首先我想到的是老孫到底還是不是活着,中了那麽多槍打成這個鳥樣子肯定是九死無生,任何人都想得到!但他還能動,那就隻能有東西在操作他的屍體。”
韓笑接着我的話說:“你見他五官盡損卻扔能發聲,便想到在他的喉嚨裏可能有東西!”
我點頭道:“沒錯!但我完全沒有想到居然是條蟲子,還這麽大!”
衆人湊到跟前觀看這條蟲子,隻見那怪蟲深褐色,全身細細的鱗片,遍布絨毛,大概有嬰兒手臂般粗細,我那一刀看來是從它身上斬過,還有一節仍在老孫的體内,所以還看不出長度。
大嘴擠鼻子捏眼睛的道:“真埋汰,啥玩意這是?這大蟲子,成精了吧?”
我搖頭問韓笑道:“韓總認識嗎?”
韓笑也搖了搖頭道:“我曾經被幹爹送到南美的撒旦雇傭兵基地受訓,南美的從裏幾乎包含了全世界的蟲子品種,但這樣的蟲子還是第一次見!”
我仔細的看了看那蟲子道:“我奇怪的并不是蟲子的品種,我想的是這麽大一條蟲子啥時候跑到老孫肚子裏的!”
我的問題一提出來,韓笑和大嘴均是搖頭,他們也想不明白。按說這麽大一條蟲子不要說進到身體裏,就是在身上爬上一爬都夠吓人的了,如果老孫的身體裏進了這麽大一條蟲子,疼都疼死了,老孫肯定會察覺的。
大嘴道:“該不會是老孫肚子裏的蛔蟲變異了吧?本來就是他肚子裏的,當然就沒有感覺!”
我罵道:“去你奶奶的,你肚子裏變異出這麽大的蟲子你試試,這肯定是從外部鑽進去的,不可能是身體裏原有的!”
韓笑也說:“何川說的對,我們的人定期都做體檢,别看老孫這個樣子,他是我們在東北三省的生意總代理,他的身體狀況每半年都要做檢查,那蟲子不可能是他身體裏的!”
大嘴道:“那我就不懂了,你們說,這蟲子是哪來的?而且還這麽厲害,竟然能操縱活人!”
我和韓笑面面相觑,我和她誰都說不明白,半晌我才說:“我們還有事要做,把老孫先葬了吧!不能把他扔在這裏,否則都得喂了狐狸!”
我一提到狐狸,衆人才想起我們抓到的白毛狐狸,回頭一看,發現那白毛狐狸窩在地上一動不動,竟然口吐鮮血也死了。
我回頭問大嘴道:“大嘴,你特娘的這是幹嘛?這狐狸對我們還有用呢!”
大嘴一聽,頭發都立起來了,叫道:“誰啊?誰啊?誰特娘幹的不得好死!我一個手指頭都沒碰它!”
我望向韓笑,韓笑搖了搖頭,表示她也不知道怎麽個情況。
一個接一個的疑惑讓我有些氣急敗壞了,誰都沒動過那隻狐狸難道這狐狸是自己咬舌自盡的嗎?
我走過去抓起死狐狸,先看了看它的嘴裏,舌頭完好,不是狐狸自己自盡的,我又翻起狐狸的眼皮看了看,它的眼皮上全都是血絲,想必死的十分痛苦,但我們誰都沒有聽到它發出聲音。我又查看了一下狐狸的身體,沒有一絲傷痕,這狐狸到底是怎麽死的?
韓笑站在那看我擺弄狐狸,問道:“看出什麽沒有?”
我道:“全身無傷,這狐狸死的莫名其妙,難不成是被老孫的樣子吓死的?”
大嘴笑道:“你可拉倒吧!狐狸是膽子小,但還沒小到那個程度,再說了吓死的一般也不吐血啊,應該是吐膽汁才對!”
膽汁?
我忽然想到了什麽,向大嘴要了獵刀,劃開了白毛狐狸的肚子。
韓笑和大嘴不知道我要幹什麽,都湊過來看,見我破開了白毛狐狸的肚子,不禁有些納悶,大嘴問道:“咋的川子,你還想給狐狸驗屍啊!?”
我沒有回答他,我有一種直覺,所有的迷團隻要弄開狐狸的肚子就清楚了。我小心翼翼的破開狐狸的肚子,果然如我所料,在它的氣管處找到了我想找的東西。
我輕笑了一下道:“你們看看吧,這狐狸就是這麽死的!”
韓笑和大嘴湊過來一看-----在狐狸的氣管裏,有一條已經死了的和老孫肚子裏長的一模一樣的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