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狐狸生死陣(下)
可憐的老孫喉嚨裏傳出了猶如野獸般的悶叫,一頭栽了下去。衆人連忙拉住繩子,在老孫馬上就要摔在地面的時候把他又拉了上去。
一見老孫出現,白毛老狐狸像瘋了一樣,連聲尖嘯,幾乎所有狐狸的注意力馬上全都集中在了老孫身上,正在挖土的狐狸也都馬上停了下了,呲着牙對着老孫不斷的低吼。
大嘴一看,不由得咧嘴笑道:“看看,嘴爺出的主意果然有用吧?!”
我看老孫全身發抖的樣子,不斷的哀号,有些于心不忍,說道:“我們這麽做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即使這樣脫險了,我們又如何面對老孫啊!”
韓笑陰沉着一張臉道:“我們的首要目的是任務,老孫早就做好了犧牲的準備!”
大嘴回頭看了看韓笑,又看了看在那亂嚎亂掙紮的老孫道:“大妹子你說他準備犧牲了?我沒看出來啊!既然這樣,那麽我們幹脆把孫叔扔下去好了!”說罷手勁一松,老孫順着繩子開始下落,眼看快栽進狐狸群了,大嘴又開始加力,又把老孫拉了上去!
下面的狐狸被這樣一上一下的弄的有點頭暈了,不知道我們到底在幹什麽,白毛老狐狸也好象有點迷糊了,在原地來回踱着步子,好象在思索我們到底在玩什麽花樣。
我們見老狐狸不肯過來,不由得有些着急,我和大嘴對視了一下,一起送了些力,将老孫向下放了放,樹下的一隻狐狸等的不耐煩了,一個縱躍向老孫撲去,但它跳的不夠高,堪堪擦着老孫的衣服。
一石激起千層浪,樹下的狐兵狐将開始不停的對着老孫撲咬,隻見大小狐狸對着老孫一個勁的飛撲,有的狐狸甚至在空中撞在了一起,但因爲它們的跳躍力有限,加上我們不時的調整老孫的位置,始終咬不到老孫身上,隻是苦了老孫,懸在空中極力的擡頭,彎腿,已然大汗淋漓了。
見自己的狐兵狐将無法夠到老孫,白毛老狐狸終于等不及了,一個加速助跑,隻見空中白影一閃,白毛老狐狸幾乎是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飛撲了起來直奔老孫撲來,我們促不及防,連忙加力将老孫升起,眼看着堪堪躲過老狐狸的撲咬,但沒想到那老狐狸不待身體下落竟踩着一隻跳躍起來的狐狸的後背再次升高,這一下我們再也來不及反應,那老狐狸一口便咬住了老孫的大腿内側。
老孫“嗚嗷”一聲,整個人都一哆嗦,要知道大腿内側神經衆多,老狐狸這一口實是爲了報仇肯定是使了全力,我看見殷紅的鮮血已經順着老孫大腿的傷口流了出來,而那老狐狸竟自死死咬住不松口,身體還不停的晃動,仿佛想把那快大腿肉撕下來一般。
機不可失,我叫大嘴和韓笑使勁拉住老孫的繩子,而我則迅速用另一根繩子套成一套子,直向白毛老狐狸卷去。
下面的兩隻白毛狐狸仿佛感覺到了危險,慌不疊的發出尖嘯,而咬住老孫腿的那隻白毛狐狸竟死心眼似的死咬不放,老孫的鮮血順着它的嘴淌了下來,吃到血腥的白毛狐狸更是來了勁,身體亂搖亂晃,一定要把肉咬下來才罷休,不過它的執着最終成全了我,他身體亂晃之際,我甩出的繩套,正中它的尾巴。
我使勁一拉繩子,尾巴上的痛楚讓白毛老狐狸瞬間松了口,但已經爲時已晚,我使勁一拉繩子已經将白毛老狐狸扯進我們藏身的樹冠裏,大嘴和韓笑見狀連忙使勁把老孫拉進了樹冠,這時的老孫已經因爲連驚帶痛都翻白眼了,大嘴給老孫解開繩子,韓笑則掏出紗布把老孫的傷口進行了包紮。
白毛老狐狸被我所擒還想掙紮,我上去就是一腳,踢在了老狐狸的肋骨上,趁他痛嚎的當口,我騎在它身上一頓五花大綁,怕它的嘴繼續傷人,我就索性連它的嘴也一并綁了。
樹下的狐兵狐将見白毛狐狸被我所擒頓時大亂,哀号聲此起彼伏,仿佛是人類親人死亡時的哭号一般。而被我抓住的白毛老狐狸見掙紮無望竟從眼中擠出幾滴眼淚來。
大嘴恨極了這隻老狐狸,上去狠狠揣了它幾腳道:“這孽畜,險些讓你們害了我的姓名,看你把我孫叔咬的,我特麽弄死你!”說罷還要踹它,我連忙攔着他道:“可别把它弄死,我們脫險還得指望它呢。”
說罷我揪着白毛老狐狸的脖子将它伸出了樹冠晃了晃,大嘴也上前湊熱鬧,拿着大刀架在了白毛老狐狸的脖子上喝道:“樓下的狐狸們都聽着,這孽畜已經被我們擒獲了,你們馬上都滾犢子,不然我就砍下它的狐頭!”
我聽了罵道:“精神病啊你,你當是銀行劫匪劫持人質呢?你這麽說他們能聽懂才怪?”大嘴不甘示弱,道:“這些狐狸已經通了人氣了,你沒看剛才圍攻我們那組織性紀律性高成啥樣麽?我說這話它們可能不懂,但我拿刀架着它們主子的脖子他們還能不懂麽?”
果然,看見刀架在白毛狐狸脖子上,地上的群狐竟似看到了什麽極恐怖的事情,哀号着就向後退去,而剩下的兩隻白毛狐狸則極似焦急的連蹦帶跳,最後竟在地上趴了下來,腦袋也搭在了地上,樣子極似下拜。
我奇道:“娘的,這幫狐狸竟然通人性到這個地步,隻差不會說話了!”
大嘴見自己的辦法成功了,不由得十分得意道:“看看!看看!嘴爺的話啥時候錯過?這回好了,隻要有這隻大白毛子護身,這幫狐狸準不會把咱們怎麽樣。”
話音剛落,韓笑“咦”了一聲,一把把我手中的白毛狐狸搶了過來,指着狐狸的右後腿道:“你們看,這是什麽?”
我們定睛觀瞧,發現白毛狐狸的右後腿上綁了一件像銀片一樣的東西,因爲後腿的毛長,銀片被毛遮住所以一直都沒注意到。我仔細查看了一下,發現那銀片不是“綁”在腿上的,而是用某種技術“打”或“安”在腿上的,那銀片上面有着古怪的花紋,看形狀像是一串字母,又像是一串數字,可能是因爲時間長了磨損的比較厲害已經瞧不清楚了,不過最下面的一個大大的圖案卻十分清晰,那是一朵櫻花!
大嘴撇了撇嘴問道:“這特麽是啥?”
我回答道:“看起來好象是一朵櫻花!”
大嘴歪着腦袋想了想道:“櫻花?難道這白毛狐狸曾經有人養活麽?”
我擡頭想問問韓笑的看法,但發現韓笑一向“吝啬”表情的臉上少有的出現一絲喜悅,兩隻大眼睛都放出了光彩。她仔細的看了看那個銀片,聲音都有點發抖了:“櫻花是日本的國花!看來我們離目的地已經不遠了!”
大嘴有些發蒙,問道:“日本的國花?啥意思?難道我們竟快要走到日本了麽?”
我搖了搖頭道:“韓總不是那個意思!還記得你曾對我們說過嗎?幾十年前曾經有一個日軍聯隊進入到大黑溝子失蹤了,這隻狐狸身上帶着櫻花的标志,而櫻花又是日本的國花,韓總的意思是說這隻狐狸有可能是當年日軍所桊養的,當然下面那兩隻也一樣!”
韓笑點了點頭道:“沒錯!它們肯定是跑出來以後混入當地的狐狸群中,可能它們有什麽特殊的能力竟降伏了這一衆狐狸成了狐狸王!”
大嘴瞪着眼睛叫道:“啥?這白毛狐狸可能是日本皇軍狐狸?那下面的紅皮狐狸就是僞軍了?”
我笑着點了點頭道:“你這麽比喻倒也貼切,如果我們所猜不錯,按照狐狸的習性,它們離家決不會太遠,看樣子這隻皇軍狐狸出現在這,是給我們一個很好的路标!”
韓笑道:“既然如此我們得抓緊時間了,大嘴一會負責開路,何川你帶着白狐狸殿後,隻要白狐狸在咱們手中就不怕那些狐狸做怪!”
說罷,韓笑俯身看了看老孫的情況,老孫因爲驚吓過度,加上腿傷很重,現下眼神渙散,精神一直處于遊離狀态,韓笑拍了拍老孫的臉,又用手在老孫眼前晃了晃,不由得皺起了眉頭說道:“壞了,老孫的情況有點嚴重了,對外界刺激沒有反應!”
大嘴湊過去也對着老孫的眼前晃了晃手道:“真沒反映啊!孫叔啊?還認識我不?我你是大侄子啊……”
我一把推開大嘴道:“行了你,剛才一腳把你孫叔踹下去的時候你咋不想到你是他大侄子呢?”
大嘴聳了一下肩膀道:“你們都是大人物,不能走險道,我是向導也不能去送死,隻有我孫叔一個是閑人,隻能委屈他了,當時你們也沒同意了,現在又來埋怨我了!”
我心說我算什麽大任務,隻是和老孫一樣給人打工的。想到這我不禁全身一凜,我和老孫一樣的身份和地位,韓笑剛才毫不猶豫的選擇犧牲老孫,到了關鍵時刻是不是也會毫不猶豫的犧牲我呢?
這樣一想我由得全身不舒服,看了韓笑一眼,韓笑在低頭收拾東西,沒有擡頭,但看她的神情似乎很亢奮,我歎了口氣,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們收拾好東西商量了一下,決定按照剛才的計劃,大嘴開路我殿後,韓笑扶着老孫總在中間,衆人把槍上好了子彈握在手中,我第一個拿着槍帶着白毛狐狸先下去。
我生怕白毛狐狸不怕子彈,便用槍頂了它的眼睛,一點一點的順着繩子滑了下來,群狐見白毛狐狸的眼睛前就是獵槍,果然沒敢輕舉妄動,隻不停的後退。
老孫的狀況依舊不好,完全沒有意識,這讓我們好生爲難,把他扔在這裏是決計不行的,帶着他又是累贅,想了又想,還是由繩子将老孫綁了,從樹上順了下來由韓笑扶住,最後大嘴一個飛躍從樹上蹦了下,大砍刀一揮叫道:“閃開!不然死拉死拉的!”
群狐會意,馬上閃出了一條通道,我們小心翼翼的穿過群狐閃開的通道,衆人都有些緊張,如果這些狐狸不顧大白毛子死活,拼命一搏的話,我們幾個肯定是死得很難看,不過擔心歸擔心,不想看到的事情終究沒有發生,當我們很順利的通過了狐狸通道,我摟着狐狸的胳膊都有點發抖了。
不過我們還沒有進入完全安全的境地,那些狐狸雖然不敢在攻擊我們,但卻在兩隻白毛狐狸的帶領下一直跟在我們後面不肯離開,這叫我們頭疼不已。
大嘴不時的回頭看看那些狐狸,不由得心生煩亂對我們說:“這可咋整?這幫狐崽子一隻跟着我們,這麽下去不行啊!它們跟着我們就走不快,也不敢休息如何是好?”
韓笑回頭看了一眼道:“這些狐狸是舍不得被我們抓住那隻,能不能把它放了呢?興許就不跟着我們了!”
我笑道:“韓總啊!你是不是沒睡醒呢?放了這大白毛子,這些狐狸肯定不再跟着我們了,到時都該上來咬我們了!”
大嘴也笑道:“大妹子心真好,以後我能說上你這麽個媳婦就妥了!”
就在我們讨論該如何處理身後這些“跟屁蟲”時,我抱着的白毛狐狸忽然全身哆嗦了一下,繼而開始劇烈掙紮,眼神裏充滿了恐懼,身後一直跟着的兩隻白毛狐狸竟也發出一陣凄厲的叫聲,帶着群狐竟自頭也不回的跑進了樹林,衆人均是一愣,這是怎麽了?
我懷中的狐狸越掙紮越激烈,仿佛是有什麽極爲恐懼的事情要發生一樣。我心中不由得一沉,想起書中曾經說過,動物的直覺非常敏銳,大災難發生前動物們都有事先預兆的能力,比如大地震什麽發生前,各種動物都會四散逃走一樣。
現在這大白毛子掙紮的這麽劇烈,難道說有什麽災難要發生?
還沒等我把我的意見說出來,就聽得身後傳來韓笑的聲音:“放……放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