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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有趣，真的很有趣。”楚墨微笑着，同時露出尖銳的犬齒。

“是空間被扭曲了，還是…………”圖靈皺起眉頭，同時舉起手中的太刀，将亂喊亂叫、擾人清靜的甄傑打暈。

“也有可能是精神視界的幹擾。”楚黎四處環視，提出見解。“聽說過潘洛斯階梯嗎？這是數學史上一個有名的幾何學悖論。在此階梯上永遠無法找到最高的一點或者最低的一點。在我們自己的眼中，我們總是在向上攀登，卻一次又一次地回到原來的位置。這種不可能的現象來自于将三維物體描繪到二維平面時出現的錯視。當然，這在三維空間中是不可能存在的，但隻要放到更高級的空間裏，就可以輕易實現。就像麥比烏斯圈和萊克因瓶。如果這種說法成立的話，那麽這就意味着，我們從一開始就被對手扭曲了視界，簡而言之，就是中了幻術。”

“無論如何，一定有什麽東西是我們看不到的。”克裏斯汀搖了搖頭。“你們還記得之前傳回的影像嗎？有人驚慌失措地繞車奔逃，或許與現在的我們一樣。被困在了無限延長的回廊裏，漸漸絕望，直至死去。”

“但如果是被欺騙或者中了幻術，就會留有施術者的痕迹與突破的眼，不可能毫無線索。”楚黎來回踱步。

“或許在風暴席卷的時候，就已經中了幻術，一開始就被‘他’困于手心。”楚墨撫摸着透明的牆壁。“有可能嗎，肥肉兄？”

“不不不，絕對不可能。範圍絕對零度，是空間都會凍結的極寒。之後的冰潮更是将四周橫掃，不可能是這樣。”金志誠一臉肯定。

大家都陷入了沉默。黑暗的流動越來越快，似乎有風聲從扶梯盡頭傳來。

楚墨仔細地聽着風聲，突然笑了起來：“或許，這隻是一個普通陷阱也說不定。”

這時甄傑醒來，看着大家：“這隻是普通陷阱？有什麽陷阱會讓兩隊不同方向行走的人在背後碰面？這一定不是我們可以解決的。我要回家，我要回家…………”甄傑一臉頹唐。

“這真的可能是普通陷阱。聽到遠處隐約的風聲了嗎？是它們告訴我的。多虧了外面的冰潮，現在有部分融化。空氣受冷下沉，進入洞口。風聲的頻率就是我們離開的門扉啊！”

“那我們應該怎麽出去？”克裏斯汀有些好奇了。

“很簡單，閉上眼睛，然後滾下去。”楚墨聳聳肩。

“你在開玩笑嗎？”楚黎有些不屑。“笨蛋才會選擇這種方法。”

“這真的可行。這些台階看似是筆直的，其實有細微的弧度。我們無法注意這些太過微小的差異，隻會認爲在直線行走。最後，隻會走出一個或大或小的圓。但閉上雙眼，隻憑體感前行，或許會找到正路。而一路滾下去，正有可能滾到出口。”

“可是，就這麽滾下去，對形象不太好吧！而且，一旦有什麽變故，我們根本來不及反應。”圖靈們有些擔心。

“那好吧，我們隻好采用效率低一點的方法。”楚墨拿出一支筆與一張白紙。“現在，我在前面領路，會閉上雙眼。如果你們看到我即将碰牆，或者一腳踩空，也不要提醒我。隻要跟着我就可以了。”

說着，他緩緩閉上雙眼，用身體去感知方向，用雙耳去聆聽風聲，不停地前行。人們默不作聲。一小時，兩小時，楚墨帶領着衆人在樓梯上不停地上上下下。同時白紙上的線條也越來越複雜，最後展現出蝴蝶雙翅的形狀。

終于…………

“我們要到了。”楚墨睜眼看着遠處的些微光亮，長舒一口氣。

“隻剩最後幾步了。”他信步朝前走去，但卻在不經意間偏離軌道，身體如穿過水面般穿過玻璃牆壁，真的一腳踩空，墜入黑暗裏。而黑暗的深淵也如母親的懷抱，将他擁入懷中。

“他…………居然掉下去了？”甄傑聲音顫抖，有些不敢相信。

大家面面相觑，驚慌的情緒在衆人心裏傳播。

“快，把他救回來。”金志誠也很着急。

克裏斯汀拔出一柄随身攜帶的華夏風格的古式長劍，狠狠地刺在楚墨身體穿過的位置上。結果隻換來了一聲刺耳的摩擦聲響，允許楚墨全無障礙地通過的牆壁紋絲不動，堅固如常。

克裏斯汀神情冰冷，丢開古劍，就要朝着深淵縱身撲入。一旁的楚黎拉住了她。

楚黎看着光亮，推一推眼鏡：“不要再管他了，我們應該出去，出口近在眼前了。”

大家不可置信地回頭看着他。

“你說什麽？再說一遍？”圖靈無法選擇相信自己的聽覺。

“我說，我們不能救他，那隻會把我們也搭進去。看到了嗎？出口近在眼前。他一個人的不小心不能連累到所有人。”楚黎臉上嚴肅不改。

“你瘋了！他可是你弟弟，你卻說要扔下他自己逃命。”圖靈的眼睛有些紅。“你還是人嗎？你與他的差别怎麽那麽大？他又愛笑，又聰明，還很溫柔。你呢！找不到任何解決問題的方法。現在反而要扔下他，自己逃命！你怎麽能…………”圖靈還想說什麽，卻被克裏斯汀拉住了。

甄傑和金志誠都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這一幕，看着固執的楚黎。

“不但我要走，你們所有人都必須跟我一起走。”楚黎拔刀出鞘。“不要再說廢話了。”

“楚黎，原來你是這樣的人。”克裏斯汀冷冷回應。

但是楚黎什麽也沒有說。

金師兄與甄傑還沉浸在震驚中，不知道該怎麽辦。

“如果楚墨沒事兒就罷了。如果他真的因此而喪命，你會受到懲罰，我發誓。”克裏斯汀的眼中似乎凝結着寒冰與火焰。她拉着圖靈，向出口走去。

圖靈回頭看了一眼深淵，伏在克裏斯汀肩頭，發出無聲的哭泣。

楚黎也冷冷地看了一眼深淵，向着出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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