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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餐廳?”楚墨仰頭看着豪華的暗金色圓頂。
在牆壁上,恢宏的壁畫也是暗系的,如“撒旦食子”之類。精緻的桌椅上繁複的花紋糾纏旋轉。而一切的至高點,是一隻閉合的血金色的巨眼,如神一般俯瞰全局。帶着無法言說的博愛,和野獸一般的猙獰。地闆由高強度的合成玻璃組成,其下是深淵式的黑暗。
就在楚墨下蹲想看清黑暗的深處時,另一側的人群卻爆發出一陣恐慌。人群散開,隻見地面之下的黑暗中,一條類似于舌頭的條狀物粘在地面的另一側,其上散發出金屬的光澤。而在舌頭尖端有一個開口,其内是繁複的利齒。接下來,舌頭一層層翻開。于是整條舌頭變成了千條布滿鉗形利齒的黑色長舌。舌頭從中部漸漸分離,變成四條長蛇般的東西。但它仍在一層層翻開,四條變十六條,十六條變六十四條…………
就在人們想看明白其最終究竟會變成什麽樣子時。這個未知的生物,突然被更深的黑暗拖走。仿佛黑暗中有另外的捕食者。
“呯”餐廳大門再次打開,将人們從剛才的一幕中驚醒。楚墨擡頭看見楚黎從門口走進,手中提着朱鞘的長刀。他靜靜地走到楚墨身旁,推了推黑框眼鏡。“現在我終于明白爲什麽學院會說,沒有人能逃脫命運了。”
喧鬧的聲音從門外傳來,一隊人走進了餐廳。金發碧眼的性感女郎,黑色皮膚的南非青年,身穿和服的大和撫子,渾身裹入白袍的阿拉伯人,甚至于,愛斯基摩人,印第安人…………
楚墨看了一眼長刀。“刀不錯,真襯你風格。”
楚黎也回應道。“你好像也變了很多。”楚墨聳聳肩。
楚墨取來了一支香槟。“九八年的‘美好時光’,你會喜歡它的。”
楚黎結果楚墨遞來的酒杯,看着金黃澄澈的酒液,低頭沉默不語。
“當時出現了一些不同尋常的事,對嗎?”楚黎擡頭看向楚墨,輕聲問道。
“你是說在飛機上嗎?很多人都經曆了。”
“不,是在叢林中,你知道嗎?”
楚墨的眉梢不可察覺的顫抖一下。“不,沒有…………我不知道。”
良久的沉默。
“明白了。”楚黎輕歎。“有時間的話可以來精神系到博物館參觀一下王飾榜。我之所得在其上沒有任何顯示,即使是那所謂最神秘的八種。”
沉默。
沉悶的類似軸承轉動的金屬聲音從頭頂傳來,那隻閉合的巨眼緩緩睜開,華麗耀眼的平台從中降下,身着兩系校服的學長從鋪着紅毯的舞池中走出。
衆人分坐兩邊。一面是古雅而精緻的紅木座椅,似乎散發着清神的芳香。另一側則簡單得多,隻是一些座椅雜亂地堆在一起。
而與另一側的正襟危坐不同,這一側的學生有的正在聊天,有的正在展示自己的機械義肢,和一隻挂載式微縮導彈。而最誇張的并非是最顯眼的…………一個史瓦西半徑計算公式。
混蛋,你在造黑洞嗎?楚墨嘴角微微抽搐。
“大家好,我是智慧首腦,衆生啓迪,傳承…………喂,那位同學請把導彈放下。我是這座學院的管家和計算中樞。我叫曼弗雷德。那位同學不要把手舉那麽高,我還沒有說完,我要…………”
“請問。”甄傑站了起來。“你…………爲什麽會是隻貓?”
“這隻是一個軀殼,我的本體在學院地下某個地方。而你們在學院的任意地方都可以聯系到我,比如對着一棵樹,一朵花說話。”
“包括對馬桶嗎?”
“…………”
“這位同學叫甄傑嗎?真是好名字。”楚黎身旁傳來了一個清麗的女聲。楚黎轉過頭,女孩對他微微一笑。
“克裏斯汀·安提·裏維安?”
“嗯,我是精神系古物開發部的,大二年級,法國國籍。”
“哦,國籍?”
“我母親是中國人,我出生在中國上海。”
“真巧,我就是上海人。”
“是嗎?我喜歡那兒的夜色,和黃浦江邊的陣陣濤聲。”
楚黎沉默了一下。“有一種特殊的熟悉感。我們是不是曾經在哪裏見過?”
“噢,你是指在校長老頭發表他那不着邊際的長篇大論的時候嗎?”
“不,或許要更早一些。”
“喂,楚墨,楚墨!專心點,我給你展示的公式關系到人類未來的科技理念。怎麽還不理我?枉我看在你即将分享走我的宿舍的份上給你介紹我的最新成果。哎,現在的學弟真是沒禮貌,一個高你兩屆的學長正在跟你說話!”一個頂着鳥窩頭的物理質能部死宅正對着楚墨喋喋不休。
“克蘭西,安靜點!”楚墨的聲音有點兒咬牙切齒。
死宅撇撇嘴,不以爲意。這種話早已不知是從第幾張嘴裏聽到了,他渾然未覺楚墨的焦點完全不在這裏。
“爲什麽會這樣?那個帶着濕潤花香的女孩兒難道不應該在‘希望’的光芒中泯滅了嗎?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她到底是誰?有什麽目的?”
全場燈光突然亮起。衆人看向主席台,校長站在台上,環視四周。“做爲開學第一天,聯誼舞會向來是我校的傳統節目。現在,同學們,選擇跟随音樂或者跟随他(她)。”
禮炮般開啓香槟的聲音,歡笑聲,哨聲,驚呼聲,和導彈爆炸的聲音如浪潮般洶湧而來。
年輕的身影,或窈窕,或修長,或嬌小,或粗犷。但都掩飾不住其中的歡樂,與難以察覺的“狂歡孤獨”。
“願意與我跳一支舞嗎,克裏斯汀小姐?”楚墨斜倚在克裏斯汀旁邊的牆壁上,手裏端着一杯雞尾酒。深紫的顔色中,透着淡淡的粉紅。燈光映在他的身上,看上去有一絲妖異。
“想法不錯,可我小時候就不擅長跳舞,會顯得很笨拙。”
“楚墨擡起眼睛凝視着她。“正如校長那老頭所說,你隻需要跟随音樂,或者————跟随我。”在他漆黑如墨的眼睛裏,泛出了淡淡紫色。
“好吧。”克裏斯汀伸出手,握住他,也握住了虛無。
二人走入舞池,跳起一隻探戈。楚墨發現,自己那個顯得笨拙的人。他隻能緊緊跟随她的腳步。
“我剛才好像聽到你說你不會跳…………”
“我說的是小時候呀!”
“有多小?”
“大約是六歲吧!”
“也就是說你七歲的時候就會跳了?”
“好像是這樣的。”
“看來這次是栽了。”楚墨默然。“你是怎麽來到這裏的?”
“我是聽從父親的話來到這裏的,他向來古闆得像頭犀牛。不過還好我不常見他。我總是與母親住在巴格利亞的莊園裏,你知道,是在德國。冬天的那裏很安靜,積雪能壓斷百年松樹的枝桠。我與母親圍着壁爐,聽渡鴉拍打翅膀的聲音。你呢?能不能告訴我你的過去?”
“我從前也有在西伯利亞打獵的經曆,但後來,就失去了相似的興趣。這是在城市裏,過着…………很平凡的生活。”
“直到現在?”
“直到現在。”
窗外的雨似乎更大了一些,放肆地敲打窗戶。
在落地窗邊,高大的銀色燭台旁。楚黎正仔細端詳那枚銀戒。看着上面古篆體的文字,他的身體泛起淡淡銀光。感知擴散,有質而無形。燭火依次熄滅,黑色如同墨迹,在宣紙上揮灑。
“隻能做到這些嗎?看來日後還需要進行更多的探索。”說着,楚黎拿起傘,離開了會場。
“期待與你的再次相逢。”舞會結束時,楚墨在她的耳邊輕輕說出這句話。喝盡殘酒,看向窗外。風雨,飄渺于世。
“這東西好像很有趣。”在宿舍房間中,楚墨擺弄着那含笑面具,自言自語。室友依然在會場狂歡,所以他才會拿出面具想要研究一下。在昏暗的燈光下,他修長的身影,如魔似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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