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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林外,活動組織方的臨時營地。
“報告,直升飛機已經失去對其中兩個小組的監測。種種迹象表明,他們進入了密林區。”
美女教官提聽過報告,握着對講機的手無力地垂下。這次可麻煩了,原以爲他們會循規蹈矩地在灌木區活動,結果…………
美女教官轉過頭,看了看身邊的黑衣壯漢,問道:“密林區清理過了嗎?”
“當初隻是粗略地檢查了一下,畢竟這森林面積不小,我們不可能面面俱到。”
美女教官沒有再說話,她凝神向密林區遠眺,目光恍若穿過層層阻隔。那幾個小家夥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吧?哎,最近幾年學校的生源越來越少了。
楚黎疲憊地靠在一株古樹旁,胸口劇烈地起伏,他摘下眼鏡,揮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再重新戴上:“墨,你發現了吧。”
楚墨神情凝重,他脫下外套,狠狠地甩在一邊:“嗯,我們跑了将近一小時了吧,如果是普通的小樹林,我們早該出去了。而且最重要的是,我已經感覺不到巨蟒的存在了。”
“大概是從半個小時前,一切都開始發生變化,整個森林頭蒙上了一層詭異氣息。”
楚墨點點頭:“我也有這種感覺。我還發現,從半個小時前,蟲鳴停止了,樹葉的抖動停止了。跑起來感受不到空氣的阻力,也就是說連空氣也停止了運動。”
“沒錯,似乎這裏的一切情景都不會再動,除非受到我們的影響。還有,太陽高度角,已經半小時沒有發生偏轉。”
死一般的寂靜。
他們已經陷入了一個未知的維度,一個時間與空間都被凝固的維度。命運的轉軸已徐徐啓動,屬于兩人的齒輪緊緊地咬合在其中,這是宿命的糾纏與輪回的永恒。誰也無法停下腳步,被推向深淵。
良久的沉默,楚墨站了起來,挺直了身闆。他凝視着楚黎,楚黎也同樣看着他。
對視的目光逐漸變得空洞,氣勢也逐漸發生變化。
楚墨越來越鋒利,帶着斬破一切的決心。楚黎越來越沉凝,恍若巨石沉入無盡的深淵。
兩人同時邁開腳步,向着對方走去。在相聚的那一刻,錯身而過,背對着,向兩邊前行。
森林的兩邊不知何時浮現了兩道門。
“門”在森林中出現絕不正常,但這兩扇掩映在重重樹影中的門卻與環境相合得如此自然。看起來就像是它們本該存在一般。
楚黎正對的門是古式的木質雕花門,其上刻着爛漫盛開的櫻花樹。而楚墨正對的門是鏽蝕的青銅環式門,鑄煉着一株孤獨的北極罂粟。
兩人踏着輕逸的步伐,宛若回家。走近兩扇門,伸出雙手,推開,動作整齊劃一,毫無猶豫或彷徨。
門框的那邊,仍是青翠欲滴的森林,一切如常。
緩緩地阖上雙眼,擡腳,跨過。或許跨入此門者将失去一切,但仍義無反顧地走進去。用心中的柔軟做交換,去握住那改變一切的權與力。
腳步輕微,卻有着穿透人心的力量。
随着關門聲響,兩行小字分别在其上顯出金銀色的光芒。
木雕門上的銀色小字:在枷鎖的廢墟上重建新的文明。
青銅門上的金色小字:在初生的搖籃中播下毀滅的種子。
暗,無窮無盡的黑暗,裹挾着吞沒一切的悲哀,孤寂的氣息彌漫了整個大殿。一縷光,撕裂濃濃的黑暗,帶來新生的希望。
滿身的珠寶玉石,滿眼的金碧輝煌,栖身于白銀的至尊王座,手握着掌控天下的權杖。他緩緩地站起,有着君王般的威嚴。
他掃視着這巍峨的宮殿,這裏的一切都屬于他。終于蘇醒了啊,當他蘇醒的那一刻,文明将被重鑄。
踱過鋪着紅毯的走廊,推開那虛掩的大門,門外的情景讓他期待。
可是,沒有等到應有的歡呼,沒有看到萬民的朝拜,卻隻是一處處倒塌的斷壁殘垣。
原本繁榮的文明化爲一片廢墟,冒着股股灰燼的餘煙。
殘陽如血,本該來恭迎的子民瑟縮地擠在一處處角落,還有最後的士兵手持殘兵短刃鼓起最後的勇氣站在親人身前。
然而,面對強大的敵人,這些文明上僅存的守護碑卻顯得那麽脆弱。
滿目的瓦礫下,無數的巨獸仰天嘶吼,吼聲中充滿興奮。這些遠古遺物似乎在慶賀,慶賀自己的勝利。隻不過,他們的勝利是以萬民的鮮血來祭奠。
那一瞬間,從未有過的怒火填滿了他的心,熊熊地燃燒着。
這是獨屬于他的文明,怎麽能允許其他的人來破壞,何況是這些蝼蟻般的存在。
他緩緩地阖上雙眼,再緩緩地睜開。
锃亮的銀光從他的眼睛中傾瀉而出,是毫無人性的冷漠。
大腦中原本封閉的溝回在那一霎貫通,無數的電流遊走于他身體中的每個部分,肌肉、骨骼、血液、内髒。
偉大的改造不斷地進行着,這具身體的潛力被快速地開發,遠超于普通人類的力量正在他的體内洶湧澎湃。
他沉下雙眸輕歎一聲,聲音細微,卻如同洪鍾般回蕩在每個生物的腦海,帶着攝人心魄的魔力。
那些遠古的巨獸紛紛滞住身形,露出不可遏制的恐懼神色。
“回去吧!回到你們的囚籠之中,這不是你們該來的時候。因爲,我回來了。”
他的銀瞳漸次掃過每個來犯之敵,這些從地底爬上來的魔鬼。
凡目光所及,所有遠古族群的眼中都泛起越來越濃郁的死灰色,不論是高大的提坦巨人,還是瘦骨嶙峋的吸血鬼,都無法抗拒,這來自腦海深處的力量。
用約束一切的精神命令你死,當你的精神死了,空留軀殼又有何用?
一片死寂。清風拂過,帶起蓬蓬飛沙。他展開雙臂,像是要擁抱太陽。
“新文明将會被鑄就,打下堅實的地基,構建起牢不可破的文明大廈。而我,将在它極盛的那一刻,登上它的最高處,看看那裏的風景。”
“噔,噔”,腳步聲響起,恍若從天際而來。人影從廢墟的浮塵裏走出,緩步前行。
近了,又近了。
來人渾身包裹在白綢之中,看不清面容,也辨不清男女,隻如同古時四處流浪的苦行僧。
走到面前,單膝跪地,雙手捧起了一枚閃耀着亮銀色的戒指。
他莊嚴地接過,戴在了左手的中指上,細細端詳。
一抹微不可察的詭笑,在白衣侍者的嘴角綻開:“恭迎您的新生,吾主楚黎。”
“楚黎…………”。
這柔和的聲音,讓他的身體猛然一震,威嚴的目光變得呆滞,亮銀色的瞳孔重回黑色,周圍的一切化爲虛無。
“原來隻是一場幻境而已。”楚黎長出了一口氣,卻發覺手指上多了些什麽。
他低頭看去,一枚亮銀色的戒指正釋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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