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鑰匙打開屋門進去,何嘉洲還是一個勁兒地在我後面跟着念叨。
我被煩的實在沒辦法,隻好轉身對他說了句:“好了,我沒有在生氣。現在我很累,去睡好不好?”
何嘉洲聞言眼睛卻突然亮了:“好啊,一塊睡。”
我:……
不過最終我卻并沒有拒絕。
讓何嘉洲一直睡那個小沙發有多難受,我都知道,而且看到也覺得心疼。
一并躺在床上的時候,我側過了身體,這是一個明顯拒絕和防備的姿勢,意思很明确。
但我怎麽忘了,何嘉洲是向來不會看眼色的。
他的手慢慢摸到我的腰上,再向上。
我本來想忍的,不過到最後還是沒忍住,開口:“何嘉洲,睡覺。”
“先不睡。”何嘉洲說這句的時候,幾乎是咬住了我的耳朵。
我的耳朵一向很敏感,于是身體不由得一顫。
或許是因爲我的反應讓何嘉洲更興奮了,他将我的身體掰正,面對着他。
在然後,他附到我的身上。
我當然知道他要幹什麽,心裏說不上多排斥,隻是覺得這個時間選擇的實在是不太好。
“何嘉洲……”我又喊了他一聲,隻不過這次的聲音有些軟了下來。
何嘉洲沒顧得上回答我的話,他已經挑開我的領口,親吻上去。
我閉着眼睛,身體上的感受也越來越強烈。
饒是如此,我還是跟身體的本能抗拒了一會兒。
不過本能終究還是本能,我壓抑性情活了這麽久,身體裏就像是始終繃着一根弦,時不時就有崩斷的危險。
我也一直在尋找一個缺口,讓我能夠盡情無壓力地釋放。
眼前的人好像就成爲了這樣的缺口,我伸手抱住他的腰身,也去回吻他,讓他也感受到我身上的熾熱溫度。
我們就像是兩頭困境中的野獸,彼此已經沒有其他的依靠,隻能靠汲取對方的一點溫暖來度日。
何嘉洲的身體精瘦,有力,甚至還泛着細密的光澤。
我咬了他的胸口一下,他便來更深更重地啃咬我的脖頸。
就這樣纏鬥很久,我們的肢體錯亂地糾纏在一起,卻再沒力氣分開。
何嘉洲有力的胳膊圈住我,将我的腰身也牢牢地禁锢住。
我雖然極度地疲累,卻睡不着,仰頭直直地看向天花闆。
“何嘉洲。”我像開始的時候那樣叫他。
何嘉洲的呼吸綿長起來,我以爲他已經睡着了,卻在不久之後聽到他的回應:“不是說累了嗎?睡吧。”
“你會後悔嗎?”我自顧自地問出來。
“不後悔。”他傾身在我的肩上咬了一口,留下一排淺淺的牙印。
“好,不後悔就好。”以後就算你會後悔,這個時候我也不放開你了。
就讓我們依照命運的軌道,慢慢走下去吧,該走到哪一步,我們就走到那一步。
這一覺因爲身邊有個人在,我開始的時候還睡不着,後來卻陷入了比往常更深的睡夢中。
我少有地做起了夢。
夢中有個人,一直在我的前面走,不過霧很大,我看不清楚他的模樣。
等等……
我張口想喊住他,卻始終發不出聲音。
就在我急的滿頭是汗的時候,突然覺得嘴上一疼。
我嚯的睜開眼睛,發現是何嘉洲在咬我的嘴巴。
我推了推他的胸口,示意他坐起來,可是後者卻像是又開始執拗起來,怎麽也不肯動。
于是我隻能安靜地躺好等他過足了這把瘾。
待到何嘉洲停下的時候,我看到他像是隻偷腥的貓一樣舔了舔嘴唇。
“起來,我很熱。”特别是他靠近的時候,尤其熱。
何嘉洲聞言便過來親了親我的額頭:“是啊,看你出了這麽多的汗。”
我說這個男人怎麽突然之間變得這麽……
瞅着一點機會都要占點便宜。
當然現在也不能算是他占便宜,可整天這麽被吻來吻去的,我會覺得自己跟個遭人控制的娃娃似的。
我再也不管身邊的何嘉洲,伸手去拿過桌邊的手機,看了眼時間,接着就起床穿衣服。
“這麽早就起嗎?”何嘉洲湊過來将頭埋在我的後背。
我扒了扒他的手,答道:“要吃飯啊,你再睡會兒吧,我去買點飯回來。”
何嘉洲應該是累着了,等我出門的時候,他已經躺在床上睡了過去。
我走過去将被子給他蓋好,然後輕手輕腳地出了門。
晚上去上班的時候,恰好迎面又碰上了雲姐。
這次我跟何嘉洲沒有避嫌分開走,所以遇到的時候,我看到雲姐有些玩味的笑意。
我也不躲,大大方方地打了招呼。
然後等擦身而過的時候,我聽到雲姐在我的耳邊輕聲打趣地說了句:“何嘉洲看起來還挺生猛啊。”
我猛地想起自己身上和脖子上的痕迹,臉轟得燙熱起來。
在後台工作的時候,我盡量離着何嘉洲遠一些。
而何嘉洲這個沒眼力見的,我退一步,他就靠近兩步,當真是拿他沒辦法。
時間大概還剩一半的時候,突然有人走進來,對我說了句:“有人找。”
有人找?
誰會在這個時間這個地方找我?
我着實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不過确保起見,我還是放下東西走了出去。
我去的地方是夜店裏的一處較爲僻靜的會客室,不知道來人是什麽名頭,居然能找到這個地方。
我按照傳達的消息找了過去,發現一個穿着黑色的西裝的男人背對着我站着。
“請問……找我有什麽事?”我可以肯定自己不認識這個人,更不知道他是怎麽找上我的。
來人聞言回過頭,是個大概三四十歲的男人,臉上還有兩道傷疤。
我沒覺得有多害怕,也不覺得他會傷害到我。
“是羅愫羅小姐?”很奇怪的,他的态度算的上是恭敬。
“……是。”我猶豫了一下,還是回答了。
“我是林哥的手下,他這段時間不方便出現,所以派我來找您和您和的母親。因爲原先的地址都換了,找的時候也費了些功夫,還請您見諒。”
林哥……
要是我沒猜錯的話,他口中的林哥應該是我的林叔叔,林漢書。
“那他現在在哪裏?之前他突然消失了,我也很擔心。”
“羅小姐請放心,林哥現在很安全,隻是短時間内需要在外地。他特地派我過來,就是問您跟您的母親有沒有什麽需要幫助的地方,我會盡力幫您完成。”
聽完這些話,我不知怎麽的眼眶突然熱了。
之前的這半年真的算是走投無路的絕境,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熬過來的。
而現在,事情仿佛開始有了轉機,我覺得驚喜,也覺得心酸。
“既然是林叔叔開口,我也不推辭了。是的,我現在确實需要您的幫助。”
……
回到後台的時候,何嘉洲一個人站在台子前發呆,連我回來都沒發現。
我走過去拿手在他的面前揮了揮,示意他回神。
“發什麽呆呢?”
“你還說,不是告訴過你去哪一定要告訴我,隻不過我去洗手間的這一會兒功夫,你又不見了。”何嘉洲有些不滿地對我說,普通話好像是越來越流利了。
我因爲心情突然變好的緣故,對他也愈發耐心起來:“對不起,是我不對。這樣吧,下班之後我請你去吃飯,還去昨天的那家。”
“爲什麽要帶我去吃飯,你有錢嗎?”何嘉洲哼哼了兩聲。
我頓了一下,接着走上前去,抱住了他。
何嘉洲似乎被我這突然的動作給吓倒了,一動也沒沒動。
我抱緊他的腰身,在他的耳邊輕輕說道:“何嘉洲,我好像終于要走運一點了。”
何嘉洲終于反應過來,也回抱住我:“發生什麽事了?”
我貼在他的肩膀上,又想哭,又想笑。
“我媽的醫藥費有着落了。還有,我們也不用再住在那樣的房子裏,不用過這樣沒日沒夜辛苦的生活了。以前我覺得自己真的特别倒黴,但是直到今天,我覺得自己還有些運氣。”
不僅僅是因爲有了林叔叔的幫助,還有,讓我遇到了你。
何嘉洲應該不太明白我具體在說什麽,但他能感受到我的激動和高興,所以他也用力地抱住我,輕吻了一下我的耳廓,用更輕的聲音說道:“是,你很幸運。”
……
今天這天降的喜事,我跟何嘉洲下班的時候牽着手離開,彼此心情都很不錯。
我對他說回去之後要趕緊把房子給處理好,再找個比較幹淨齊全的房子住進去。
還有要不就換份工作,這樣黑白颠倒的對身體也不好。
我今天的話格外多,說的時候也是掩飾不住的興奮。
何嘉洲都靜靜地聽我說着,偶爾說一兩句回應。
快到吃飯地方的時候,他突然開口問我:“你說的那個林叔叔,到底是什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