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潇潇死了。
而且死的十分凄慘。
這是我在坐着車從機場回去的路上,從鄭黎琛那裏得知的。
當然他不是心平氣和地對我說出這個事實,而是用一種極度厭惡,極度痛恨的語氣。
就像:“羅愫,潇潇的死,别告訴我跟你一點關系也沒有?你不是說過不會饒過她嗎?這樣的事,你怎麽敢做出來?!”
鄭黎琛的聲音很大,幾乎是吼着在說,司機師傅聽到之後也忍不住從後視鏡看了我兩眼。
我沒有第一時間答話,而是看向窗外,灰蒙蒙的一片,注定了今天不是個讓人心情愉快的日子。
鄭黎琛還在說着些什麽,但我真的沒力氣跟他去争辯,而且就算争辯他現在也不可能相信我。
鄭黎琛以爲顧潇潇的死跟我有關,其實也尚屬合理。畢竟和她最有沖突過節的人,應該算的上有我一個吧。
但是鄭黎琛還是高看我了,雖然我對很多事情都不在意,但是殺人這種事,饒是我也沒辦法在做過之後還這樣泰然處之。
顧潇潇的死,聽上去很可怖,很離奇,但是于我來說,我并不關心,也不覺得痛快。
等到鄭黎琛發洩得差不多了,我才低聲開口說道:“發生這樣的事,我很遺憾。但是她的死,跟我沒有關系,一點關系都沒有。”
……
回到了幾個小時前才離開的家,我疲憊地将行李暫時放置在儲物間内,之後将家具上蒙好的白布都給扯下來。
做完這些之後,我突然覺得好像失去了力氣,一個人坐在客廳的地闆上好久,直到一陣猛烈的敲門聲讓我回神。
我想站起身去開門,但是因爲腿麻行動有些緩慢,于是還沒等到我走到玄關的時候,防盜門就已經被人用鑰匙打開了。
我怎麽忘了,這個家裏的鑰匙,除了我之外,還有另外一個人擁有。
鄭黎琛和幾個我不認識的人一塊走進來,他們的模樣看上去不盡相同,但是表情卻都是一緻的。
他們看向我的時候,像是在看……什麽窮兇極惡的犯人。
我也回望向他們,這個時候,我沒什麽可怕的。
“黎琛,你怎麽來了?”我先平靜地開口。
鄭黎琛站在偏左的位置,他滿臉陰沉,原本漂亮有神的眼睛死死盯着我,似乎對我的“若無其事”更加不滿。但我真是沒有什麽可躲避的,也不能躲避,若是我現在被他們的氣勢吓倒,還沒等我辯駁什麽,我的罪名就算是落實了。
這邊還沒等鄭黎琛答話,已經有一個男人走上前來,皮膚黝黑,身形高壯,手腕幾乎有我胳膊那麽粗。他伸出手,接着掄起膀子,毫不猶豫狠狠地打在了我的臉上。
其實從小到大我挨的打也不算少,但這算是來到南城之後的第一次吧。
而且還是被一個身強力壯的男人全力地打。
一瞬間我感覺到自己的一半臉已經沒有知覺了,耳朵也在轟鳴着,連眼前的景象都開始變得模糊。
這個時候人是很難保持清醒和理智的,不過因爲我的經驗還算豐富,所以當又有一個人走上前來的時候,我還沒等看清楚他的模樣,就已經先蹲下抱住頭。
整個客廳突然就靜了下來,我在等着疼痛慢慢過去,身體已經忍不住在瑟瑟發抖。
過了會兒,有個人走過來蹲在我的面前,然後,用手握住我的肩膀,一點點加深力氣。
到了最後,我覺得自己的骨頭都快要被捏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