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忍着宿醉去上了班。
坐在辦公室裏,我不止一次地按揉太陽穴,但那股抽痛怎麽都散不去。
秘書看我不舒服,進來之後猶豫着說道:“羅總,要不您還是回去休息吧,公司這邊估計不會有什麽大問題,再不然還有張副總。”
我擺擺手,坐直身體,然後對他道:“給我倒一杯黑咖啡。”
秘書退出去之後,我翻開手邊的一份資料,細細地讀了起來。
今早我出門的時候,陳琳頂着一頭糟亂的頭發打着呵欠對我說,别去上班了,權當給自己放個假。
她應該是想說,丈夫出軌這麽大一件事,怎麽也需要時間來消化消化,順便療療傷吧。
可是她還是太不了解我。
在我走過的這近三十年生命曆程中,到現在,能讓我亂了陣腳、手足無措的事情幾乎沒有了。
我雖然對黎琛有了别的女人的事心裏很不舒服,但我深深地知道,我的感覺如何對解決這件事情根本一點用處都沒有,更不用說我躲起來哭一場,鬧一場,那隻會讓自己成爲一個笑話。
現在我唯一能做、想做的事情就是等。
從昨晚到現在,黎琛還沒有給我打過電話來,不知道是在安慰那個顧潇潇還是爲了别的什麽,但他不可能這麽一直沉默下去。早晚他要面對,而他開口的那一刻,就到了我們兩個清算的時候。
我不是個良善的女人。盡管大多時候我對很多事情并不計較,但真到了觸碰到我底線的時候,我絕不會讓步。
不過黎琛應該不知道,因爲我在對他的時候,向來都是百依百順。一來是我真的喜愛他,二來也實在不想把精力放在夫妻間的計較上。
當他突然面對一個咄咄逼人的我的時候,表情、心情會是怎樣的呢?會驚訝嗎,還是會覺得後怕?
想想這些,我突然覺得心情有些好了,連帶着頭疼也緩解了不少,看來心理确實能影響生理感受。
可是,我在心裏對自己說,鄭黎琛背叛了你,不要再留戀他,再愛他。這樣的話能做到嗎?
我不知道。
下午,臨時召開的會議剛結束,黎琛就打了電話過來。
我示意秘書先出去,緊接着接通了電話。
“喂……是我。”黎琛的語氣有些遲疑。
“嗯,我知道。”我坐在椅子上,拿過一支筆在文件上簽上名。
“今晚有時間嗎,我想我們兩個……談一談。”
我看了一下我的行程表,“沒問題,我六點下班,到時候天使咖啡廳見。”
實際上不到六點我就走出了公司。
在車裏簡單畫了個妝,我便發動趕去了咖啡廳。
對于即将要談的話題,要上演的情景,我心裏竟有了小小的期待,即便這并不正常。對于一般人來說,面對自己愛着的,出軌的丈夫,内心應該既痛苦又氣憤才對,但我真的不是。
在見到下巴長出青茬的黎琛之後,我好像明白有點爲什麽了,因爲我想報複。既然報複,那絕對不能讓自己比别人更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