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爹娘愛惜的孩子,就像被天地抛棄的流浪貓狗一樣。
那回孤兒院興起了一個交外國筆友的熱潮。
于是,薛凱婷也跟着孤兒院其他的女孩子一樣,和别人一起交外國筆友。
大家的說法是交外國筆友可以抒發感情,可以懂得更多外國文化,同時也更增加書寫英文的水平。
不過,她在孤兒院學的英文實在有限,許多外國人看不懂她寫的英文信,所以也沒有回信。
後來,有個叫做尼克斯,自稱是考古學家的美國男人,說自己搬新家的時候,收到她給筆友寄的信,覺得很有趣,所以便代替對方回信。
他在信裏這麽寫:“小朋友,我們交個朋友好嗎?”
于是,十四歲的薛凱婷,開始三十八歲的尼克斯通信。
她寫的英文信——
額,拼音錯誤,颠三倒四的翻譯,文字不通順,混亂的語法——
别說是英文老師,就連她自己也經常看得一知半解,一頭霧水,嘎嘎嘎。
但是,尼克斯卻是很耐心地念完她的信,
他總是給她寫一遍英文,再讓人翻譯一封中文的信,讓她可以看明白他的意思。
除此,他還經常給他寄小禮物,還通過孤兒院申請助養她。
每個在孤兒院長大的孩子,都希望遇上一個像文學名著那樣的《長腿叔叔》,給自己帶來生活的火花和感情的慰藉。
她幾乎什麽都告訴他,像寫日記一樣去寫自己的信,寄給這個筆友。
後來大家混熟了以後,他索性以神秘愛慕者Secret-Admirer的身份自居。
她在信中這樣寫着:“哼哼,你都這麽老了,還寫這些調戲小蘿莉,真是爲老不尊。”
尼克斯回答:“大叔不可以仰慕蘿莉嗎?在英文,仰慕是一種正面的欣賞,妳别想歪了。再說,我的年齡,可以當妳爸了。”
她這樣寫:“我不要什麽爸爸。你當我的長腿叔叔就好了。”
“行。無論多忙,妳都不可以不給我回信。”
這些年,薛凱婷的生活一直居無定所,動蕩不安。
但是,她仍然不間斷地和尼克斯魚雁往來(通信)。
尼克斯是她青春的一部分,而且還是她的恩人。
如果沒有尼克斯的助養,當年她可能高中都念不上,而且被同學和老師排擠得更厲害。
所以,她離開了孤兒院以後,便在郵政局租了一個郵箱,繼續和尼克斯通信。
之前,她聽尼克斯說自己在忙着研究一些有關埃及考古的東西,甚至回去埃及實地考古,所以沒什麽時間給她寫信。
她用亂七八糟的英文回複:“行,你好好研究吧。如果你去到埃及,記得給我買一份紀念品。”
尼克斯回信:“一言爲定。”
一年過去了,尼克斯副教授果然給她從埃及寄來了包裹。
恩,不知他這次會給她寄什麽東西呢?
她在一陣欣喜中,拆開了粉紅色的蝴蝶結,發亮精美的盒子。
哇塞,玫瑰木盒裏面出現了一個聖甲蟲戒指,和一把古埃及圖案的插梳——
這兩樣東西看起來真的好漂亮,充滿了古色古香,古埃及幽遠獨特的味道。
她含笑将聖甲蟲戒指戴到無名指上,并将插梳放到秀發上。
對着鏡子的時候,她感覺自己美美哒,很有古埃及美女的趕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