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子編制的豬籠,漂到河水的中央,還越漂越遠。
豬籠的底部,放着一顆大石頭,好讓漂蕩到中央的時候,會自動往下沉。
譚靜靜全身被麻繩捆綁,苗條的身軀半浮沉在河水裏。她喝了很多髒河水,嗆到了喉嚨,讓她不斷咳嗽。
K管家徐福一早将乾坤陰陽布袋綁在背上,側着身體,不讓布袋被沾濕。
他用被綁着的手,握着她的小手,聲音溫柔如水:“靜靜,妳還好嗎?”
她沒好氣地瞪眼:“我不好。自從認識你以後,我什麽都不好。”
他耐着性子,認真跟她和好:“靜靜,别說氣話,我們能說話的時間,已經越來越少了。”
或許,到了生命盡頭的時候,我們才會覺得可以一起閑話家常,已經是一件美好又奢侈的事。
靜靜甚爲關心那個被自己人流的孩子:“我的孩子呢?在哪兒?”
K管家道:“他在我的乾坤陰陽布袋裏面。”
她頗有怨言:“爲什麽不讓他放出來?”
他回答:“他戾氣太重,死不悔改,所以應該在布袋裏好好修煉。否則,他會禍害更多的人。”
她不滿地撅嘴:“哼,你對我們母子太苛刻了。”
他說出将孩子困在布袋的目的:“慈父多敗兒,我希望他早日悔改,不會一錯再錯。”
“哼。”
他語氣懇切:“靜靜,就在我瞑目之前,好好原諒我,别再恨我了。”
她放軟了語氣:“其實,我剛才看見你從天花闆冒出來救我,我已經不恨你了。”
所謂我今生今世都不原諒妳,其實就是我今生今世都在乎你。
如果你跟我沒毛線關系,我就不去糾結原不原諒你這回事。
夜風蕭蕭,慕容追魂依然坐在輪椅上,看着就要沉下去的豬籠,感覺非常痛快:“哼哼,奸夫yin婦就活該受到這樣的下場。”
他一邊嗑着瓜子,一邊命令弟子:“快放出我讓你們放出的東西。”
“是!”
弟子們将兩位兇悍雄偉的鳄魚,從籠子放生到河裏。
而這兩尾看起來兇神惡煞的鳄魚,搖頭擺尾地遊到冰涼的河流裏。
譚靜靜不住苦笑:“這下,我們連一絲逃生的機會都沒有。”
K管家說:“是啊,我們竟然連屍骨都留鳄魚的肚子裏。不過,可以和妳同年同月同日死,也是我今生的美好結局。”
她黯然神傷:“如果時間可以倒流就好。”
他贊同:“是啊,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
如果時間可倒流,我一定會做得更好,更懂得愛妳。
兩頭鳄魚動作敏捷地下水。它們聞到活人的味道,便往豬籠的方向遊。
就在千鈞一發的時候——
一架嶄新的私人直升機,從夜空中飛過,并停留在河流上。
接着,一群黑幽陰深的蝙蝠,從直升機的窗口飛到河流上,用尖利的牙齒,咬破K管家和譚靜靜被捆綁的繩子,讓二人手腳得以活動。
半晌,魔少乘着紅藍降落傘,像一隻優雅大鵬鳥,翩然飄落到河面上——
他寬闊健壯的肩膀上,坐着小小的,可愛活潑的血嬰-魔小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