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擡起頭,陸青冥含淚看着蕭玲兒,目光中帶着些許自卑。
“你以爲你什麽都懂!可你根本不知道!我最想要的是什麽!你們再跟着我!休怪我不留情面!”
悲怆的咆哮,淚水奔湧而出,轉過身,拂袖而去。
“陸青冥!你…你氣死我了!”蕭玲兒同樣被他氣的雙眼濕潤,可她卻沒有跟出去。
“大姐…你們…”蕭晨欲言又止,看着陸青冥離去的方向,有些不明所以。
“蕭姑姑,叔叔他怎麽了?我隻是……”軒轅倩委屈的看着蕭玲兒。她不明白,爲什麽…陸叔叔會突然這樣。
“沒什麽,讓他冷靜冷靜。陸叔叔隻是經曆了太多的生離死别,不想大家跟着他冒險而已。而且…”歎息一聲,蕭玲兒無力的坐下。
回頭看了看他離開的方向,搖了搖頭。她太了解他了,他自己說過,自己是個災星……
“而且他說過,他是個災星…”無力的靠在椅子背上,仰頭歎息。
“我不管!陸叔叔不是災星!爹爹是自願的!”倩兒不甘心的喊着,眼眶泛紅。
“傻丫頭…你懂什麽。他的确是個災星…呵呵!”蕭玲兒搖頭苦笑一聲。
玉蓮兒歎息一聲,站起身來。“我去看看他!”轉身就走。
龍宮内安靜一片,隻有倩兒的抽泣聲,和蕭玲兒的歎息聲。
不知過了多久,蕭玲兒站起來。率先打破了沉靜。“蕭晨,咱們也回去吧。家裏還有很多事要處理。”
說着,便先行離開。
午時的陽光很毒。但是秋風還是送來了一絲絲清涼。花草樹木已經漸漸枯萎,枯黃的落葉随風搖曳。
“災星!我是災星!可惡!我是災星!啊!!”一片林中傳來憤怒的咆哮聲。
咔嚓!一棵樹應聲而倒!
撲通一聲,陸青冥跪倒在地,不顧鮮血淋漓的雙手,抱頭痛哭。
“師父…爹!娘!軒轅大哥!我對不起你們啊!是我!都是因爲我的出現!不然你們也不可能…不可能這樣!你們告訴我…告訴我…我該怎麽做…”陸青冥悲怆的聲音傳遍林中。
鳥獸們都被哭喊聲驚散而逃。
“青冥……”玉蓮兒狂奔而至,站在樹林邊,看着那歇斯底裏的身影。
“蒼天不公!蒼天不公啊!”轟!一聲巨響,陸青冥一拳打倒一顆樹。
“青冥…青冥!你别這樣!你在幹什麽呀!”玉蓮兒慌忙沖上前,拉住了他。
“你别管我…走啊…你走啊!”陸青冥一把推開她,晃悠悠的向林外走去。
“青冥…你别這樣…你的手…”玉蓮兒跌坐在地,想要伸手拉住他,卻看到了他血淋淋的雙手。
“我是個災星…災星…都離我遠點…都走啊!蒼天不公…”陸青冥無力的垂着雙手,一步一晃的走着。
“唉…讓他發洩一下也好。如此年輕,能做到如此地步,也絕非尋常可比了。”林外,高空中淩空而立着兩個人,一個金發老者說道。
“他現在還不夠。你難道不記得你當初見到他的時候了嗎?”另一個灰袍人,灰袍下傳來一陣清爽的聲音。
“你這個老家夥,在你眼裏,似乎都已經是定數了。”金發老者笑道。
“你可是龍神啊!說我是老家夥,你豈不是比我更老?!”灰袍人打趣道。
“你…說不過你。你打算怎麽安排他?不會是還和上次一樣吧?别忘了,天上那三個小鬼還等着你出醜呢!”金發老者正色道。
“他?我不想過多的參與。哼哼,我要讓那三個家夥自食其果!咦?不對,是兩個!”灰袍人聲音突然變得淩厲起來,灰袍的寬大帽子被挑下去,露出了一張年輕帥氣的臉。
“兩個?不是三個嗎?”金發老者疑惑道。
“别忘了,有個小家夥的師兄,可是佛塔守護者!”灰袍人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微笑。
“哦,對。他有可能已經被……哦,不能說。”金發老者似乎知道了什麽,欲言又止。
“老泥鳅,回去了。再多留就出大事了!”灰袍人又将帽子扣上,嚴肅的聲音從灰袍中傳來。
“走吧!既然你不參與,那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金發老者歎息一聲,無奈的搖了搖頭,一陣金光,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林中,陸青冥看着泉水中倒映的自己,苦笑了一聲。
“沒錯!你就是災星!陸青冥你就是個災星!師父,父母還不夠!你到底還要害死多少人!玄陰大陣龍城死傷三百餘人!如今更有軒轅宇翮!你到底還要害死多少人才甘心啊陸青冥……”
他瘋狂的指點水中倒影,口沫橫飛的怒聲咆哮。那樣子,就像是一個入了魔的瘋子一樣。
“青冥…别再這樣了!”玉蓮兒再次追上他,從身後将他緊緊抱住。
“我是個災星啊!啊!!蒼天不公!爲什麽…爲什麽一定是我!我心痛…心痛啊!”陸青冥終于哭出聲來,九年了,九年來第一次如此痛哭。
“陸青冥!夠了!别再這樣下去了。你是個災星!我們知道,可是…你要掌控它。而不是被它控制啊!青冥…别怕,還有我,還有玲兒姐姐,還有蕭晨。大家都在!我們都不怕,你又在恐懼什麽?!”
玉蓮兒緊緊的抱住了他,悲悲戚戚的說着,眼淚無聲的滑落面頰。
“你放開我!放開我!我……我不能再繼續了…不能在繼續了。我怕,我怕有一天…我醒過來之後,看到的是你們的屍體!”
陸青冥雙眸渙散,身體無力的癱軟在玉蓮兒大懷裏,不斷的抽搐。好像有什麽可怕的東西就在他面前一樣。
“沒事的…我們都在。不用怕,你越是恐懼,它就越是會控制你。你要面對它,而不是逃避。”玉蓮兒輕輕的撫摸着他的胸口,就像是這樣可以緩解他的恐懼一樣。
陸青冥無言,他出神的望着午後刺眼的日光。
九年了,九年來對玄陰之力的恐懼,對自己的恐懼。對死亡的恐懼,他受夠了。
也許是積壓的太久,他累了。沉沉的昏睡在玉蓮兒的懷裏。
夜裏,蟋蟀在泛黃的草叢裏輕輕的鳴叫。點點繁星呼應着那皎潔的玉盤。
偶爾清風拂過,吹落了片片黃葉。點點熒光飛舞,螢火蟲在泉邊跳着美麗的舞蹈。
“青冥…醒醒。我們該回去了。”玉蓮兒在陸青冥的耳邊輕輕呼喚。
“嗯…”陸青冥疲憊的睜開了惺忪睡眼,輕輕呻.吟了一聲。
“蓮兒…讓我再睡會兒。”陸青冥看了一眼面前的人,像個孩子一樣依賴着她,翻了個身,依偎在她的懷裏又合上了雙眼。
“青冥!起來啦。我們該回去了,玲兒姐姐很擔心你的。”玉蓮兒推了推懷中的那孩子。
“不要!我要睡覺!我很累的!”陸青冥竟然環腰抱住了她!
玉蓮兒臉上瞬間就浮現了绯紅。
片刻後,玉蓮兒回過神來,現在不是沉迷于他孩子氣的時候,明天他還有很多的事要做,在這裏這個樣子休息會影響他明日的心境的。
“陸青冥!你給我起來!”啪!一巴掌落在了陸青冥的臉上!
“啊!哎呦!誰?!額…蓮…蓮兒……”陸青冥還靠在玉蓮兒的懷中,卻清醒過來。
他捂着臉,看着這個姿勢,讓他感覺到了尴尬,眼神若有若無的看着她,二人就這樣僵持住了。
“起…起來啦!”玉蓮兒躲開他的目光,推開他連忙站起來。
“哦,哦…我…我睡了多久了?”陸青冥支支吾吾的問道。
“四個時辰了!”玉蓮兒慌張的轉過身,整理被陸青冥壓的褶皺的衣裙。
陸青冥也裝作整理衣服,慌亂的回答道:“啊?四個時辰?!現在已經戌時了…我們悄悄趕回秦家,回房休息吧。”
“好的,我們快回去吧。”玉蓮兒一轉身,一道泛着淡淡金色的白光一閃。便慌忙的極速離去,似乎身後跟着什麽洪荒妖獸一般。
“喂!蓮兒!等等我啊!”陸青冥擡頭一看,玉蓮兒已經飛出了十丈有餘!
翌日清晨,秦家大院。
“唉!昨天我是怎麽了!真是的。算了,不想了,先煉丹。午時祭煉淨魂镯。”陸青冥坐在榻上,無奈的搖頭。
門外,玉蓮兒悄悄地站在門口,手中端着大托盤,上邊擺放着飯菜。想要推門而入,想了想昨夜的事情,她的臉上浮現了一抹绯紅。
搖搖頭,徑直走進去。
“飯菜放在這裏了,先吃一些吧。”玉蓮兒看着正在準備藥材的陸青冥,招呼道。
“嗯,放着吧。我先整理一下。”陸青冥看了一眼,答道。
“記得吃飯!裘氏給玲兒姐姐書信,告訴你倩兒正在蕭家等着你。她申時會過來和你談及此事,想讓你帶着倩兒曆練曆練。”玉蓮兒一邊擺放着飯菜,一邊說道。
“嗯,我知道了。我盡量快些祭煉淨魂镯,我先準備些丹藥。好了,你先出去吧,告訴下人,酉時之前我若爲走出房間,任何人不得來打擾!”陸青冥說着已經準備好了草藥,走到臉盆前。
“知道啦,我先出去了。”玉蓮兒點了點頭,走出了卧房。
“呼…吓死我了!剛才怎麽那麽緊張。還好沒被她看出來!”陸青冥在臉盆前,松了一口氣,看着門口。
殊不知,玉蓮兒走出去的那一刻,就拎着大托盤落荒而逃。“呼…呼…怎麽回事?他好像把昨晚的事情忘記了?太自然了!”
蕭玲兒在秦家大堂上正位坐着,閉眼觀望。将一切都看在眼裏。
“要是…我是蓮兒該有多好啊!”睜開眼,歎息一聲,蕭玲兒低下了頭。
“夫人!您讓我查的消息查到了!”這時,秦風走進了大堂。
“說來聽聽!”蕭玲兒正襟危坐,目不斜視的盯着秦風,嘴角挂着一抹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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