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的花看得清楚所以更美麗!”
“可是夜間的花更魅惑。”
姐妹們七嘴八舌的忙道,女人圍成一團,即使平常多不待見對方,可有話聊就源源不絕。阿百極力想着在蘭瑟樓時劉花娘的各種招數,朦朦胧胧有了影子心就安了許多。
“其實都美,但價值就在晚間的花不如白日的花來得真實,雖然客人大多圖一夜,但是夫人見過形形色色的男人,讓他們念念不忘的會是什麽?知己,白日碰見了屬意的花,晚上會不會想去摘?”她從容的說道。
“阿百,你講的話我不明白。”老花娘與姑娘們都不清楚她話中的意思。
“我明白,腦袋倒挺靈光嘛。”彤娘贊賞道。“阿百的意思是,白日我們下苦心釣起客人胃口,晚上他們自然掏錢來百煙樓。”
阿百沉着地點頭,笑着回握她按住自己的手。
“可是,這樣我們的姑娘白天無法休息了?!”花娘漸漸平複怒氣,與她探讨起來。
“夫人,這白日嘛隻要做足功夫,釣魚隻要一炷香的功夫就可回百煙樓睡眠了。第一,我們要選好客人下手。第二,姑娘們分爲白日與夜間活動,五天後再調換。第三,阿百可教她們一些技藝提高百煙樓的名聲。”
阿百苦笑,剛開始隻是胡亂說好讓花娘息怒,講着講着腦子便開竅,好在彤娘一語驚醒自己,倒幫了自己一個忙。
“這點子不錯,那......”老花娘想繼續聊下去時,彤娘截住道:“媽媽!這人兒流着血呢?再任由她這樣下去,你想收屍還是收銀子啊?!”
被彤娘一說,大家才反應過來,皆譴責老花娘的愛财。
“沒事,反正都沒有感覺。”阿百看着雙腿黯然傷神,若真照王爺所說每次都廢一個部位,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承受?
“哎呀,媽媽,阿百剛沒了家,你又是打又是罵,現下讓她休息下吧。”
“我去叫廚娘弄些吃的給她。”
“我去請大夫。”
面對姑娘們的熱情,倒是她先不好意思,蘭瑟樓裏的姑娘個個眼高,她很少與她們交談,孩子時可以無所顧忌,但長大了就變得疏遠。
“好吧,我也很忙,你先休息一下,明早再談了。”老花娘尴尬地整理好衣服,興許是覺得剛才自己的行爲過激了,裝作沒事的驅趕姑娘們一并出去。
彤娘爲她關上門,頓時房間冷冷清清,阿百靠着床沿,按住腿上流血的傷口。
“本王倒是幫你找了好的栖身之處。”清涼的聲音透進房内,阿百閉上眼睛徒然一笑再慢慢睜開,他就在眼前。
“拜見王爺,請原諒阿百無法行禮。”她平靜地看着他,看到他剛賣了自己又接着出現到這裏頗意外,随即心更沉了,他是不見得自己好過。
“你倒有做花娘的潛質。”鳴王譏笑道。
“阿百願意服侍王爺。”沒有與他過多的周璇,她一直不願接受的事實,況且不答應他有的是辦法讓自己生不如死。之前的忤逆或許是因爲昨晚,她接受不了自己會做出那樣的事,不願再與他牽扯。
“你在這裏活得風山水起爲何甘願做一名下人?”鳴王盯着她的腿看,不悅全寫在臉上。
“能服侍王爺是阿百的福分。”說着不由心的話,臉上無一絲喜悅。
“哦?怎麽聽這話那麽虛僞呢?”鳴王看了她一眼,漠然道。
“阿百無法真心,但是阿百願意忠誠。”她神色冷硬回答。說真心隻怕惹來更大的笑話,何不退而求次,做個忠誠的仆人來得輕松。
“無真心何來忠誠?”他的目光靜如深潭。
“王爺,下人隻需要忠誠,即使是至親也不一定有真心,所以忠誠更可貴。”她言辭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着實好笑,鳴王真的笑了。唇紅齒白,眼角勾俏,阿百看得着迷,那晚便是因爲這樣才甘願淪陷吧。
“伶牙利嘴。”他攬起她的腰,俯下身印上她的雙唇,見阿百仍像隻呆鵝,他狠狠地加深吻,熾烈的舌進入,熟悉的觸感使她身子更敏感,抖着的雙手抵在厚實的胸前,錯過一次可以,但第二次她就不允許。可無論使多大的勁她還是沒能掙紮開,她想拒絕也必須經過他允許,後腦勺被他一掌按住,看着他眸中的戲谑,蓦地嘴角勾起一笑,心情豁然開朗,既然他可以吻得坦蕩蕩,逃不掉那就好好享受。雙手不再抗拒,閉上眼睛。
“笑什麽。”離開她的唇,拇指輕撫着上面的紅腫,溫柔地道。
“阿百不虧。”神思迷離的她被他喚回一點理智,調勻呼吸後從容地回答。
鳴王低笑數聲,再次吻上去糾纏住她的舌,她剛平和的呼吸再次混亂起來,雙手緊緊抓住他的衣襟,兩人剛要摔落下床時,鳴王突然移開唇,任由她摔下去,頭咚的一聲撞得生疼。錯愕地擡起頭,映進眼裏是一道厭惡的目光,心底一緊,似有人拿匕首插入心髒。
無論外面有多嘈雜,室内好像一瞬間變得格外寂靜,兩人相對無言,最後鳴王扔下一瓶藥膏就離開了。
阿百摸着仍殘留餘溫的唇,他剛才的反應是厭惡我,還是厭惡他自己碰我?是嫌自己髒嗎?那天晚上他若不是醉酒哪會意亂情迷與自己共宿一夜。
這樣也好,至少她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