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大人,請您一定要讓茜兒回來啊!”
“城主大人……”
華袍女子磕頭磕得“咚咚”響,很快額頭就出現了紅痕,那叫一個情深意重,看得衆人很是感動。
終于有人不住低低道:“真是沒想到,這雲城的理事官竟然是這樣一個水性楊花的惡毒女子。”
“對啊,剛才他們說我還不信呢,隻是這老人家不會說謊了吧?”
“是啊,你看,她自己都沒反駁呢!”
“哼,一定是真有其事,你看,她女兒都沒說話呢!”
“真是知人之明不知心啊,看她的樣子哪裏像是這樣的人啊!”
“人不可貌相啊,你不知道?!”
“真是賤死了……啊呸,賤人!”
“對,賤人!”
“不過這陳家的大爺也算是幸運,能娶到一個這麽真心實意爲了自己的平妻。”
“對,太幸運了……着實是……”
……
卓可可聞言氣得渾身顫抖,她想要開口理論,卻被君小公子拽住,後者淡淡道:“可可,你要相信娘親。”
卓可可咬了咬牙,甚至感覺到了喉嚨中有股腥甜之氣,最後艱難地點了點頭。
一旁的卓瑪靜靜聽着,身軀站得筆直,表情也沒有一點異樣,依舊高傲的擡着頭,不争辯,不解釋,因爲她相信,季疏雲一定有自己的計劃。
隻是那緊握的手,還有指間一滴又一滴墜落的血水,卻洩露了她的心情。
事實上,卓瑪隻覺得五髒六腑都痛到了極緻,她以爲經過這快七年的錘煉,她已經有了一顆無堅不摧的心髒,隻是現在看來,她還是太嫩了。
此時,卓瑪隻覺得有一把刀在她的心頭一點點刮過,血淋淋的,生疼生疼。
這樣一個個對着她潑髒水的人,竟然就是自己以前的婆婆?以前的家人?
甚至是,以前的丈夫,以前她深愛的人……
想她曾經爲了陳家做牛做馬,離鄉背井,最後換來的竟然是這樣的污蔑。
因爲愛着這個男人,所以她忍下了和别的女子共事一夫。
而她所有的隐忍,所有熱包容,她收起自己的鋒芒,收起自己的驕傲,這樣匍匐在他的腳邊,竟然隻換來了這樣的結果。
這種痛,實在是太他媽過瘾了!
隻有經過這種徹底的痛,徹底的絕望,徹底的背叛,她才能徹底的醒悟!
難道不是麽?!
如果說前一刻她還對陳家人,對陳航有什麽幻想,有什麽不舍,現在就是徹底破滅!
非但是破滅,她的心還被挫骨揚灰,被風吹得四散消失。
而那一刻記挂着曾經的,懦弱的,卑怯的心死了,她才能迎來新生!
其實,她等待這一刻已經等待了很久,所以她心中更多的,是僥幸,是重擔和責任全部放下之後的輕松感。
深深呼吸一口氣,卓瑪閉上了眼睛,再次睜開的時候,她卻忽然撞入了一雙含着笑意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