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雲缭缭，霧霧枯零亂秋煙。
黯淡殘陽，空寂終晚，融融藹藹戚戚……
那人就這麽将自己融化在這的一種落寞裏頭，沒有回頭，隻是用沙啞的嗓音道：“本王說了，不要來打擾我……”
這一身的殘缺，這一身的悲歎。
英雄沒落，道盡世間冷暖無情。
哀哉哀哉。
季疏雲眉梢一挑，跳出這種氛圍之外，語氣平靜而又輕緩的道：“本城主也不想來，隻是本城主想要知道，自己有沒有選錯合作之人。”
她的聲音，清亮，冷冽，好似一陣朔風，從曠野的彼岸吹拂而來，帶着冷意，帶着霸道，帶着強勢，驅散了他身邊四周的陰霾。
身軀不由自主地僵了僵，這畢竟是已經刻畫到靈魂裏面去的聲音，他如何能忘懷，又如何能忘懷？
深呼吸了一下，慕容謙有些期待，有些希冀，有些忐忑地回頭，果然一眼就看到了那個站在涼亭對岸的女子。
一襲如故的紅衣，一雙如故的星眸，一抹如故的淺笑……
隻是那紅衣不再是爲他而裝扮，那星眸眸不再是爲他而明亮，那淺笑也不是爲他而輕揚……
一切都變了，這個本應該屬于他的女子，屬于了别人。
這個本應該屬于他的位置，也屬于了别人。
雖然心中早已經知道了這個答案，隻可惜直視的時候，心中還是說不出的哀涼和刺痛。
這涼意脈脈，這痛意濃濃。
然而，會覺得冷，會覺得痛，這也是他還活着的證明。
總比她離開的那一段時日，他猶如行屍走肉一樣活着要好……
對，就這麽看着她，就好。
就算無法觸碰，就算無法擁有，可是她還在，這就好……
有些不穩的站直身軀，慕容謙對着季疏雲的方向笑了笑道：“好久不見了，季城主。”
這一次，不再是雲兒，而是季城主，這倒是出乎了季疏雲和君無極的意料之外。
明明，他眼底的悲傷濃郁的就要傾瀉而出一般。
隻是，他不說，他們又何必問呢？
眉梢一揚，季疏雲眼底綻放着一種鋒利的光芒，湛湛逼人：“這一次的事情，你有幾分的把握？”
慕容謙微微一笑道：“十分。”
對，十分的把握！
因爲這一次，他必須赢！
如果他不赢，他又如何能守護她？
這已經是他最後最後可以爲她做的事情了，就算是弑兄殺父，他也在所不惜。
那樣的人，不是父親，那樣的人，也不是兄長。
他隻要，守護者自己心中所愛，即可！
十分把握？！
季疏雲眯了眯眼，總覺得此時此刻在眼前的慕容謙有些不同了。
但是，具體是哪裏不一樣，他也說不清楚。
季疏雲看了眼自己身邊的男人，見她對自己點了點頭，這才問道：“好，具體的計劃，你要告訴我嘛？”
慕容謙笑了笑：“不用了，我會自己解決。”
現在讓她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險，那一切的黑暗和醜陋，就讓他來抗吧。
這一次，換他不顧一切的，守衛你可好？
雲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