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完美複雜的聲音,曾無數次出現在季疏雲的腦海中,幾乎融入了她的靈魂。
但卻不是因爲挂牽,而是因爲仇恨。
恨意,濃烈得讓她想要咬斷這聲音主人的咽喉。
雙眸輕眯,季疏雲斂下眼底銳利的殺意,手掌輕動,緩緩回頭,将男子的模樣收入眼底。
這分明是她的房間,四周卻被一股她所不知的濃重黑影籠罩。
他挺拔的身軀一半隐藏在黑暗中,一半呈現在月色下。
暗如夜,冷如霜。
皓潔的銀色月光,猙獰的惡鬼面具,深邃的漆黑雙眸,光潔的細膩肌膚,完美的優雅輪廓。
他就這麽淡然而立,仿若上天精雕細琢而成的藝術品,輕勾回轉,般般入畫。
但他身上那一股超然的氣質,卻又是筆墨難及,不可捉摸。
兩人就這麽靜靜凝望,一如桃花泉邊,缤紛錯落之中,他們抵死糾纏的那一刻。
隻是出乎無極尊主意料之外,她不憤恨,不盛怒,不辱罵,不氣惱,隻是悠悠一笑,仿佛看着一個陌生人般,用極爲禮貌疏離的嗓音問。
“閣下有事?”
無極尊主設想過兩人再次見面的場景,隻是沒料到,她竟然會這般的風輕雲淡。
淡得,仿佛兩人隻是沒有任何關系的陌生人。
心莫名不悅,無極尊主眼神微沉道:“你要去佩城?”
“是。”
季疏雲面容保持着無懈可擊的笑靥,在月光之中,宛若幽幽盛開的清昙,美得驚人。
隻是這笑,落在無極尊主的眼中,卻莫名礙眼。
雷音說過,她詛咒他,怨恨他,辱罵他,但如今看來,根本就不是這麽回事。
他對于她而言,壓根沒有一絲的影響力。
她非但不恨他,不怨他,看着她如此清澈的眼神,分就是就沒有記住他!
一想到自己竟然沒有在這個女人的心底留下烙印,無極尊主的眼神愈益森冷。
“你不介意?”
季疏雲歪了歪腦袋,任由自己綢緞般的長發劃過小巧的肩頭,調皮的在夜風中飛舞,而他“送”的火紅玉佩襯托着她羊脂玉般的肌膚,格外刺眼。
“介意什麽?那是本小姐的封邑,天花又如何,本小姐的東西,就算死神也不能奪走。”
無極尊主看着那玉佩,眼底的陰沉淡了一些,緩緩道:“本尊說的不是天花。”
季疏雲眉梢一挑,又問道:“哦,那閣下說的是?”
纖長的羽睫一顫,男子削薄的唇漾出一絲弧度,一字一頓,邪魅而又放蕩吐出幾個字:“你的處子之身。”
“喀拉……”
空氣聲傳來一陣細小的聲響,毫無疑問,這是某人雙拳緊握的聲音。
無極尊主眼底冷意漸散,雙眼饒有興趣的打量着季疏雲。
隻是下一刻,季疏雲就恢複了正常,繼續保持着完美的笑容,不痛不癢道:“有何可在意的?要知道,那人又小又細又疲軟,最重要的是,他的技術真是爛!透!了!”
“喀拉……”
又是一陣拳頭緊握的聲音傳來,隻是這一次來至另一個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