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的眼底，劃過一絲連自己都沒察覺的黯淡和複雜，緊跟着浮現的，不是季疏雲想象中的那種輕蔑和鄙夷，而是滿滿的心疼，雖然也是一閃而過，但是季疏雲卻瞧得真切。
她愣了愣，她從書籍和史記中知道，這個時代的人和華夏古朝代一樣保守，像她這樣狀況的人，他不是應該鄙夷或者是疏離的嗎？
爲什麽，反而會一副擔憂心疼的模樣？
涅槃，轉移了一次以後，被轉移者幾乎是已經判了死刑，無法可解。
垂眸輕啜了一口香茗掩飾自己的失落，鳳箫緩緩擡眸道：“既然涅槃已經轉移了一次，恐怕……”
“你是說，沒得救了？”季疏雲道，聲音平靜得讓鳳箫的心再次一顫。
爲什麽能這麽平靜？
他皺眉看向季疏雲，半晌還是問道：“你……打算怎麽辦？”
季疏雲聳了聳肩，忽然擡眸對上鳳箫來不及收起擔憂的眸子，眨了眨眼道：“自然是好好孝順爹爹。”享受天倫之樂。
連神醫的嫡系弟子都說自己沒救，那估計普通的方法真的救不了自己，既然這樣，那就好好過好剩下的日子。
本來還打算海闊憑魚躍，但是如果真的隻有九個月的生命，留在季風的身邊也很好。
鳳箫以爲季疏雲已經到了自暴自棄的地步，眉頭緊鎖，半晌道：“季大小姐，我可以請我的師傅過來，說不定我的師傅會有辦法。”
季疏雲眨了眨眼：“你師傅？第一神醫？”
鳳箫點頭，想要說服季疏雲一樣道：“我師傅醫術比我精湛很多，隻是他的性格有些奇怪，想邀請到他，可能需要一些契機。”
“那比鬼谷二仙呢？”季疏雲疑惑道。
“這個沒比過。”鳳箫如實道，畢竟三人從來沒有沖突過，自然沒有交集。
鬼谷二仙研究這個蠱毒已久，都沒有找到方法，這個神醫真的會有辦法麽？季疏雲雖然不大相信，卻也沒有開口質疑，畢竟能把握多少機會是多少機會啊！
“那，就謝謝鳳公子了！”季疏雲微笑着道。
鳳箫再次被眼前的笑靥所感染，也輕笑了起來，那溫柔的氣息暖融和煦，讓季疏雲心中贊歎。
果然啊，美男子就是美男子，光是看着這笑容都能多吃兩碗飯呐！
無論是一開始鳳箫對她的維護，還是方才那一瞬的心疼，亦或是現在的主動請纓，季疏雲記下了鳳箫對自己的情誼，心中将鳳箫劃爲了“自己人”的範疇。
菜肴陸續端上，兩人把酒言歡，就醫術和針灸等等方面展開了交談，越是深入了解，鳳箫就越是震驚。
季疏雲在醫術是的造詣絕讓他驚豔，最重要的是，她有各種大膽的想法和思路，讓他耳目一新，受益匪淺。
而季疏雲如此深愛醫術，自然也喜歡和同類交流，鳳箫絕對堪稱醫術上的奇才，給了季疏雲不少的啓迪。
一頓晚膳，讓兩人都對彼此産生了一種敬重，更像是惺惺相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