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疏雲心中警鈴大作,皺眉道:“你恨他嗎?恨君無極殺死你的親人,摧毀了你的國家,使得南嶽國破山河碎,人們颠沛流離?
但是,那已經是上一輩子的事情了。
上一輩子的君無極和這一世的君無極判若兩人,他是絕對不可能做出,好像上一世一樣的事情。”
聽見季疏雲這般警惕的話語,白岫堅定地道:“不!我并不恨他,就算是上一輩子的他,我也并不怨恨。因爲我心中知道,南嶽之所以會滅亡,和君無極并沒有多大的關系,隻是最後出手的人是他而已。就算沒有君無極,也會有其他的人代替君無極的位置……”
這樣的回答倒是讓季疏雲有些驚訝,白岫的心中難道真的沒有仇恨?
是不是看出了季疏雲的疑惑,她繼續道:“如果你等我把話說完,你就能知道,這小小的仇恨,可接下來所發生的事情,根本沒有任何的可比性……”
“你請說。”
“自從南嶽皇室滅亡了之後,我便從南嶽皇宮中逃了出來,而沿途的路上,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根本沒有辦法在戰亂中存活……爲了活下來,我用了各種各樣的手段,你能夠猜想的到嗎?”
說着,白岫的眼睛淡淡看向季疏雲,裏面寫滿了心碎、痛苦和無奈。
慕容夙的模樣,季疏雲是親眼見過的。
而慕容夙的親生女兒,不用想都應該知道,那絕對是傾國傾城、禍國殃民。
這樣的一副容貌,如果是在太平盛世,或許能夠爲她赢得一份讓所有人都嫉妒的良緣。
但是如果是在戰亂之中,那就絕對是催命符。
“沒錯,這如同你想象的一般,爲了活下來,我就好像是玩物一樣,輾轉在不同的男人和勢力之中……那時候的我,是多麽的肮髒,多麽的可笑?
我見識過人間最黑暗的恐懼,最殘暴的統治,最麻木不仁的殺戮……在亂世之中,爲了活下去,每個人都已經瘋了。
什麽良知,什麽尊嚴,什麽善念……這一切的一切,早已經被他們抛諸腦後。
燒、殺、搶、奪、****擄、掠……這一切在上一輩子而言,我已經見識太多太多,直到最後,就連我都已經是麻木不仁……
現在想來那時候的我,其實和那些作惡者,有什麽不一樣呢?”
季疏雲靜靜聽着,白岫的描述雖然非常冷靜,但是她的身軀卻在不住的顫抖,她的聲音也越來越緊繃,就連眼神,都開始飄忽不定起來。
那該是如何的痛苦,那就該是如何的絕望,才能夠讓她在重生之後,每每想起那般的黑暗,都能讓自己的情緒被牽連?
“因爲上一輩子沒有人可以牽制屍兵,強大的屍兵隊伍,幾乎以絕對強悍的姿态,橫掃了四國……隻是當時的人們并不知道,那強大的軍隊,其實是吃人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