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薄的尾音緩緩向上,猶如一條毒蛇,緊緊纏住了白岫的心。
她的呼吸,一縷一縷漫上了冰冷。
而她的心,也一寸一寸陷入寒涼。
許久之後,白岫緩緩道:“我沒有,當年的事情,的确是一個例外。那我現在能夠變成這樣,也是因爲,我必須要活下來,用盡各種各樣的方法,活下來。”
男子笑了笑,心中并沒有一點愧疚,更加沒有一點後悔,隻是幽幽道:“這麽說來,爲師當年把你逐出了内門,讓你出去闖蕩,還給了你一線生機?”
白岫咬牙,繼續保持沉默。
而男子則好像發現做什麽新大陸一樣,笑道:“事實定然就是如此,如果當年爲師沒有把你遺棄,你說不定還沒有現在這番作爲。”
白岫笑了笑,道:“多謝師傅……”
男子微微搖頭,道:“岫兒啊,你們要回去金龍島找爲師,爲師這就出現了,你們也不需要跋山涉水去到金龍島,你看爲師多麽體諒你。隻不過,你爲何要帶他們去金龍島?”
白岫保持沉默,而男子卻毫不介意,繼續道來。
“你應該知道那上面有着什麽……那個地方,除了我天機門的人之外,絕對不允許其他的人踏足,難道爲師沒有告訴過你嗎?爲師給你的任務,你沒有完成就罷了,竟然還敢違背爲師的意願?!”
男子的眼神瞬間變得凜冽而又危險,好像一把鋼刀,倒挂在了白岫的腦袋上。
随時随地,都會掉下來,砍掉白岫的腦袋。
在這樣的時候,她獨自一人,絕對無法閃躲。
想要殺死白岫,對于他而言,就好像你是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白岫緊咬牙關,強行壓制住心中的惶恐道:“當時沒有将師叔請回來,的确是岫兒的錯……隻是這麽說來,師傅是願意把君無傷所中之毒的解藥,交給徒弟嗎?”
“君無傷?”男子反問道,“原來季疏雲和君無極的女兒,叫做君無傷啊……的确是一個好名字呢。隻可惜的是,她一出生就注定命運多舛。”
“師傅!”白岫終于忍不住拔高聲音,質問道,“您這麽做到底是爲了什麽?小的時候,您不是教導我們,要爲了天下而奮鬥嗎?”
白岫的話說得義正言辭,可是她的手依然止不住的顫抖。
男子忽然饒有興趣地笑道:“岫兒,爲師一直想問,你到底在怕什麽?”
白岫身體猛地一僵,雖然是一閃而過,卻依舊欺騙不了男子的眼睛。
他瞬間就發現了,那藏在白岫人皮面具之後,深深的恐懼。
如果說以前,白岫因爲發生了意外,不得不被他放棄。
那麽現在,他就要仔細的想一想,那一段意外發生的可能性。
難道說……
白岫是故意的?
真的可能嗎?
當年的白岫,不過是一個三歲的小奶娃,剛剛處于開蒙的階段,就能夠看出些什麽?
這是如果當年的一切隻是偶然,那麽現在的白岫,是如何煉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