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都成年了,爲什麽不讓我自由地選擇自己想要的生活?”我的雙眼一熱,淚水幾乎要奪眶而出,壓抑多時的怨氣也變成了委屈。“我這樣很難受…你知道嗎?”
爸爸忽然長歎了一聲,憤怒的目光從我的身上移開,一言不發起身就往卧室的方向走去。媽媽也是歎氣,意味深長地望了我一眼以後,也追随爸爸回到卧室。
空蕩的大廳一下子剩下我們三人,氣氛更是尴尬到了極點。何紹偉從沙發上站起來,看我的眼神變得無奈至極。“雅文,你爸昨晚擔心得一夜未睡,連夜打電話給我,還差點報警了。”
我瞄了一眼何紹偉,發現他的臉容憔悴,襯衣的領子都沒有折好,胡渣長滿了下巴。他昨晚一夜未眠嗎?爲什麽看上去會如此憔悴和不安?
我的心在收緊,嘗到了一種叫做心痛的感覺。
“是我的意思,别責怪雅文。”袁政豪護着我,握着我的手,像是宣誓主權。他的呼吸聲急促而沉重,似乎被何紹偉的氣場壓倒了。
何紹偉的聲音低沉而嘶啞,目光轉到袁政豪的臉上,淡淡地說,“雅文的父母以後也不會阻止她見你,但你得答應我要照顧好他。”
“我會的。”袁政豪回答得很幹脆。
我從來沒有想過事情可以進展得這麽順利,自從那天清晨以後,父母再也沒有過問我和袁政豪的事。而何紹偉似乎逐漸淡出了我的生活,除了在事務所偶爾碰面打招呼以外,他也沒有像從前那般圍着我轉。
可是,我的心情也沒有像預期般好起來。沒有了何紹偉的體貼,我的内心像被掏空一樣,怎麽也感受不到不久前的安全感。
我與袁政豪像普通情侶那樣約會,他喜歡帶我去不同的酒吧或者好友們舉辦的House.party。熱鬧和喧鬧讓我的夜生活變得精彩絢麗,但我卻在那種放縱中感到空虛和寂寞。
情到濃時我們也會親吻、擁抱,可是當他想更加深入的時候,我的身體卻本能地拒絕了他。這種情況出現的次數多了,我和他之間的關系也變得越發尴尬。在那些無眠的夜裏,我對自己口不對心的行爲感到苦惱,既然已經決定于袁政豪重拾舊愛,爲何心裏想的還是何紹偉?
那天晚上淋雨以後不久,我就病倒了。剛開始的時候是感冒,吃了藥以後也沒有好轉。不久開始咳嗽,并且越來越嚴重。
袁政豪的關心并沒有讓我的心情好起來,慢慢地我借口身體不适拒絕了他的約會。何紹偉似乎有意避開我,在他連續三天沒有在辦公室出現後,我才從林澈然口中得知他去了北京出差。
雖然我不肯承認,可是我開始想念何紹偉了。在他出差半個月的日子裏,我每天都變得低迷不振。嚴重的咳嗽讓我的胃口變差,身體也越來越弱。我第一次覺得自己的人生失去了方向,每天上班下班就像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
夜深人靜的時候,我也曾想要打電話給何紹偉。可是手指剛按下那串熟悉的數字,腦子就浮現起那天清晨他落寞的背影。他的那番說話是打算把我交給袁政豪嗎?否則他爲什麽會說出讓袁政豪照顧好我的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