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換好鞋陪何紹偉出門,沒有目的地,就這麽沿着種滿榕樹的小路往公園的方向走去。晚飯剛過,很多家長帶着孩子到公園玩燈籠,平時清淨的草地上多了稚嫩的歡笑聲,顯得熱鬧非凡。
“要玩燈籠嗎?”何紹偉停住了腳步,望着公園裏售賣燈籠的小販問道。
我站在噴水池旁,望着草地上如星火般淩亂的燈籠,連忙點了點頭。不久以後,何紹偉就提着一個淺紫色的紙燈籠回來了,手上還拿着蠟燭和火柴。“來,我幫你點上。”
大概很多年沒有見過這種傳統的紙燈籠了,粗糙的造型卻依舊能勾起了我兒時的回憶。我提着燈籠的小木棍,就這麽蹲在地上,讓何紹偉幫我點燃卡在底部的蠟燭。微弱的火光逐漸變得明亮起來,我小心翼翼地把壓平的燈籠提起,何紹偉則用雙手擋着北風,避免吹熄蠟燭。
溫暖的熱氣不斷地往上湧,紅彤彤的顔色映照在何紹偉那張帥氣的臉上,溫和而不失帥氣。他的眸光如絲綢泛起的光澤,閃亮如夜幕中的星辰。
“真美。”我心情大好,情不自禁地笑起來,“走吧,我帶你去冒險。”
燈籠把公園一側陰暗而狹窄的小路照亮,我領着何紹偉往我的小天地走去。那是公園未擴建前的一個小角落,裏面有一個舊式的秋千,以及被桂花包圍的小魚池。
我把燈籠卡在秋千的架子上,風一吹便左右搖晃,就像一棵孤獨的蘆葦,高傲而美麗。
脫了高跟鞋,我坐在秋千上開始搖晃。何紹偉看着我,語氣也變得随意起來。“我推你吧。”
“好,用力一點。”我調整好坐姿,雙手緊握着千秋上的鐵鏈,聲音也變得歡快起來。“準備好了!”
慢慢地,千秋在何紹偉的推動下開始蕩漾起來。生鏽的支架在劇烈的摩挲下發出了“吱吱”的響聲,四周漆黑一片,隻有掉在秋千一旁的燈籠散發着朦胧的燈光。
我擡頭望着天上的明月,心中的激動越來越強烈,仿佛身體每次停留在最高點上,那份比青春更唯美的月光,都可以觸手可及。
不知道英國的月光也會這麽好看嗎?袁政豪今晚會是一個人過嗎?
玩了沒多久,我開始感到頭腦發脹,眼前的景物也開始變得模糊起來。我把頭枕在自己的手背上,想要喊停,可是聲音卡在喉嚨怎麽也發布出來。
何紹偉仿佛看到了我的不對勁,扯着秋千讓它的速度緩慢下來,然後從背後抱住了我的身體,擔憂地問道,“你不舒服嗎?”
我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那種想嘔吐卻吐不出來的感覺很難受。我的腦袋要爆炸了嗎?怎麽像被針紮的疼痛感,又再次襲來?
“我的頭…很痛…”我的身體疲軟地往何紹偉的身上倒,趴在他的胸膛上不斷地喘氣。“很痛…”
何紹偉的語氣變得慌亂起來,抱起我的身體就往往外走,“怎麽頭痛了?别擔心,我現在就送你去醫院。”
我無力地把頭靠在何紹偉散發着薄荷味的白襯衣上,心裏才變得踏實起來,就像溺水的時候抓住了一葉浮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