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嫂子。”陸永軒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痞子式的笑容。說着,他已經搶先我一步推開了病房的門,朝床上的何紹偉笑說,“何律師,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永軒!”何慕妍看到陸永軒,臉上陰沉的表情随即褪去。她留意到我的存在,又笑着向我打招呼,“雅文,很久不見。”
“很久不見。”我笑着打招呼。再次望向何紹偉,發現他的精神比早上的時候好了不少。
他略顯吃力地把自己的身體支起,坐在床上穩了一會兒才擡頭對我說。“雅文,你也累了,讓永軒先送你回去休息,這裏有慕妍陪着就行。”
我還想繼續說些什麽,可是話語卡在喉嚨吐不出來。雖然我很擔心何紹偉的身體,可是以下屬的身份長時間留在病房,似乎不适合。我輕輕歎了口氣,接着回答,“嗯,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
下了一整夜的暴雨已經停止,醫院停車場兩旁的白蘭花散發着淡淡的幽香。陽光照灑在沾滿雨滴的綠葉上,折射出絢麗的色彩。
可是面對這種好天氣,我的心情卻怎麽也愉悅不起來。回家以後,我匆匆洗了個澡然後上床補眠。可是輾轉反側多次,依舊無法入睡。
手指不經意地掠過脖子上的項鏈,我下意識把鑰匙形狀的吊墜輕輕握在掌心,那種浮躁不安的心情才逐漸安定下來。這項鏈是很久前朋友送給我的生日禮物,但我無論怎麽努力,也想不起是誰送的。
半睡半醒的狀态一直持續到下午五點多,我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強烈的念頭,整個人從床上驚醒過來。沒有思考太多,我換了衣服就往公司趕過去。
我對任永強這個名字有些模糊的印象,他應該是何紹偉手頭案子的當事人!
當我趕到事務所的時候,同事們都離開了。我放心地來到走廊盡頭,手指飛快地按下何紹偉辦公室的密碼鎖。
密碼是平安夜這天的日期,我無意中看過何紹偉解鎖,無心記下來的。
何紹偉的辦公室很整潔,棕色的辦公桌右側是一個兩米多高的書櫃。我把辦公桌上的台燈打開,手背劃過一旁深藍色的杯子,發現缺了杯耳,伫立在整齊的物品中顯得有些唐突。
我快步走進書櫃,發現裏面的資料按照日期全部歸類,有條不紊地疊放整齊,正如他的主人那般嚴謹而整潔。因爲檔案的首頁都會附上案件的人名,方便日後的翻閱,所以查閱起來不會太費勁。
但是我從一月到七月的檔案附頁都看了一遍,還是找不到任永強的名字,難道是我記錯了嗎?
夜幕早已落下,我把手中的檔案放回原位,可是心中那份隐約的擔憂卻随着時間的流逝越來越強烈。我轉身坐在何紹偉的辦公椅上,手指輕輕地叩敲有些褪色的實木桌面沉思。
當我從沉思中回過神來的時候,意外發現辦公桌右下方的抽屜沒有關緊。好奇心促使我拉開了抽屜,結果發現裏面放着一個黑色的文件夾。
文件夾的正面貼上了“任浩天離婚案”幾個字,不知爲什麽,我的潛意識裏有一種感覺,這份文件就是我想找的資料。我彎身想要把文件夾拿出來,卻發現上面壓着一個沉重的相架。
“誰在裏面?”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打開了,尖銳的女聲伴随着高跟鞋的響聲在幽靜的辦公室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