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們的生活過得越來越好,感情卻越來越差。日複日忙碌的工作,煩躁的心情,把我們之間最單純的愛戀磨滅成隔閡和冷暴力。
那個下着蒙蒙細雨的晚上,如果我沒有提早從珠海出差回來,或許到現在依舊活在他編織的謊言中,無知地用自己的真心去成全他的自私。
現在想起來,失戀的傷痛已經在慢慢變淡。初戀不能開花結果,也不代表我不能擁有幸福。
我遊移的目光落在鞋櫃的香水百合上,那是我被辭退那天下午給自己買的,離開的時候忘記扔掉,此刻已經完全枯萎了。我思考了一會兒,翻身從沙發上跳起來,把枯萎的百合花和那盞陪伴我多年的Hello.Kitty台燈一起扔進了垃圾桶。
再見了,我的初戀!
不再見了,陳立仁!
我從抽屜裏翻出抹布,簡單地把屋子清理了一番,然後洗漱幹淨回到房間睡覺。雖然我享受旅行的感覺,可是家裏的小床依舊是我最可靠和溫暖的港灣。
手腕上的貝殼手鏈已經被我摘下來放在一個精緻的紙盒裏,我不是一個感情灑脫的女人,可是心中的那份固執和倔強,習慣把一些不快樂的情緒鎖起來。
有些人和事,注定要壓抑在心底,成爲永遠的秘密。
而你,陸永城,注定隻能成爲我心底裏最憂傷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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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去秋來,街道兩旁的落葉提醒着我深秋的到來。從三亞回來以後,我精心準備了一份中英文簡曆,每天花上幾小時不斷地浏覽各大招聘論壇,然後抱着張小娴的小說窩在家裏等候面試的通知。
在這個拼學曆、憑能力,或者拼爹的年代,找到合适的工作比找如意郎君還艱難。對于一個經驗尚淺的年輕人來說,高不成低不是找工作最緻命的硬傷。在經曆了N次面試失敗以後,我終于成功獲得了一間外貿公司複試的機會。
複試位于市中心一棟甲級寫字樓的二十樓,裝修簡介卻不奢華。給我們面試的是一名三十歲左右的女人,身上散發着成熟幹練的氣質。她穿着得體的職業套裝,頭發挽成發髻,臉上畫着精緻的妝容,看我的眼神透着一種數不清的挑剔。
“我叫Jessica,麻煩自我介紹,并談談對我們公司的一些看法。”Jesscia始終保持着表面上友好的微笑,說話的時候犀利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我的身上,讓我感到不自在。
還好我來複試之前上過這間公司的主頁浏覽過它的主營産品,有些專業的陌生詞彙也專門查過字典,所以還不至于難到我。雖然我的英文水平隻有六級,可是口語還算不錯。經過一番口若懸河的自我介紹後,我又把自己早已準備好對産品的一切認識和看法說出。
“如果你被公司錄取,試用期三個月,表現優秀的話可以提前通過。”最後,我從Jessica的臉上看到了一絲贊許的神色,她在複試的表格上簡單記下了幾筆,然後讓我回家等待消息。
三天以後,人事部來電通知我月初入職,失業的日子終于熬到了盡頭,一直壓在我心頭上的失落感也悄然散去。
我利用入職前的空閑時間,上網買了烤爐和一些做蛋糕和曲奇的材料,讓烹調的樂趣壓抑着我對某個人的思念。
那是一種感覺虛無缥缈,卻一直困擾着我的執着。我知道自己無法忘記這名認識不到兩個月的男人,我也不打算把他遺忘。一切美好而傷感的回憶,就好好隐藏在我的心底吧。
天氣好的時候,我會約上閨蜜逛街聊天,周末的時候固定回父母家裏吃飯。自從大學畢業以後,我便獨自一個人搬離了父母。無論親愛的母親大人怎麽勸說,我始終堅持着一個人的生活。
因爲,六年前的那件事,一直困擾着我多時。
“你表姐春節過後結婚,男的家裏條件聽說不錯。”我在廚房洗碗的時候,媽媽冷不防說了一句,語氣聽上去有點酸酸的。“你姨媽都說當初以爲你會先出嫁,可是…我覺得我家女兒條件比她還好。”
“媽!”我一邊沖洗碗筷,一邊小聲責罵說,“這種事情急不來,我剛找到工作,穩定下來再算吧。”
“晴晴,你養不活自己的話老爸可以罩着你,趁着年輕快找個好男人嫁了才是道理。”我那氣管炎老爸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倚在廚房的門上,笑嘻嘻地看着我。
“爸,你跟媽今晚一唱一和地催我找男人結婚,是嫌棄我的意思麽?”我拉過毛巾擦了擦雙手,故作生氣地瞪了爸爸一眼。
媽媽難得附和爸爸的說話,語重心長地對我說,“我們沒有催你的意思,可是父母年紀大了,總希望可以看到你找到一個好男人,盡快穩定下來。其實立仁那孩子挺不錯,估計是你把他吓跑了。”
一眨眼,原來自己已經到了被父母催婚的年齡。看着媽媽有些發白的發絲,我的心裏也感到一絲難受,拒絕的說話卡在喉嚨怎麽也說不出口。
“媽,請你以後也不要在我面前提起那個男人,我會感到惡心的。”我沉默了好一會兒,然後黑着臉離開了廚房。
“晴晴!”爸爸輕鄒着眉頭,欲言又止,“走吧,今天老爸送你回去,免得你擠公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