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文謹寫給我最親愛的閨蜜,謝謝你們陪我走過那段瘋狂的歲月!
八月三十一日,天氣炎熱。
這個南方二線城市的火車站,在經曆了兩個多月的喧鬧後,很快恢複了往日的冷清。
兩小時前我買了一張前往吉首的硬座票,背着從淘寶網上買回來的紅色登山包,踏上了流浪的旅途。
夏日的熱浪迎面撲來,偌大的火車站廣場上隻有寥寥幾許歸家心切的身影。幾名小販正無精打采地倚在三輪車的車架上,毫無朝氣地叫賣着冰鎮西瓜和清涼飲料。
月光透過稀薄的雲層,把醉人的銀光傾斜這個燈光璀璨的城市之上。曾經在網上看過一句流傳已久的情話,“擇一城終老,攜一人白首”。但在經曆了連番變故以後,失望和辛酸,讓我看透了這份承諾背後的唏噓。
我戴上了耳塞,手機裏重複地播放着許美靜的《傾城》,歌詞傷感卻動聽。
紅眼睛幽幽的看着這孤城
如同苦笑擠出的高興
全城爲我,花光狠勁
浮華盛世作分手布景
傳說中癡心的眼淚會傾城
霓虹熄了,世界漸冷清
煙花會謝,笙歌會停
顯得這故事尾聲更動聽
……
擡頭凝望着火車站廣場上米白色的遮雨棚,我努力調整陰霾般的心情,邁開沉重的腳步。隻要通過這扇門,我就會踏上未知的旅途,用一個人的自我放逐,去遺忘那些困擾我多時的傷痛。
“芷晴…”
前進的身體突然被一隻有力的手臂抓住了,我隐約聽到一把熟悉的男聲在許美靜凄美的聲線中響起。慌亂中回頭一看,我整個人像丢了魂魄般呆在了原地。
是他,我的前男友陳立仁。
這是我們分手以來第一次見面,他清秀的臉容透着說不出的憔悴,布滿血絲的雙眼盡是抱歉。“芷晴,我送你進站。”說罷,他從我的雙肩上卸下沉重的登山包,沉穩的腳步領着我往車站大廳走去。
看着陳立仁消瘦的背影,我的心像被扯開了一個血口。往事像鹽一樣灑在我的傷口上,用最殘忍的方式提醒着我曾經的刺痛。
“我聽婉文說你要一個人出去旅行,放心不下所以過來看看。”陳立仁閃爍的眼神從我的身上移開,指甲不斷地摳着自己的掌心。每次他感到不知所措的時候,就會重複這個小動作,直到掌心被劃出血痕才停下來。“你…你還恨我嗎?”
一個月前不堪的情景再次浮現在我的腦海中,我緊咬着自己的嘴唇,直到血腥的味道充斥着我的鼻腔,才冷聲說道,“如果恨一個人可以把對方殺死,你已經死了無數次。”
“對不起,我知道無論說什麽也不能求得你原諒,但希望你…”說到這裏,陳立仁心虛地瞄了我一眼,猶豫許久才繼續接話。“你可以爲我保守這個秘密嗎?”
如果當時不是在火車站的候車室,我估計自己會控制不住跳起來,狠狠地甩眼前的這名男人一個耳光。說到底,他不過是一名膽小卑微的男人,企圖用謊言去掩飾真相。世上沒有密不透風的牆,即使我不說出去,事實總會有敗落的一天。
“好,也麻煩你以後也不要再找我。”丢下這句話,我重新背起登山包,頭也不回地往檢票閘口走去。陳立仁在我身後的呼喚聲很快淹沒在擁擠的人群中,我快步通過檢票口,直到自己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視野中才緩下腳步。
有些事情,無論你能不能接受,都已經成爲事實。我現在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找一個陌生的地方,靜靜地看着自己的傷口愈合。
想不到這次說走就走的旅行,卻在不久的将來成爲我人生的轉折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