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感情好不好,你真的已經忘記了嗎?”唐文浩倚在床沿上,擡頭打量着屋頂的星星吊燈說。
這邊的蘇永恩已經很快進入了夢鄉,像小貓一樣卷縮成一團,蒼白的小臉也浮起了紅暈。唐文浩放下手中的書本,輕歎了口氣,幫她拉了拉被角,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
在他印象中,他和關穎娜未曾如此安靜地待在一起。在結婚半年的時間以來,他忙于關氏的工作,而她則沉浸于瘋狂的購物和奢靡的派對當中。他們的婚姻開始于商業上的無奈,存在于可有可無的冷淡,也曾經将要在相互的欺騙中結束。
可是,自從她那次車禍後到韓國整容歸來,一切都似乎變得不一樣了。她像換了個人似的,不再是從前那個嚣張、不可一世的富家千金,性情變得溫和坦率,對他也有了依賴。
他這些日子以來,腦海中除了關氏的工作,就隻剩下她的身影。看不到她的時候,總會想起她單薄的背影和發自内心的笑容,那是一種他結婚以來從來未看過的笑臉,那笑容宛如春風一樣輕拂着他早已冰冷的心。
他從來沒有想到,終有一日他還會對她心動,還會對他牽挂。以前他把時間都給了關氏,每天清早出門,深夜回來。而她,似乎比他回來得更晚。當她喝得酊酩大醉歸來的時候,他沉默了。
勸慰過,争吵過,還來的是變本加厲。外面盛傳關穎娜和詹成剛深夜在街頭擁吻,他選擇屏蔽了所有的風聲言論,因爲他相信眼見爲實。
可是,假如有一天她想起了從前的一切,是否也會變回從前的她?
蘇永恩從睡夢中醒來,發現自己偎依在唐文浩的懷裏,而身旁的男人正睡得香甜。她敲了敲自己的腦袋,覺得自己好像真的撞壞腦子了,所以飾演關穎娜的時候才這麽的入戲。
她小心地翻開被子,換好衣服走出房間。晚飯時間還沒到,于是她無聊地四處閑逛着。
蘇永恩對未知的事物總是充滿好奇,她沿着挂滿油畫的過道走到盡頭,看到有一處樓梯通往三樓的樓閣。她順着實木樓梯走上去,發現空曠的走廊有兩扇緊閉的大門。
她小心翼翼地打開第一道木門,發現裏面空曠簡潔。這個小閣樓的房間不大,但裝修别緻,是一種淺藍色系列的田園風格。
夕陽的餘光透過白色的薄紗窗簾,照射在乳白色的鋼琴之上,讓鋼琴塗上了一層橘紅色的光。蘇永恩緩慢地走到那架鋼琴前,手指劃過光滑的琴蓋,所到之處留下了一條清晰的軌迹。
這架鋼琴像是被遺棄的孩子般,散發出一種淡淡的孤獨感。
她下意識地翻開了琴蓋,露出黑白相間的琴鍵。修長的手指劃過琴鍵,發出清脆動聽的聲音。
“有錢人家的鋼琴,果然不同凡響。”蘇永恩自言自語地說,目光一直落在那黑白相間的琴鍵之間,像磁鐵一樣吸引了自己的注意力。
她輕歎了一聲,彎身坐在鋼琴前的那張淺棕色的真皮長椅上,回憶像是泉水般蜂擁而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