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憶安說完,浩浩蕩蕩地北上。
他們所去的方向,先是通過渭河,再順着洛水河岸走,最後進入河套平原。
剛渡過了渭水,李德謇跑過來說道:“先生,長孫沖讓我們代他向你說句抱歉的話,這一次不能和我們一起走了。”
“因爲在姚州那一刀,差點要了長孫沖的命,獨孤夫人知道了,說什麽都不願意讓長孫沖跟我們去出征,長孫國舅也同意獨孤夫人的要求。”
尉遲寶琳補充說道。
“我們長安四害,隻能是三害一起去馳騁這個大漠了。”
程處默說道。
李憶安想了好一會,才回應道:“他的确不适合戰場,算了不說這些,宇文兄你來帶路。”
他們兄妹就是從大漠來的,對于北方的情況和怎麽走,還是他們最熟悉。
“先生怎麽把宇文兄和妍兒也帶來了?都不是我們軍中的人。”
尉遲寶琳不解地問。
“當然是因爲我們兄妹可以幫先生的忙。”
宇文妍先策馬上前,傲然道:“我肯定比你們都要管用,就算打架也沒有人打的過我。”
“妍兒你怎麽變得這樣狂妄,要不我們比劃一下?”
程處默這就不同意,什麽比自己要管用。
“來就來,想怎麽比?”
“看到前面的山頭沒有?誰先跑過去,就是誰赢。”
“來!”
他們吵鬧了一會,還真的策馬往前沖。
李憶安還以爲他們的比劃,就是打一場分出勝負,見此隻是笑了笑,任由他們去折騰。
“先生,妍兒還是調皮了些,你也别在意,等她回來我一定得好好教訓她。”
宇文戰尴尬地說道。
他們現在可是行軍,這裏也是軍中,哪能讓她胡亂,擾亂了紀律。
“現在還沒事,妍兒也是懂得分寸,等到了朔方的時候不會胡來。”
李憶安并不在意。
蘇烈笑道:“行軍的路上是枯燥的,看他們鬧一下,其實也挺不錯。”
他們都開心地笑了笑。
——
萬年縣外面。
狼主和增長天王,面對面地站着。
“你确定沒有騙我們,聖女的兒子,真的變了?”
狼主首先開口問道。
他問的還是李憶安的事情。
“他去了一趟西南,肯定得到什麽奇遇,實力大漲,一年前他對上我,擋不下我三招,現在成了我擋不住他三招。”
增長天王語氣凝重地說道:“若是任由他成長起來,和李陽華一樣是我們的威脅,如果有可能,不要管那個鑰匙有多重要,必須盡快扼殺。”
狼主的想法和他不同,道:“鑰匙肯定在他身上,他死了,我們找不到在哪,千金公主留下來的東西,将永遠得不到。”
他代表的是摩尼教,也就是摩尼教不同意殺李憶安。
增長天王代表的是彌勒教那邊,兩個組織雖然互相融合,但想法不一樣,他說道:“你們會後悔的。”
狼主期待道:“我倒是想看看,他如何能讓我後悔。”
增長天王懶得和他再說下去,提起手中的鐵劍便離開,走到附近一處山谷當中,這裏渺無人煙,卻有一間簡單的草屋。
他剛要推開草屋的大門,突然紅光一閃,一條滿身通紅的蟒蛇撲了過來。
“廣目,别鬧!”
增長天王一把抓住蟒蛇的脖子,将其丢在地上,大步進去道:“怎麽樣了?”
在他的面前,還有一個穿着甲胄,身材和他一樣高大的男人,正是佛教四大護法天神之一的廣目天王,那條蛇就是廣目天王所養。
屋子的正中間還有三個巨大的瓦缸,裏面浸泡着黑黝黝的藥水,一股難聞的藥味散發出來。
瓦缸當中是三個閉着眼睛,不知道是生是死的男人。
正是當初杭州朱家,朱文光、朱榮和朱明父子三人。
他們父子三人被浸泡在裏面,皮膚已經一層黑色,看起來入肉三分。
“差不多了,是我讓它看着大門,不允許任何人進來,它也不知道是你回來了。”
廣目天王拿起放在身邊的一把藥粉,分别灑在那些藥水當中,眯着眼睛道:“他們三人體質說不上太好,但對于藥效的吸收程度,卻是前所未有的高,以前的人全部失敗了,我覺得他們可以成功。”
他取出一把小刀,在朱明的胳膊上用力劃下去。
刀鋒好像劃過皮革一樣,但又無法劃穿,隻留下淡淡的白色痕迹,最後又被黑色覆蓋。
“用藥浸泡過的皮膚,連刀也割不破!”
增長天王驚訝地說道。
“這隻是初步的結果,更深層次的還沒有那麽簡單。”
廣目天王笑道:“最快三天,你能帶他們北上,到時候你讓他們做什麽都行。”
“隻是聖女的兒子如此……不妙啊!”
聖女的兒子,自然是李憶安。
關于李憶安的變化,他們是知道的。
增長天王冷哼道:“狼主不聽我的勸告,早晚會後悔,但在他後悔前,我要将這個危險徹底扼殺,絕對不能讓他成長起來。”
他眼眸中,兇光畢露。
——
李憶安他們穿過長城,終于來到朔方,也許是要打仗的緣故,這裏城門緊閉,不允許任何人随意進出。
奇怪的是,李憶安他們站在城下,城樓上的守衛也看到了,一開始說要回去通傳,要驗證身份才打開城門進入。
但是通傳的人走了快一個時辰,還看不到柴紹他們出現,更别說打開城門驗證身份。
李憶安忍不住問朔方的守衛怎麽回事,他們隻是說柴紹和薛萬均現在正忙着,沒時間來驗證身份,讓他們繼續等下去。
“先生,他們這是故意爲難我們。”
薛禮不悅道。
“要不要打進去?”
宇文妍提起重劍,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妍兒你不要亂來,我想我們也沒必要一定進城。”
被拒之門外,李憶安也有些不爽,續道:“不給我們進城,等會就算柴紹他們來請我、求我,也求不得我進去。”
他還在想,自己和柴紹、薛萬均二人不認識,這故意爲難,很莫名其妙。
既然你們要爲難,過幾天别後悔了才好。
“先生我們不進城,能做什麽?”
蘇烈問道。
“去西邊,賀蘭山!”
李憶安直接就走了,都不帶猶豫。
“先生不可,梁師都等人現在駐紮在賀蘭山内,我們這樣過去,豈不是自投羅網!”
李德謇急切道。
“不會的,走吧!”
李憶安自信地說道。
“德謇你不會是怕了吧?”
程處默笑道:“要相信先生。”